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了几步。

    再睁开眼时,那盏灯连最后一点余光都没留下,彻底报废了。

    这么偏偏这时候坏了?

    黑暗爬上了杨茹暮的膝盖,他原本并不胆怯的灵魂也被束缚在了原地。

    抢劫、虐杀……

    疯子、厉鬼……

    他脑子里充斥着这些负面的东西,连短短几步路都走不动了。穿过这条甬道就到家了,不过是百米的距离,几秒钟的事,杨茹暮给自己打气:不用怕,都是假的,不用怕,什么都没有……

    当一个人什么都怕时,才能什么都不怕;而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一旦学会了害怕,那可就好玩了!

    还有最后五十米,走到有光的地方去你就安全了,杨茹暮指挥着双腿往前走……

    冥冥之中,杨茹暮突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他离最近的光源还有一两步距离,若是平时他第一反应一定是快走两句,等走到灯光下再转头不迟。但这一次,不知怎的,他仿佛被人毫不容情地扒下了冷静的外衣,变得慌乱胆怯。

    他慌张地停下脚步,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这么傻兮兮地转头——

    湿巾冷躁动的夜,前一刻还好好的人,这一刻却可怜兮兮地栽倒在路边,手脚软绵绵地垂着。

    他光i裸的后腰微微震颤,上面游走着一只火热的手。

    他的肌肤在黑暗中闪着透明的光泽,如同被月色偏爱的皑皑白雪。

    散发着,脆弱到极致的诱惑。

    古书上有云:媚秀者,清而不庄,雅而不素,腰肢轻舞,孑然一人。

    说的是,一个人眉目清秀,唇瓣绝艳,看着至清至静,仙气十足,却总是令人心猿意马,魂不守舍。正所谓清到了极点,便成了妩媚。

    偏偏这个人一点不自知,到处惹火,却一脸冷淡地自顾自走得远远的……

    真是该打!

    “啪!”

    杨茹暮猛地睁大眼睛,臀部的疼痛迫使他想大声呼救,更想发动全身的力量将身后那人一脚踹开。可被压制住的躯干逼得他不得不屈辱地咬牙沉默。

    不行,他不能让别人来围观他!

    湿答答滑行的东西落在他脖颈,肩胛与后腰,所幸的是,那人并没有扒掉他的衣裤,只是极富逗弄意味地扯开衣领衣角,不紧不慢地凌i辱着他。

    杨茹暮默默凝视着墙角耷拉着脑袋的野草,有水滴一滴一滴地从它细长的草梗子上掉下来。

    啪嗒,啪嗒!

    他原以为那是它发出的声音,一闭眼,耳旁打响的,居然全是他的眼泪。

    蓄意猥i亵他人的人都该抓起来即可执行腐刑,看这世上还有谁敢!

    杨茹暮捏紧拳头,暗暗发狠,他心想,要是这人敢做到最后一步,他一定与他同归于尽。

    夜风忽起,飘过来一阵极清浅的柠檬香,杨茹暮愣住了。

    傅玖?

    怎么,会是他?

    这种气味他闻到过不止一次,但唯一有印象的,只有上次傅玖遛狗从他身旁经过的那一次。

    可是,怎么可能?

    杨茹暮原本认命般死寂的心脏又重新恢复了血液循环。

    不是兴奋,是一阵阵发疼的愤怒!

    他这么折磨他,考虑过他的感受吗?傅玖大概真的变了,变成了那样一个,以虐人为乐的……

    混蛋!

    他让他一点尊严都没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杨茹暮睫毛忽闪,落下一滴眼泪,他颤抖着手缓缓朝皱成一团扔在身前的大衣挪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

    比疼痛还让他难以忍受的无力,使得他的手控制不住地蜷曲起来,地面上的小石子戳着他渐渐麻木的肌肉,他忍不住想缩起身子发抖,被上了锁的躯体却连动弹一下,都不成。

    正当他难受地以为他就要这么死了的时候,对方的钳制突然减轻了。

    杨茹暮趴在地上大声喘息,如同一只哮喘发作的可怜虫。

    一个轻柔的好像梦一样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

    杨茹暮痉挛般浑身一颤。

    这是他的敏感地带,只是连姜冼都不知道。

    杨茹暮无时无刻不在保守着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却在这样一个污i秽不堪的角落里,被个看不清相貌的人,揭穿了!

    杨茹暮慌张地转过头——除了像野兽一样觊觎着他的黑影,什么都看不清。

    ……这个人,大概,也不会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吧?杨茹暮紧张地屈指勾出外套口袋里的钥匙,伸直手臂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同一时间,那人轻咬了一口他腰上的软肉,似无所觉地吮吸着。

    杨茹暮将钥匙捏在手心,等那人再次自下而上,舔上他的肩膀,就猛地朝那人脖子上扎过去……

    可对方完全没把这点小伤挂在心上,居然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继续骚扰着他。有皮肤破裂开的声音传过来,杨茹暮冷静地重新扬起手,朝那个方向刺下去。

    血“噗”地喷射过来,伤口一定很深。

    那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陌生又冷漠,仔细一想,杨茹暮居然又觉得特别熟悉,熟悉到,他一定在哪儿听过……

    杨茹暮终于慌了。

    他捏紧钥匙疯了一样地砸向对方的头颅。

    那人无动于衷地承受着他的愤怒,冷不丁伏下来捏着他的下颌叼住他的唇,近乎亵i玩地好好品尝了一番。

    杨茹暮差点连钥匙都握不住了。

    随即,这人退后几步,半个身子暴露在路灯下。

    高挑的个儿,大半张脸依旧隐在黑暗中,他伸出两指揩了点脖子上的血,对着光细细打量,而后,曲线优雅的下巴微扬,露出一个阴沉的笑。他最后看了杨茹暮一眼,闪着危险意味的瞳孔迸发出黄澄色的光,然后,明目张胆地离开了犯罪现场……

    这个人,像傅玖,又好像不是。他没看清他的脸,光凭一个似是而非的冷笑,根本确认不了任何东西……杨茹暮突然发现,除了一张脸和那股柠檬香,他居然再也想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帮助他指认他这么多年的心上人……

    杨茹暮如劫后余生一般,绝望地遮住双眼……

    ☆、道德的杆秤

    敞开的窗吹进来一阵风,淡蓝色的窗帘如画中仕女款款而来,又如梦蝶轻颤薄翼,落下一滴珍藏的泪……虽然被冻得狠狠打了个冷颤,杨翊泞还是舍不得关窗。

    屋子里静悄悄。

    杨翊泞抬头看看墙上的摆钟。

    居然都快十点了,他老妈人呢?

    “……温小瑜?”杨翊泞从书房出来,朝楼上走。

    “瑜妹妹?”杨翊泞推开主卧室,怎么连灯都没开?

    水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杨翊泞眼睛一亮,“妈妈我来给你搓背吧!”他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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