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柴房已经掀坏了不止一角……她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徐昭星比姜舍之快了一步,正要伸手拉开柴房的门,只见摇摇欲倒的门从内而开。

    一身都黑的章得之从内出来,弹了弹身上的灰,道:“不好,炼丹又毁了房子。”说罢,他看着她笑。

    像是下矿挖煤刚上来的矿工一样,浑身都是黑的,只有那口牙极白,眼睛贼亮。

    躺的太久,起的太快,徐昭星忽然就有些低血糖。

    她只觉头晕目眩,心里想着缓一会儿就会好,却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据说,她即使晕了,还在抖。

    醒了之后的徐昭星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章得之有事出门了,守着她的是蒋瑶笙和姜高良。

    姜高良一见她醒,便替他爹解释道:“夫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爹他有事去了官衙。我爹还说,他反应极快,躲在了柴房的夹板后头,所以丝毫无伤。”

    徐昭星半天都没有说话,她在心里分析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

    估计是因为火|药这东西是她提出来的,若章得之因此不好,她良心上过不去。

    所以,心善也是种病。

    徐昭星的晚饭是糖水鸡蛋。

    这地方还没有红糖,普遍用的都是蔗糖,而且蔗糖不是很甜,她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鸡蛋。

    精神上高度紧张过了,身体就很疲惫。

    稍微运动一下,比如和章得之打一架,身体也很疲惫。

    徐昭星每日都会锻炼,但是疲惫的情形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她估计还是昭娘身体低子不够强的原因。

    如此不过是五月中旬,她的房间里已摆了两盆冰。

    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真不知道昭娘原先是怎么过的。

    徐昭星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凉爽了许多,却是没能清醒。

    鸡鸣时分,她挣开了眼睛,旁边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把蒲扇靠在床头。

    徐昭星还是决定要和章得之谈一谈,谈话的主要内容她都想好了,主要得围绕着“仁德”给他灌一碗心灵鸡汤。

    她觉得他太牛了,火|药的配比方法都让他蒙对了,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好。

    幸亏他不懂直播,所以直播吃炼丹炉什么的,反正他也不知道她发过这样的毒誓呢!

    徐昭星去了章得之的书房,他人并不在书房,她也直接进去了。

    这就看见了他桌案上的一些东西,首先应该是黄河的流域图,而后是他标出来的几块低地。

    徐昭星忽然就不想给他灌什么心灵鸡汤了,不是说他本来就具备仁德这种好品质,或许只是他活得很明白而已。

    因为他知道若想位子坐得稳,并不是依靠武力,而是靠很好的治理国家,还安稳的生活给百姓。

    她正要退出去,便撞上了迎面进来的章得之。

    这天气似乎是要下雨,章得之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便因着耐不住热而去了井边。

    起初是想洗把脸,干脆脱了衣裳,一桶井水浇了下去,他是光|裸着上身穿着湿裤子回来的。反正,他这院里并没有丫头,也无需在意。

    丝绸的白色裤子,一经了水,会贴着皮。

    当然还会有些通透。

    章得之一见了徐昭星的反应,便是拿手中的外衣遮挡身体。

    但他的反应哪有她的眼睛毒。

    徐昭星倒是捂了眼睛,手指和手指间却留了缝。

    该看的早就看的很清楚。

    常年练功夫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肌肉的线条很顺,看起来不仅仅是有力的那种,还很具有美感,甚至有让人流鼻血的冲动。她数了数,章得之的腹肌有八块,还是赫赫有名的公狗腰。据说拥有这种腰身的男人,那个能力很强。

    徐昭星有一种想要舔屏的冲动。

    春末夏初,这个夏天也就是才发散出这么一些些的热辣,福利就来了。

    这个夏天…有毒。

    章得之明明穿的还有衣裳,却觉得自己被看了个光。

    挡了又挡,索性湿着身子就把外衣穿上,装着无事一样道:“星娘,有事来寻我?”

    徐昭星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章得之笑了:“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

    他抬了下头,惊道:“星娘,你……”

    他用手指了指。

    已经觉出异样的徐昭星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一手的…卧槽,居然流鼻血了!

    这鼻血是看了她的肌肉才流的吗?

    她不敢相信,拔腿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自言自语:“太尼玛丢人了!”

    “星娘!”章得之叫都叫不住。

    可徐昭星这鼻血流起来居然没完没了,吓得蒋瑶笙赶紧叫人去请大夫。

    这山野乡村的地方,哪有什么好的大夫,套车到城里去寻,至少得半日的功夫。

    于是,章得之来了。

    徐昭星一见他,便想起了公狗腰,眼神也开始闪烁。

    说起来,想象力太丰富,也是一种病呢!

    浑身都是“病”的徐昭星,真不知道自己是真病了。

    章得之给她号了脉,纠结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夫人,您这是到了来月信的日子了吧?病症倒是有些像倒经。”

    有外人在的时候,章得之还是叫她夫人。

    一旁的慧玉便接口道:“先生真神,算算日子确实是到了,只不过这月不知怎么了…还没有。”这是一点儿都没看见徐昭星冲她使的眼色。

    这就好比看妇科,头一回遇到男大夫,囧里个囧。

    徐昭星,唉,干脆闭上眼睛好了。

    不过幸好,她这鼻血不是因为“饥渴”而流。

    要不,她真的想去死一死了。

    就听章得之又道:“夫人这是血热、气机不利引起的经血逆行,待我先给夫人先止了鼻血,再说其他。”

    这便和慧玉讨了丝线,用丝线扎紧了她的中指,替她举高了双手。

    约一柱香的时间,她的鼻血便止住了。

    徐昭星要放下手臂,章得之托着她的手道:“不忙,再等等。”

    要知道她躺着,章得之就立在她的床沿,与她面对面,还手对手,若是她睁着眼睛,那就是时时刻刻都能“眉目传情”。

    她不能睁开眼睛,却又总想。

    偏这时,他还道:“夫人虽说是血热,却也不能一味贪凉。这倒经,虽说算不上大病,若是顽固起来,恐怕月月异常。”

    徐昭星的眼睛再也闭不下去,瞪圆了道:“别说了。”

    又不是个专门的大夫,一口一个倒经月信什么的,难不成就没有一点的压力!

    徐昭星实在是太过恼火,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原以为上一次掀了人家的房子,是她此生干过的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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