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儿修书一封,告知外祖父此事。”

    楚玉凝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若外祖父肯为母亲着想一二,暗中将苏宸娘处理了,她便放她一马,为着忠义伯府的名声,留她一些脸面。

    倘若......倘若外祖父但凡有一丝替苏宸娘开脱之意,她不介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定让那苏宸娘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玉凝,此事还是由爹修书一封告知你外祖父。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满身的戾气不要那么重。”

    楚阔说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揉地她直皱眉,嘟着嘴让他放手,他这才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放过。

    “你听话,先下去歇会儿。你娘还不知何时会醒,你能这般不眠不休熬几天?”

    想起娘亲,楚玉凝神色复归于一片黯淡。

    “爹爹,您一定要详尽告知外祖父此事,娘亲这些日子的苦不能白受!”

    “嗯。”楚阔看着女儿紧蹙的双眉,满目的心疼。

    别人家的小女儿这个年纪,还会趴到爹娘膝头撒娇。

    是他没尽到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

    “去吧。”楚阔摸了摸楚玉凝的头道。

    楚玉凝轻轻地嗯了一声,乖巧地退了下去。

    然哪里又能轻易睡得着。

    一闭上双眼,不是母亲满脸是血的模样,就是兰舟浑身颤抖不止,忽然对着她,“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楚玉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近一个时辰,实在受不住这等煎熬,便穿了外衫,起身。

    厨房里送来些简单的膳食。

    楚玉凝洗漱一番,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强逼着自己咀嚼,吞咽下去。

    她又夹了快烧鸡,扒了一口米饭。

    这样宛如受刑般用了大半碗饭,又喝了大半碗汤,楚玉凝撑着有些发胀的肚皮,对丫头道:“将东西撤下去吧。”

    丫头应声称是。

    楚玉凝站起身,正欲往外走,忽然胃部一阵剧烈的翻腾。

    “呕!”她捂嘴跑了除去,蹲在一棵小树下,将方才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哎!我的姑娘哎!你这是怎么了?”田妈妈恰撞见这一幕,忙握着杯温水走上前去。

    楚玉凝喉中还在干呕,吐出一口口酸水。

    “来漱漱口!”田妈妈心疼地看着她,将茶水递到她手中。

    楚玉凝伸手接过,含了大口在嘴里,以压住胃中那股酸意。

    田妈妈又吩咐小丫头拿来一杯白开水,楚玉凝接过喝了,这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一些。

    “怎么就吐了呢,可是着了凉?”田妈妈一边搀扶着她,替她揉着肚子,一边神色担忧地道。

    楚玉凝有气无力地对她笑了笑。

    前世,她就有这个毛病,越是紧张、心慌,越是逼着自己吃东西,肠胃越会不舒服,吃什么便吐什么。

    “我无事。许是午膳用地急了些。”楚玉凝有气无力地靠在田妈妈怀里道。

    “姑娘脾胃弱,晚上让厨房里熬些粥。你早上就没睡什么,现下好好歇一觉,待醒了,再去正院看夫人。“田妈妈直把她搀进卧房,并亲自守在一旁。

    楚玉凝无奈,只得和衣躺在床上。

    “将眼阖上,奶娘看着你睡。”一向惊惊乍乍的田妈妈,神色温柔地不像话。

    在这宛如湖水般静谧安详的目光注视下,楚玉凝一颗焦躁不安的心,竟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觉醒来,屋中一片昏暗。

    田妈妈已不在,吩咐白露在一旁守着。

    楚玉凝几乎是惊慌失措从床上爬了起来,“现今是何时辰了?娘亲如何了?可有醒来?”楚玉凝一边弯腰穿鞋,一边问白露道。

    白露忙点上桌上的风气灯。

    “姑娘别急,方才午后下了一场急雨,屋内才这般阴沉,现下申时三刻。”

    夏日雨来地突然,每次雨至,天也阴沉地可怕。

    “母亲醒了吗?”楚玉凝穿好鞋,拿帕子擦脸,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白露摇了摇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欢颜,“不过薛姑娘说,有法子可将夫人脑内浴血化去,只需每日施针一个时辰便可。”

    “薛姑娘?”楚玉凝皱眉,刚睡醒的脑子反应有点儿慢,“哪个薛姑娘?”

    白露不知自家姑娘还识得哪个薛姑娘,只好道:“是康安侯府的薛姑娘。”

    薛永怡?

    楚玉凝不记得自己曾告知过她现下住处。

    “她是如何寻到此处来的?”她语气有些不善地道。

    姑娘的反应与自己预料中有些不一样。

    白露心中有些不解,面上老老实实回道:“说是去如意酒楼给兰小哥儿看疹子时,没见着人,问了刘管事,知晓府中出了事,这才过来探望的。”

    原是为了来给兰舟治疹子。

    这不正是自己当初执意劝兰舟喝下那杯半壶纱的初衷么?

    为何心中又止不住地翻出酸涩,仿佛煮沸了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那份烫灼却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品尝。

    ☆、第042章 暂住

    楚玉凝在房间里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前往正院探望苏氏。

    去的时候,薛永怡已给苏氏施完了针,正在隔间吩咐小丫头熬药。

    楚玉凝问了柳嬷嬷苏氏状况,和昨日一样,无太大改善,知道祛除体内淤血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便在苏氏床前静坐了一会儿,去往隔间。

    然令她吃惊的时,兰舟竟从昨日一直昏迷到此刻,都不曾醒过。

    “肋骨断了两根,肺腑受损,需好生卧床调养。”

    莫大夫给兰舟诊治时,楚玉凝在苏氏房中,现下从薛永怡嘴中得知兰舟的伤势,楚玉凝整个人懵在了当地,眼前忽然涌起一片猩红,是兰舟昏倒前轰然倒下的那一幕。

    “昨日到底发生何事?他如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薛永怡一向是个脾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的人。

    以她现下身处苏宅,甚至连客人都算不上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张嘴打探别府阴私。

    然她还是出声问了,且脸上隐隐闪现怒意。

    可见,在她心里,兰舟绝不是个没有任何干系的陌生人。

    楚玉凝垂下眸,低声答道:“昨日府里进了贼,他在抓贼时,被那贼所伤。”

    她心中几经挣扎,双唇张了张,又闭上,最终听得自己声音酸涩地道:“家母也被歹徒所伤,不知何时可以醒来,现下又多了一个他,苏宅里没个主事的人,只凭我一个只怕照看不过来。薛姐姐,你...”

    她说到此处,唇颤了颤,停顿了下。

    心尖上似有什么东西扎着,一下又一下,丝丝麻麻的疼痛席卷全身,就连指尖也跟着微微颤抖。

    然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薛永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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