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没法帮他、还要为他添乱的人,要当傅明夏的妻子,她得配合他的身份啊。叶鸾摇头,“不行,我得去,我都学了这么久的规矩了,不出去让大家看看,我不就白学了吗?”

    傅明夏看女孩儿笑得满不在乎,但脸色那样苍白,让他心中更是软了一小片。傅明夏抱着她,沉默半天后,道,“阿鸾,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京城这些人?其实我也不喜欢。”

    叶鸾看他,等着他要说什么。

    傅明夏垂下眼,扶在她肩上的指关节压得发白,声音紧绷,“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你生产后,就跟我去边关,我父母曾经住的地方……”

    叶鸾打断他的犹豫,“我愿意的。”他说话迟疑又缓慢,已经将他心中的不安传达出来。叶鸾想到,他所说的地方,就是他们王府曾经在的地方。

    叶鸾问他,“夫君,发生那件事后……这些年,你回去过吗?”

    她感觉到身下的男子身体绷着如石头,他的呼吸瞬时沉重,将要发作的模样。叶鸾连忙搂紧他,轻轻亲吻他,柔声告诉他,“没事的,都过去了……夫君,你都跟我说了那件事,难道不能跟我讲讲家常吗?”

    在女孩儿软软的抚慰下,傅明夏的情绪被安抚下去。他哑声,“没有,我没有回去过。”

    “明夏,你一定喜欢过梅落吧?”她想,一定是喜欢过的。

    傅明夏沉默,那些年的事情,现在想来,还是噩梦一样。身体里有座火山,让叶鸾每说一个字,他就想发作,想让她闭嘴。但是叶鸾紧紧地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在他耳边说许多许多话,让他不要紧张。

    她一直跟他说,都过去了。

    傅明夏淡淡道,“喜欢过的。”那些喜欢,却太久远了。现在,更像是傅明夏的耻辱一样,让他羞于提起。少年时的傅明夏,自认为就算他没有跟梅落耳鬓厮磨地亲昵过,夫妻之间的情分,也该有的。只是梅落却不当回事,她那样对他。

    叶鸾并不意外,她问他,只是想知道他的过往而已。傅明夏除了恨,对梅落不可能有别的感情了。叶鸾也不用去嫉妒,她只是心中无比怜惜,揉着他的太阳穴,一直小声安慰他。

    叶鸾心中,有些恍惚,感到一针针扎得生疼。他的痛苦,原来可以让她感同身受吗?当年啊——梅落做的何等绝然。

    傅明夏的父亲镇守边关,他也在那里长大,后来更在那里迎娶梅落。可是后来,那个小镇,成了傅明夏的噩梦所在。它是他的妻子背叛他的地方,也是他父母和全镇百姓的埋骨之地。

    从此后,傅明夏长留京城,再不回去。即使他依然征战四方,也不再靠近那块地方。

    十年多了,傅明夏从来没有去看过父母。因为他还面对不了过往的惨烈,他还没有让整个相府陪葬,他一回到那里,可能会控制不了地想起当初。

    但是,叶鸾到了傅明夏的身边。

    傅明夏静静地抱着这个女孩儿,默默地想着:她会是他一辈子的妻子吧,她会代替梅落曾经造成的伤害的。叶鸾很好的,她虽然是相府小姐,可她即使在知道身世后,也没有表示过要去相府看望,她甚至跟他讲,她永不会和相府扯上关系。

    傅明夏心中挣扎:叶鸾是可以让父母满意的儿媳,对吧?

    叶鸾笑着说,“我是你妻子,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如果你愿意回边关的话,我肯定和你一起啊。而且不用应付京中这些达官贵人,我很高兴呢。”

    傅明夏道,“那里很苦,风沙大,生活没有京城方便,伺候的人也很少……”

    叶鸾堵住他的嘴,让他发出短暂的一声“唔”。这个吻由叶鸾诱导,很是缠绵。等亲吻结束,叶鸾和他额头相抵,两人的气息紧促地缠在一起,叶鸾微笑,还真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呢。叶鸾用手指描摹他唇侧,对他笑得俏皮,“夫君,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傅明夏微笑,抱紧她,他听懂了她的情话儿,说得真好听。

    他突然想到年少时读过的一首诗,“寄花寄酒喜新开,左把花枝右把杯。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阿鸾,我幼年时读书,记得一个诗人,左手拿着花枝,右手端着杯子,糊里糊涂地问花问酒,故人何得不同来?那时想得浅薄,现在才稍稍明白,他等人的那么些年,该有多难过……而我的父母,恐怕也是希望我回去的。”

    时间带给傅明夏的伤痛,割肉剜骨般沉痛。十一年间音尘变,故乡变得陌生,墓碑杂草丛生,双亲已经不在。傅明夏蓦然想起幼年时读到的诗篇,想起故事里的诗人痴痴地问,故人何得不同来?

    花有重开日,人有再归时。终有一日,傅明夏会带着自己的妻子,重回故土吧?

    傅明夏的笑容,诚挚了些,可他说了半天,竟然没等到叶鸾的回应,让他颇为不解和不满——她不是一直表示自己是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吗?

    傅明夏看叶鸾,叶姑娘笑得略微尴尬和僵硬,“那个……你说的那些,我其实听得……不太懂。”什么花啊问啊的,对她这种白丁,理解起来很辛苦的啊。她大概知道傅明夏应该是在感慨自己的过去,只是她真的没听懂。

    “……”傅明夏又想掐死她算了。

    他一把推开她,把一本书扔到她脸上,恨恨道,“你倒是有上进心一些,好好读书!”傅明夏明显气得不轻,自己好不容易的一腔柔意,她居然说她没听懂!他真不想跟她说话了,把书扔后,自己就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叶鸾很委屈地拿起书,捧下巴,“就算读书,要我理解你那些念的诗,好歹给我一本诗书吧,拿本兵书扔给我算什么呀?”她能从一堆兵法中看出风花雪月来吗?

    但叶鸾也没胆子在这个时候去招傅明夏了,他那样跟她掏心掏肺,她却……想到傅明夏那整个黑掉的脸色,叶鸾被自己逗笑,一个人捂着嘴乐半天。

    他们的婚事,定在十一月上旬。十月中旬的时候,皇后召叶鸾进宫一次。这一次,再没有之前的威胁和要求,皇后娘娘不提之前的尴尬,拉着她的手,问她胎动的情况,又问她傅明夏对她好不好,叶鸾一一应答。

    皇后看着这个小美人半天,上次见时脸还胖些,现在则瘦了许多。可虽然瘦了,叶鸾的神情,却明显比上次开怀许多。上一次,这小姑娘虽然努力大方,但似有什么郁结于胸,让她眼中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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