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和死神搏斗,成功的好像都是她。她微微笑起来,傻傻地,任由女人解开绳结,把麻袋里的她的脑袋露出来。

    黎锦惜慌了,抱紧了她:“小支!”

    啊,是天使姐姐啊!卫小支笑起来,她就知道天使姐姐会来的,不会食言,不会说假话,凑过脑袋去:“今天看画展,很高兴。”

    “小支……”黎锦惜的眼泪就汪汪地冒出来,她着急从那个宴会中脱身,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来到这里,希望不要看见卫小支的影子,希望她回去,不要等着她,来到这里,果然找不见卫小支,可是,在一旁,却听见了女孩子的闷哼声,跑过来,只见几个黑衣男人落荒而逃的场景。

    地上是沾血的麻袋,里面有个人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叫声。

    她急忙蹲下身子,解开,是卫小支,她应该是护着脸了,脸上平平整整没什么伤,只是汗水濡湿了头发,沾在脸上还带着血,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可是脸色却非常难看,应该是钝物所伤,所以只有乌青,可是血从哪里来?

    史无前例地,她感觉自己在愧疚,在心疼,如果她提前告诉卫小支说,如果她不来就按照某某路线回家,那卫小支就不会在这里被伤害,可是既然被盯上了,去哪里都还是这样的结局啊!卫小支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又最不寻常的一个人,牵扯到了路泽熙的利益,就要被抹杀,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有多少好人是这样被磨平棱角,变成冷漠而无情的旁观者。

    “诶嘿,我还是功力不够……你提醒我了,我还是挨打了。”卫小支感觉脑袋很晕,眼泪汪汪的,“我以为我要死了……”

    “小支,小支……?”黎锦惜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卫小支,前所未有地慌乱,伸过手要拉起她,才发现,后脑勺上,血是从这里来,后背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那里的血液一点点渗出来,在黑夜中显得无比污浊。

    小心地拉起她来,抱在怀里,使了使劲,横抱在怀,她很轻很瘦,小小的就像个孩子一样蜷在怀里,血液淌下来粘在手上滑腻腻的,黎锦惜起身走到车边,用尽力气去把车门打开,把她放进去,合上,车上粘了卫小支的血,就像最开始,车上被卫小支画了那么丑一个人物一样,始终都有她的印记。

    一路风驰电掣,打电话,急救,送过去,感觉自己全身脱力。

    如果不是为了卫小支本人,那就是为了公正,为了反对路泽熙那样的人还继续站在金字塔上层耀武扬威,她踩着油门歪过头,后视镜里卫小支的身体像破布一样随意摊在那里。

    她一下子觉得很心痛。

    我们是平等的,不是别人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抹杀掉的。现在的时代,有很多的,人心内的等级,站在高处的,将众生视为蝼蚁,比如路泽熙。而更多的,真正的优秀的人,他站在和你一样的平面上,然后和你隔开,心里把你降低一个等级。微笑着去做优秀的人,而自己去藏污纳垢,把自己高举起来,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超过别人,这就是本性。

    卫小支,在底层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去硬抗这种等级带来的压力?她能做什么!黎锦惜不想承认自己哭了,为着卫小支的天真,为着卫小支这样的结果。

    她站在金字塔上方,含着金钥匙出生,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些,她不是很看得起但是会很客气的那些人的喜怒哀乐,会有这样大的力量,从上面掉下来是那样容易,可是从底层,抬起头来去看上面,并且在人家手头所有的电闪雷鸣的招数之下还是要往上爬的那些人,是要用多大的努力。

    就像是修仙一样,凡人成仙,要经历多少年的劫难,而仙人一招一式,翻手云覆手雨,就可以把凡人折腾地要死不活,玉帝动不动就因为很生气,罚凡人三年大旱,不顾凡人活得艰辛。而路泽熙就是那种人,因为站在高处,就随意玩弄底层的人,说,今天要弄死卫小支,给钱,就有人来,冒着法律的惩戒,来把卫小支塞进麻袋里揍一顿,如果不是她来得足够及时,那些人慌了神,卫小支会有怎样的结局,她还不敢去想象。

    我们是平等的。卫小支,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你不能死,你要走到更高的地方去,要会保护自己,要活得有最基本的权利。法律是一束光,它光芒万丈,有它在的地方是圣洁光明一片,可是有光的地方总会有暗处,你要从暗处走出来,走到光可以庇佑你的地方,所以你要活下来,你一定要亲眼看见,路泽熙受到惩罚的那一天,你一定要从幸福街,走向幸福。

    黎锦惜吸了吸鼻子,泪水在模糊视线,她努力地瞪大眼睛把眼泪收回去,直到视线变得明朗起来,停车,医护人员来,把卫小支搬下去,她松了一口气,抓起纸巾,把眼泪收进去,然后跟着走进去,卫小支居然睁开了眼睛,注定命硬的那种人。

    卫小支在笑。

    黎锦惜骤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她消失在尽头。深深吸一口气,不说什么。坐在一旁,低头,卫小支转过头对她笑了,她觉得,卫小支一定不会死的吧!一定不会的……垂着头坐了,把她深深的愤怒都藏了起来,她觉得,如果这次卫小支的正义不能够得到伸张,那世界上就不要谈什么正义不要谈什么公平了。

    低下头去,想了想,拨出了几个号码:“喂,嗯,是我,有个课题给你做调查,必须暗访,嗯对,幸福街拆迁,小心点,稿子出来之后要放在首页,轮换每天大图推送,实在不行就报警,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听见那头的记录和允诺,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是松舟传媒的总经理,旗下有视频网站,新闻门户网站,出版机构,以及其他。在新闻传播的立场上,她是占据优势的一个人,学新闻的,有的东西可以不说,但不能说假话,她不是学新闻的,但是在文化产业工作就知道这个道理,她一开始选择了沉默,到后来,卫小支的血,非常刺目,她觉得自己不能保持沉默了,于是她开始,把自己的天平,彻彻底底地倾斜到了卫小支这一边。

    卫小支在里面生死未卜,在生死线上徘徊和挣扎,黎锦惜把手机放在手中,不停地亮了,又不停地灭掉,把腿蜷缩在那里,陡然间觉得自己很无助。

    她不认识卫小支的朋友们,不然可以让她们来这里,好歹,也把这份生死的压力松一松,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感觉沉甸甸的,灯始终都是红色的,有个医生走出来喘了几口气,她忙扑上去问他怎么样?

    “情况相对来说还很好,但是断了一根肋骨,后脑勺受到重击,只是有淤血,幸好没有伤到小脑,没事的。”医生和她比较熟,这种时候不忘记安慰她,“一会儿应该可以了,在重症监护室察看一段时间,就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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