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遇袭受伤的事……”

    高樊有些紧张地打断了他,“书记,您怎么会遇袭受伤?不要紧吧?”

    “放心,我的身手你还不了解吗?一点皮外伤而已,不妨事。”又想到了那只恶心的脏手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去摸虞璟的脸,苏君俨突然重重冷哼了一声,“钱国璋的好外甥竟然敢打虞璟的主意,被我教训了一顿,他晚上居然喊了一帮人想把那一顿找回来,真是活腻歪了!你去和常局打个招呼,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只求‘歼厥渠魁’,首恶既诛,余党便从宽吧!”

    原来是为了虞璟。高樊心下了然,然而出于忠心,他又斟酌着说道,“既然是钱市的外甥,我担心常局会有难度……”

    “不要紧,我已经提点过常局了。先给他点苦头吃,我倒要看看钱国璋到底敢不敢施加援手!他不敢最好,要是敢横插一杠子的话——我就有办法让他坐实了这纵凶伤人的罪名!”

    “万一那人乱说些什么,毕竟,毕竟虞小姐待的是在九重天那种地方。兔子急了也咬人,别说是狗,人多嘴杂,传出去我怕不好听。”高樊小心翼翼地提醒苏君俨。

    苏君俨略一沉吟,“你说得也有道理。让我好好想一想。”眼光已然瞥见虞璟拎着一个褐色的带铜锁片的小箱子出了卧室。

    “我料想常耀江应该不会把这个案子交给一般民警,这样吧,事不宜迟,你抓紧时间过去,见机行事,有情况立刻和我联系。”因为谈及了虞璟,苏君俨怕她多心,便果断终止了话题。

    虞璟素白的手掀开铜锁片,拿出了双氧水、棉签、纱布等等物件。

    苏君俨已经自觉坐到了麒麟纹圈椅上,将胳膊伸到了虞璟的面前。他也不吭声,只是一直盯着虞璟。

    虞璟垂下眼帘,不去看他。上前将他的衬衣袖口小心地往上卷起,露出他线条劲瘦的小臂,上面的伤口处血迹斑驳。虞璟摒住呼吸,用沾了双氧水的棉签异常轻缓地为他擦拭血渍,棉签很快染红了,大约先后用了八九根消毒棉签才将伤口清理干净。虞璟又拿出一板铝质胶囊来,一面用指甲去剥铝箔,一面似不经意地说道,“这是云南白药。”

    苏君俨明白她的意思,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将虞璟一把拉坐到他的腿面上,见她弓着背想往后躲,苏君俨索性将她拉进怀里,又凑到她耳边说到,“不要紧。即便你给我上的是砒霜,我也甘之如饴。”

    男子的气息在她的颈边耳畔喷薄,湿润的热气其实一离口很快就被寒凉干燥的空气蒸腾尽净,然而虞璟偏偏觉得这暧昧的热气似乎是一只尖牙的小怪兽,一直在不停地啃噬她的耳垂。她的手不觉一抖,手里那颗胶囊直直跌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虞璟缩起脖子,“我去捡药。”就要从苏君俨的膝盖上起身。难得看到她小女儿一般的娇羞,苏君俨起了逗弄她的心性,戏谑道,“你当真忍心用已经污染过的胶囊给我上药?”

    “你都能含笑饮砒霜了,这点污染算什么。”虞璟蹲身捡起了胶囊,用板板的语气反将了苏君俨一军。

    苏君俨先是一愣,再看到她眼睛里微露得意的样子,转瞬之间他的唇畔也结结实实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就连眉梢眼角都是喜意。

    苏君俨面上神情素来是淡漠,平日即便微笑也总带着一股疏离的味道,虞璟初次见到他真心的笑容,恍然生出一种雨后初霁的感觉。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深沉内敛,一笑起来却更夺人心神。自己今天晚上当真是因为不愿欠他人情才顺从于他的心意的吗?要还他人情也毋需将自己作为礼物奉送于他啊?虞璟有些迷惑了。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乖平常,大失水准。像他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动心,他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

    她虽每每故意和慈心师太唱反调,然而但凡自己觉有道理的教诲却始终铭记在心,“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可是覆水难收,她不允许自己做那食言之人。为今之计只有守好自己的本心,不移心性,等过些时候,待他倦了,自会放她一条生路。打定心意的虞璟再次缓缓垂下眼睫,眼底又恢复成了一片理智到近乎残忍的冷清。她重新拿起一粒胶囊,扭开,将棕黄色的粉末悉数洒在伤口处,又用纱布细心地包扎好了。

    苏君俨只顾感受她轻柔的动作,未曾留意虞璟此时又换了一番心境。

    高樊刚进市局就听见几个年轻的男警察正在热切地议论着,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那几个打手你们是没有看见啊,真是一个惨哪!有肋骨断了两根的,有小臂尺骨骨折的,没有哪个没有软组织挫伤的。我看苏书记肯定是散打的行家……”

    高樊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才打断了那个尚在滔滔不绝的警察。“我姓高,是来找常局的,麻烦哪位给指个路。”

    其中一个瘦高个民警连忙推推同事,几人一齐站了起来,“您是高主任吧?我们常局在楼上办公室,我带您过去吧!”

    高樊笑了笑,“麻烦了。”

    二人一起上了楼。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那个瘦高个民警叩门道,“常局,高主任来了。”

    “快请!”常耀江从椅子上起了身,高樊也迈进了门槛。

    两人刚一见面,四只手就异常热络地握在了一起。

    领高樊进来的民警知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一阵虚文过后,高樊进入了正题,“常局长,今天晚上雇凶伤人的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高主任说的是魏占承吧!那小子现在单独在审讯室里关着呢!”

    “叫魏占承是吧。那他是怎么交待情况的?”

    常局脸上流露出几丝为难的神色,“唉,高主任,我们也很难做啊!那小子原先应该不知道苏书记的身份,搞出了这么一个摊子。我们去带人的时候他大概知道自己竟然找了苏书记的麻烦,吓傻了,一个屁都没敢放。结果真到了局里,往审讯室里关的时候,这小子又开始嚷起来了,说要和钱市打电话,保他出去。这种恶性伤人事件,自然是要严处的,但是我们后来看嫌疑人的手机通讯录,钱市当真是他的舅舅……”常耀江说不下去了。

    高樊正要说话,手机里来了短讯,他估计是苏君俨的信息,便朝常局歉意地一笑,低头去看手机。果然是苏君俨的短信:“告诉常局虞璟是虞轶祺的外孙女,是我的未婚妻。她在九重天只是玩票而已。看完删掉。”

    高樊心中自是一凛。虞璟是史学大家虞轶祺的外孙女?难道书记真的对虞璟动了心,蔺川市市委书记的未婚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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