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场大手术。后来为了救我被铁棚砸到,左腿受了严重的贯穿伤。”

    君黎笑意勉强:“这些别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件的事都落在了她身上,可她一件件全扛了过来。大概就是因为她的坚韧,连神明也不忍心再让她承受苦难。”

    君母长长叹息:“阿槿,她是个命苦的孩子……”

    然后握住君黎的手,说:“你要照顾好她。”

    君黎认真地点头:“我会的。”

    握着水杯回卧室,君黎忽然发现原本关严的门敞开了一道缝隙。

    推门而入,本应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已然不见。君黎下意识转身,果然看到蜷坐在门旁墙下的那抹单薄身影。

    手堪堪碰到灯的开关,便听她说:“别开灯。”

    迟疑了刹那,君黎蹲下来把水杯放到一旁,与她平视:“坐在这不冷么?”

    薄槿光脚贴在木地板上,温热的触感。“不冷。”

    “睡不着才起来的?”君黎伸手拨开挡在她脸边的散发,指尖触到湿意时怔住。

    “口渴了,床边没有水,我就想出来喝水。”

    君黎眸色柔和:“为什么我没见到你,没去餐厅又回来了?”

    “……嗯。”

    “听到了我们说的话?”

    薄槿抬手覆在眼前,说:“听到了。”

    “哪里到哪里?”

    “全部。”

    君黎注视着她指缝间渗出的水光,移开挡在她眼前的手,借着月色看清她的样子,喉中微紧:“不开心么?”

    薄槿笑微微地凝视着他:“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君黎伸指抹掉她脸上的泪痕,说:“那个人谁?”

    “我妈妈。”

    君黎心上一钝,撕扯出大片血肉,倾身拥她入怀,轻声说:“她还好么?”

    “嗯,很好。”

    薄槿抵在他胸膛,丝绸睡袍染上了他的体温,温软滑腻。

    “她和伯母一样,在青森的庭院里种满了花草。忙活半天做好的苹果松饼却不吃,对我说,阿槿喜欢的话比我自己吃还要高兴。每天还会变着花样煲汤给我喝……”

    声音骤然低咽:“可是那时我太小,只顾着在弘前城里玩闹,从没想过跟她学怎么煲汤。今天我才发现,就连味道我都不记得了。”

    泪水浸透了睡袍,君黎轻抚她的头发,说:“阿槿,你想她么?”

    “我很想她。”作者有话要说: 被胃病折磨了半个月,这肯定是惩罚……

    伊甸之东.三

    月光笼下一层清辉, 寂静的夜晚里呼吸声清晰绵长。

    君黎揽在怀中人的腰间, 说:“睡着了么?”

    长久的沉默后他听到她说:“没有。”

    “我们回床上。就算有地暖,穿这么少在地上坐久了也会着凉。”君黎拢紧她睡袍的领口, 起身抱她放到床上。

    君黎回去把水杯拿过来, 薄槿才觉得口渴, 一杯水很快没了一半。

    “还要么?我再去倒一杯。”

    薄槿摇头:“不用了。”

    君黎躺上床, 圈住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臂上, 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薄槿蹭了蹭他的颈窝,瓮声说:“时差倒不过来, 睡不着。”

    细软的碎发擦在下颌上微微发痒,君黎抬手压下那几根发丝, 说:“那怎么办,想不想聊天?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

    “想……”薄槿手臂搂在他腰后, 抬眸凝视着他俊美的侧脸。“我想听你唱歌。”

    “唱歌?”

    “两年前大阪东京两场公演我都没能去现场,以后也许没有机会看到你在公演舞台上唱歌了。”

    君黎低笑:“想听随时都可以, 只要我还能唱。”

    “如果你不困的话, 现在就开始。”

    “好,今晚就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公演。”君黎兴致渐浓,问她:“你来点歌?”

    薄槿笑说:“那就按公演歌单来。”

    君黎清清喉咙, 从开场曲“枯叶蝴蝶”开唱。

    一首首或轻快或柔和的曲调, 在他口中化作低沉的音符,游弋在薄纱似的夜色里,词句千回百转情真意切。

    思绪也在脑海中飘荡。

    薄槿从二十年前想到十年前, 想到两年前和现在,许许多多的事连在一起,交织成她喜哀痴爱的前半生。

    唱到喉咙微哑,君黎停下来喝水。

    放下水杯时窗外忽然传来爆竹声,零星的声响在短短几秒内蔓延开来,整个世界都被那欢快的声音包围。

    “阿槿,十二点了……”他回身,看到她的一霎声音骤低,她已经睡着了。

    调整姿势让她在怀里睡得更舒服,然后便闻到一阵淡淡的爆竹硫磺味。君黎侧头吻在她眉心:“新年快乐。”

    *

    薄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睁开眼后却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记得那是一场极美的梦境。

    揉了揉眼睛,翻过身薄槿怔住,他正侧躺着望着自己。

    君黎低头奉上早安吻:“新年好。”

    他靠近时有须后水清爽的味道,薄槿想到自己还没洗漱刷牙,立刻抬起手背抵在唇边,弱声说:“新年好。”

    君黎见状忍不住笑起来:“妈在做汤团,你想吃什么馅的?”

    “有什么?”

    “黑芝麻,花生酱,糖桂花,还有肉汤团。”

    “都可以。”薄槿翻身下床奔向浴室:“我去洗漱。”

    君黎被她的举动吓出冷汗,连忙制止:“慢一点,固定器才刚拿下来。”

    看到她停下奔跑轻手轻脚挪进浴室,君黎放下心,取来熨烫好的衣服铺在床上,去厨房帮母亲准备正月初一的早饭。

    刚到厨房就见顶着一头枯草,目光呆滞坐在餐桌边的叶梧。

    “都起床了?”君母接了半锅水放在炉灶上。

    “嗯,阿槿在洗漱了,她说哪种都可以。”

    “那我每样都煮。”

    叶梧像是突然解开了穴道,颤巍巍举手:“伯母,我只要糖桂花和肉汤团,芝麻和花生馅儿的我过敏吃不了。”

    君黎睨了他一眼,说:“你不说我妈也记得。怎么,终于活过来了?”

    叶梧双手捧头呻.吟:“还没,半死不活中。”

    “活该。”君黎洗手准备碗筷。

    薄槿换好衣服到餐厅时,餐桌上的碗碟都已摆好。

    她满心惭愧,抿唇说:“对不起伯母,我睡到现在才起,让您一个人辛苦。”

    “哪里辛苦了,包这个简单的很。”君母把汤匙挨个放到每个人的碗里,“再说你不会包,起那么早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多休息一会。”

    叶梧不住地点头:“伯母说得很有道理。”

    “那你昨天还不听伯母的话,偏要喝那些酒。”

    君母一巴掌拍到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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