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后面一声娇呼,“原来是你。”声音不大,只是整个春江楼太安静,才听得这么清楚。

    他回头,是喻家千金,自己见过她不假,但,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

    “啊,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喻蕴惊奇,自己当时难道不是在做梦?

    众人闻声看向丞相的手,来不及掩起的右手食指还包着白纱。

    铁证如山,两人分明相识,连手指受伤都知道,骗子,两个骗子,众人愤怒。

    ☆、第4章 被看见了

    完了,这下子成公敌了,喻蕴回想起逃离春江楼时,众女不可置信的眼神。友谊的种子还未发芽,就被淹死了。

    但是,更让她疑惑的则是丞相,他分明就是她梦中人。但却真真切切存在,连手上的伤口也一般无二,这要怎么解释?

    赵珣盯着右手,半晌才垂下袖子,广袖将整只手都遮住,外人根本看不见。谁将他手上受伤的事情传出去?难道又是刘中丞?他想起宫墙边的对话,微拧起眉头。

    已是深夜,喻蕴仍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屋外春虫兀自唱得欢快,清风拂过树梢,树叶簌簌作响。

    明明已将换下了冬棉被,喻蕴还是觉得被束缚,浑身动弹不得。她用力想要翻个身,却猛得惊醒,明亮的烛火刺得她睁不开眼。

    “大人,您真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刘中丞?”黑衣青年跪在地上。

    “嗯。”看他够不够聪明,不聪明就去死吧。

    赵珣低着头,烛火摇晃,如玉的脸庞更加细腻。

    又梦见他,喻蕴傻眼,还是这个书房。动动手脚,更是傻眼——根本动不了!

    赵珣拿出一沓信,递给对面的人,“放他书房。既然喻戚想扳倒河清侯,不如助他一臂之力。”

    “是!”接过信,很快离开。

    太不可思议,喻蕴心想,梦里面竟然还有父亲。河清侯?这个名字也有点熟悉。

    “少爷,该吃药了。” 刘管家敲了门,端着一只药碗进来。

    赵珣看了眼黑漆漆的药汁,皱起了眉头,“刘叔,我只是被乌龟咬了一口而已。”

    “那毕竟是只畜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是再吃几天药吧?”刘管家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回答,拿出一包油纸,里面是几颗蜜饯,“老奴都放这里了,少爷喝完药就早些歇息吧。”

    刘叔是看着赵珣长大的,赵珣待他宛如自己的亲人,见对方坚持,他无奈地点点头。

    喻蕴看不清油纸里包着的是什么,只看见药汁,看来那一口咬得不轻啊。

    赵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托着油纸包,绕过喻蕴,来到塌前的桌旁。喻蕴心揪了一下,结果对方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了。

    诶,怎么回事?喻蕴看着他神态自若地坐下,皱着眉头灌药。真的是灌,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一上一下。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铿”地一声,碗被丢在了桌上,赵珣打开油纸包,拿出一颗——

    蜜饯!

    喻蕴这回总算看清楚了,她睁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以为只有小姑娘喝完药才会吃蜜饯。

    “啧,还是太苦了。”赵珣一连吃了几颗蜜饯才停下。

    京城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口中谪仙一般地丞相怕苦吧,喻蕴想,又暗自否定,这说不定只是一场梦。但瞄了瞄他手上的伤,她又有些不确定。

    赵珣突然站起来,四面打量,似在找什么东西,转了一圈,又面带疑惑地坐回去,他分明感到有人盯着他,那目光如实质般,绝不会有错。只是......

    喻蕴疑心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两人目光分明对视了一瞬,为什么要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如福至心灵般,喻蕴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现在就站在书桌与床榻中间。而上次来时,这里只有一扇屏风,那扇画着雪里红梅的屏风。

    果然,赵珣又看了好几眼,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是感觉出了差错?如果真的有人,暗卫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思及此,他不再搜寻,吹灭了烛火,准备在书房安歇。

    烛火闪灭,他突然间察觉到右后方有道白影,扭头去看,屏风后似乎站着一个人,身材娇小。书房内又黑,还隔着一扇屏风,看不清楚。

    心神一凛,此人逃过暗卫的防护,自己几番搜查也未发现,看来武功不弱。他抽出挂在榻边的剑,“阁下有何指教?”也不知那人在书房中藏了多久。

    喻蕴疑心,这里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其他人?

    房顶上的暗卫不明所以,丞相熄了灯,提着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是不是撞邪了?

    见对方不过来,赵珣小心地靠近,白影始终一动不动。他皱眉,离屏风只一步之隔时,一个健步闪到屏风后,举剑刺过去,凛凛带着风声,白影一闪不见。

    难道看错了,剑还未收回来,赵珣肯定自己没有眼花,刚刚此处分明有一白衣女子,那般娇小的身材,定是女子无疑。

    “承一!”

    “属下在。”暗卫从窗户闪进。

    “你刚刚可看见房内有其他人?”

    “回大人,没有。”承一肯定道。

    “退下吧。”难道刚刚真的是眼花?

    喻蕴睁着眼,看着头顶白色的纱帐,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剑只差一点点就要刺到她了,真是好险!

    “喻大人,我家侯爷说了,只要您不再继续弹劾,您就还是高枕无忧,否则呢,”中年男人形容猥琐地摸了摸两撇山羊胡,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笑,话说到一半,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啧,看您也刚回京,连卖茶的都欺负您头上来了。这哪儿买的茶,一股子陈味儿。”他一脸嫌弃。

    “皇上赐的。”喻戚也不恼。

    “这......”下马威没下成,反倒没了脸,讪笑着,“您瞧我,一个下人,哪儿懂什么好茶?”

    “王管家岂是下人?”喻戚神色未变,“否则怎进得了本官的书房?”

    话音刚落,对方神色又是一变,尴尬中有些恼怒,没想到对方这般油盐不进,“喻大人,小人也是好心劝告。我家侯爷是什么样的人,您现在不了解没关系,但不要等到了最后,后悔也来不及。”

    “送客。”喻戚不在意地笑笑。

    “哼!”对方脸色难看,甩袖离开。

    “阿蕴,”喻戚一眼瞥见不远处拐角漏出一丝浅绿衣角。

    “爹爹。”本来以为藏得很好。

    “偷听?”喻戚看看守门小童,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是我要听,他俩也拦不住我啊。”不愿看到别人因为自己受罚,喻蕴撒娇,“这是哪家的管家啊?”

    “河清侯。”自以为有个贵妃妹妹,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出了事求人也只派个管家过来。

    “看起来不像好人!”喻蕴瘪嘴,那中年人怒气冲冲地走远。

    “你怎么看出来他不是好人?”喻戚笑。

    “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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