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鼎的下方,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周围围着持戟的将士,其中一个作势要刺死从鼎内爬出的、挣扎的人!

    沈满浑身发凉,意识一下子就混沌了,见到眼前的画壁,她完全无法思考,思绪一下子变得非常混乱。

    江秋笛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他见沈满的脸色非常苍白,于是便靠过去,想要探明原因。却在接触她眼神的一刹那,忽然觉得脊背上冒出一阵冷汗,有一种异常的、胆怯的感觉涌遍全身,让人不住瑟缩和颤抖。

    他潜意识地去读沈满,却发现这人内心里,此时此刻,是一片的混沌黑暗。

    “喂,沈满,你怎么了?”吴念念推了推一动不动的沈满,沈满猛然回神,看着吴念念,而吴念念却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蓦然地顿住了。

    沈满眼里的红血丝渐渐退去,清晰地见到了吴念念古怪的表情,反问,“念念,你在做什么?”

    吴念念镇定了一些,眼珠子转了一圈,道,“没什么。”然后扭头冲着宁韬问,“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墙壁上画的都是些什么,中间圆台上放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宁韬一勾嘴角,狡黠地笑,“我觉得我们摸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看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你们说,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宁韬显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颤。

    江秋笛蹲在一条通往中间圆台的沟壑边上,伸手摸了摸沟壑的边缘,默然不语。

    沈满发现了他独自一人蹲着,便走过去询问,“你在做什么?”

    江秋笛道,“祭祀。”

    “什么?”沈满一震,循着他修长的手指望向沟壑。这条沟壑不深不浅,染着淡淡的红,似乎是一层红泥。环顾四周地面,会发现周遭留有十一道一模一样的沟壑,同样带着与周遭土壤不同的血红。

    宁韬嘿嘿笑了一声,完全不把这当回事。抱肘道,“这里曾经是周朝的地盘,周朝皇帝行事向来诡异,想必是做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死一些人也不足为怪,或许这周围的墙壁里,都是死人也不一定。”

    他如愿地见到别人担忧又畏惧的神色,又走向一面墙,装模作样地屈指扣了扣,趴在上面听着声响道,“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个万人坑。”

    他本在玩笑,却意外听见敲击声有所不同。略一蹙眉,整个人再趴上去仔细分辨,却不想这墙却是个空墙,他扑了个空,带着墙的碎泥一整个人扑了进去。

    沈满一惊,迅速追了过去。却见破了的地方冒出一股浓烟,她急忙回头道,“你们都捂嘴尽量不要呼吸,这烟很奇怪!”

    “哎呦,疼死本公子了,有人在外面就扶我一把!”很快,里面传出宁韬的叫声。

    沈满眉头一松,心想看来这烟并没有毒。其余人同时拢了上来,齐齐地围在那破洞的墙边。玩味地观赏宁家公子狼狈的模样。

    宁韬被埋在一片土里,重重咳了几声,懒懒地冲沈满伸出手道,“小满,帮哥哥一把。”

    周围的人闻言都是目光一闪。

    沈满刚要伸手去拉,却见他身后灰尘散尽,隐隐约约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不高,面目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不见脸面,却兀然觉得有些惊悚。明明在一片白雾之中,却在渐渐清晰的时候,看见了一抹异常的、暗色的红。那影子一动不动,端坐在蒲团之上。脸皮被揭下一半,肤色的皮带着点鲜色的血肉,耷拉叠靠在腰间……

    沈满瞪大眼睛,捏紧了手。目光从那恐怖瘆人的影子上挪开,定定地望向跌倒在影子边上的宁韬。

    宁韬一脸茫然地回头,瞧见在自己身后的东西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努力了好几回才能起身,退回到沈满边上不敢回头,声音也在颤抖。

    “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沈满轻轻摇头,此刻心里觉得分外寒凉,“我也不知道,那似乎……是个人…..”

    宁纯惊讶地捂住嘴,唇上已无一丝血色,脸色白的吓人。却咬牙硬撑着站着。“这个人……是个和尚……”

    江秋笛跨过土堆,走到那和尚的边上,静静地凝视,“这人应该就是这寺庙的住持,敬净大师。”

    吴念念也是惊惧不已,躲在一行人的最后,遥遥看着。“这和尚怎么死的这么恐怖?他这是被人剥了皮吗,可为什么杀人还要剥皮?什么样的人会想到剥人皮?”

    沈满闻言,慢慢地转过身。虽然她早已有了猜测,但在那人未出声之前还会有诸多的可能,但她一旦出声,这一切线索便会变得明了清晰起来。

    唐玖月曾说过,谁有意无意地将他们往这方向带,谁最先发现了敬净大师的尸身,谁就最有可能是真凶。

    宁韬恢复了镇定,冷哼道,“剥皮……这种手法,我曾见过……”

    沈满觉得浑身冰凉彻骨,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让人不住觉得低沉和压抑。她本不想这一切被拆穿,不想与那人决裂,可那人却偏偏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第153章

    宁韬见沈满没有反应,从后一拍她的肩,“怎么,吓傻了?这场景我们不是见过的么,就在陈州。”

    沈满缓缓开口,“那个人被压在石头底下,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

    宁韬哂笑,“五行门的人狡猾诡诈,说不定是诈死。即便那时候真的死了,可能也会有什么法子将她复活。”他缓了口气,走到那具血淋淋的尸身前,指着那一片耷拉下来的皮肉,“你看这剥皮的熟稔手法,不是她还能有谁?”

    吴念念上来问,“你们说的是谁?”

    江秋笛在检查室内的陈设,一丝不苟,完全没有理会这边的吵闹。

    宁纯睨了沈满一眼,替人答道,“他们说的是陈州的剥皮命案,五行门有一门邪术,叫做‘夺舍’。家兄之前接送祖父的寿礼,路过陈州暂留,却不想被人设计,最终命丧陈州。那谋害他的凶手,便是五行门的人,用的正是‘夺舍’。”

    沈满咬了下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断不能将连依交代出去,因为这件事根本不是连依做的,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可是世人已对五行门的印象根深蒂固,连依也的确在陈州犯下过滔天罪行,若是被揭发身份,那么连依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最要紧的,就是保住连依。

    江秋笛忽然道,“这件暗室不是后来开辟的,之前就有。”

    众人一愣。

    江秋笛指尖搓着泥土,褐色的泥簌簌而落。俊俏的眉眼轻轻抬起,凉凉道,“而在场中的有些人,已经来过这里。”

    沈满苦笑,这句话根本没有用处。她来过,而那些个人也来过,若真说没有来过的,恐怕只有江秋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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