颤抖地扶起他,打量他的脸,哽塞道,“丁公子,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

    当年的丁枫,年轻、俊朗。虽然家中条件并不好,但是却才气过人。在京都拜了名师之后,被派来尚书府中布置风水。就在这一来一回之间,丁枫遇见了尚书府的小姐,一见倾心。

    现在的丁枫却找不到当年的半点影子,他的脊背佝偻,头发稀疏,脸上也被丑陋的疤痕布满,相比他原本的年纪就像是衰老了二十岁一般。若不是眼神里还有当年一样的明亮眸色,必定无人能认出他就是他。

    连依瞧着他的脸仔细回忆,猛然一拍手站起来叫道,“丁伯!他就是在天文门藏书阁看守的老头丁伯!”

    沈满经过提醒蓦然想起那一夜入藏书阁的时候,初见丁伯的场景。这个有些丑陋、吓人的老头竟然就是他们口中当年风度翩翩、才学过人的丁枫?!

    这实在不可思议。

    但也同时将当初唐玖月的推断验真了。

    因为丁伯的确是和皇宫与太阁同时有所关联之人,他明明就站在众人面前,却不会丝毫引起别人的怀疑。

    只是丁枫在藏书阁隐藏多年,为何突然要杀人?又为何要杀尚书令、小春?

    丁枫站起来转过身,淡漠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凄惨又愠怒道,“既然你们把我找出来了,我也不会再隐瞒什么。只是田儿当年的这一桩案子未雪,我实在不甘心。”

    ☆、第055章

    几年前,叶田田随着父亲叶镇入了大丰朝的都城。叶镇从地方调任京都实属不易,全靠着朝中某位要员的保荐。故而未等府中安顿好,叶镇便着急地备好了一路从丰州运过来的礼物亲自往相府送去。

    可是却被请进偏房,被告知相爷不在府中。叶镇明明知道宁相是在的,只是因为什么缘故不想见他罢了。正等了两个时辰踟蹰该不该换个时间再来的时候,却听说自己的女儿叶田田也来了。

    叶田田等在相府之外,仰望相府门匾,这进次的院落让她觉得住在偏远丰州的自己是多么渺小无知。她本不该来相府,但是因为父亲所赠的礼物有误,她不得不亲自送来免得父亲出丑。

    在等待的时候,却见一顶宝盖轿子轻轻在门口落下。下来一个清丽脱俗、衣着华美的女子。这女子一眼便瞧见了她,叶田田身上的衣着朴素,又是生面孔,虽然生得美貌但是与在都城之中大多依靠身份存活的女子不太一样,便知道她必定不是都城人。

    像叶田田这般的,一般被人瞧不起。

    相府门口的小厮见到这顶轿子,连忙谄媚地过来迎接。几个人将叶田田拦在了一边,动作粗俗野蛮。可怜的叶田田眉头稍蹙,跌在地上硬是没有吭声,正扶着腰要起身的时候,却见一只柔嫩无暇的手递了过来,放在自己眼前。

    抬眼一看,那人正背对着光,笑容和缓,语气轻柔。

    “来,我拉你起来,你没受伤吧?”

    叶田田捉住了她的手,觉得她的手心很温暖,很安心。即使一年后在宫中故人重见,即使她当时并未认出自己,但初见时候的这副画面,就像是熨帖在了她脑海中了一般。

    “你要进相府?”女子微笑着问。

    “嗯。”叶田田腼腆地回。

    “找宁相?”女子挑着眉问。

    “我是来找我父亲叶镇的,他在相府作客。”

    “是这样,”女子思索片刻,走在前头回首道,“你跟我来罢,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叶田田打从她落轿开始便觉得她的身份必不寻常,如此一来更加肯定她必定是相府的小姐。后来父亲出来的时候笑着握着自己的手说,“田儿,你是怎么认识宁家小姐的?你可知道她就是宁缕,是宁相最疼爱的孙女。为父在相府等不到宁相爷接见,却有幸见到了宁家小姐,她已经代宁相收下礼物,我们总算可以回去了。”

    叶田田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和父亲离开宁相府的时候,她总觉得宁缕笑着的脸在自己面前不停出现,而自己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来自她手心的温度,她轻轻握住拳头,微笑着陪着父亲离开。

    太阁。

    唐玖月好像有点乏了,命人泡了壶茶来慢慢品着。茶水冒出的热气在眼前氤氲,让唐玖月的眼睛也似乎隔了一层轻纱。

    德成见她不再问便有些急了,微微探出身子问道,“丽妃当年是与侍卫私通被人发现才被皇上下诏处决的,你凭何说她有冤?”

    丁枫冷冷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方白色绢布来,但见绢布上血迹点点,很是刺眼。

    “这是宫女小春写的血书口供,上面记录了她如何与人串通陷害丽妃有私情!”

    一向温和的朱奎此刻却突然大怒,斥道,“必定是你胁迫宫女造的假口供!”

    唐玖月指端在茶盏上轻轻一敲,冷冷地瞥着朱奎。

    丁枫也斜了朱奎一眼,冷言冷语道,“这宫女小春乃是当年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丽妃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一清二楚。可是在丽妃出事的前段时间,她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大量的钱财,这些钱财都通过宫门侍卫以及太监传给了宫外的情郎。此事经过多数人之手,你若不信尽可以问他们来查证。”

    朱奎抿了抿嘴,一时无言以对。

    德成的脸色有些异样,不再开口。

    沈满瞅了瞅这两位贵人,总觉得他们各怀鬼胎,说不准本身就牵连到案件里面。又抬眼瞄了唐玖月,而此时唐玖月正在喝茶,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便往下看,一看便对上了沈满的目光。

    她倒是不躲不避坦荡自然,沈满却心慌地避开了。

    丁枫继续道,“据宫女小春交代,当年皇上离宫前,曾经有人让小春将一封信交给丽妃。丽妃收到此信佯装生病留在宫中。”

    “那信是何人所写?”青柠问道,“又是什么内容?”

    丁枫望向她,慢慢地回,“署名宁缕。”却闭口不谈信中所写,青柠刚要再问,却听见唐玖月那传来轻轻地一声咳嗽,她便将快要问出口的话压回了肚子里。

    丁枫方才说话的声音虽是又轻又淡的,但却震慑了全场。

    如果当年真的是宁贵妃写了这封信,那就有可能是宁贵妃故意留下丽妃进而构陷她与侍卫有染以求上位!

    但沈满隐约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因她见到了宁贵妃谈及此事时的表情,即使皇宫会让人变得残忍和冰冷,但直觉告诉她宁贵妃断然不会陷害丽妃。

    “署名是宁贵妃,但却有可能不是宁贵妃所写,只因为交给丽妃信件的人是她的贴身宫女小春,故而丽妃不会怀疑这封信究竟是出自于何人之手。”青柠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错,”连依起了八卦的心思,顺着连依的话头接下去道,“既然有小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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