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暁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见他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拳头上,清俊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她慢慢将手心摊开,然后递到周斯年的跟前,里头的瓜子堆成一坨:“厨房大师傅特制盐巴小瓜子,你想吃啊?”

    周斯年没说话,眉头皱得快夹死蚊子了。

    夏暁被他沉重的眼神唬得一缩,默默将兜瓜子的手收回来,悻悻地嘀咕了一句:“不想自己嗑,难不成让我给你剥?”

    “让我剥,也不是不可以……”

    夏暁眼睛觊着周斯年的脸色,小心地将瓜子皮堆在两人中间的书案上。然后跟个仓鼠似得,‘咔咔咔’地嗑得飞快。

    很快就收获了一小堆瓜子仁,她递到周斯年眼皮子底下:“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帮你把外头那一整碟,都磕出来!”

    看着软乎乎的小手手心里的一小堆仁儿,周斯年的脸都绿了!

    夏暁看着他脸色,恍然间想起这位是个死洁癖来着。

    耳朵一热,自讨了个没趣。刚准备收回来一口包,就见那眉心夹死苍蝇的爷,出乎意料地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捡起了瓜子仁。

    手指冰冰凉凉的,一触即离。

    然后,在夏暁满脸惊悚之下,塞进了嘴里。

    男人缓缓地嚼了两下,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冷着脸将她的瓜子仁吃了个干净。

    夏暁:!!!

    吃吃吃,吃了!!

    夏暁咽下一小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做音乐的人,她其实对情绪感知很敏锐,见这位爷的面色渐缓,知道这位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默默松了口气。

    没办法,吃人的气短!

    也不说旁的俏皮话,她眯着大眼睛冲周斯年笑了下,转身飞快地去将外间的小碟子端过来。一手兜着一手兜着皮,嗑一粒还看男人一眼,小模样精怪得不行:“爷,你究竟为什么生气啊?”

    这句话不知道戳了哪根神经,眼见着面前这位爷嘴角又要绷了,夏暁连忙打住。

    把手里的成果递过去,她揪着一张巴掌脸补救:“哎哎哎,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拉下脸啊!”又不是我惹得你,夏暁心中怨念,“咱们换个话题,我逗你开心,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周斯年顿了顿,接过瓜子仁。

    许久不开口,他的嗓音有些哑:“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夏暁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脸色,舔了舔嘴角试探:“那个,我可以出去玩么?姜嬷嬷说,你允许了就可以。”

    想了下,怕他不同意立马补一句:“不会跑太远,就出去转转。”

    周斯年眼神一闪,抬起眼帘,刚松没一会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看着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的少女,狭长的眸子幽幽沉沉的:“你出去作甚?”

    对方气势太强,夏暁莫名有点惴惴。

    “那个,整日缩在府里,我也想出去看看啊……”

    夏暁越说越小声:“人家以前,也经常跟家里姊妹去绣坊卖绣品的……”

    周斯年看她说得可怜巴巴的,想了想,整日锁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确实闷。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别停继续剥,出去逛一逛倒是可以的,左右这里不是国公府,规矩没必要那么严格。

    他也没多想,点头就答应了:“要出去可以,带好护卫。”

    西周府邸周遭虽然清净,却也是建在郊区,比不得城区安全。

    夏暁双眼倏地一亮,咧了嘴就笑。

    周斯年被她笑得眼一动,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他垂下眼帘,突发奇想地有些感叹:这丫头生的实在太扎眼了,要是叫寻常人家养着准得招祸端,好在是给了他。

    夏暁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眯眯地给他嗑瓜子吃。

    太灿烂的笑容弄得心情郁郁的男人也绷不住郁闷,看着夏暁龇着一排白牙,他眼里渐渐有了丝笑意。

    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逗趣的夏暁,看他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有点被惊鸿一瞥的姿色给晃花了眼。她吸了吸鼻子想,赶明儿去给菩萨烧香感谢一下。

    这都是老天保佑!是老天保佑她啊!

    而且,看,都不用她去逗,这人不已经笑了吗!

    男人没提其他就答应了要求,夏暁暗暗庆幸,他是如此好讲话。

    低头默默给磕了一碟瓜子,好半天,眼睁睁看着那人好整以暇地全吃光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牙,觉得牙缝好像都大了一点呢。

    做人,真不容易!

    只是到了夜里,夏暁才知道他在这儿等着。

    晃荡的床榻之上,她被男人按在墙上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之时。迷迷糊糊间,夏暁听到男人炙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耳侧轻描淡写的低声笑:“不是说哄我开心?怎么?才使这点儿力气可不能算!”

    夏暁瞬间浑身一僵,脸色烧红如铁。

    周斯年正行到深处,被她猛地激的没忍住,一声低吟溢出口。

    转瞬,清贵出尘的世子爷耳尖羞红,干脆彻底放开了矜持。

    第二日,日晒三杆。

    夏暁扶着自己被车碾过一般的腰肢,艰难地从床铺中爬起来。一边勉力往床下爬一边龇牙咧嘴地揉腰:真是!看着那么斯文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凶!

    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与此同时,周斯年刚从练武场出来。

    慢慢擦着汗,他抬腿就被急急忙忙冲上来的侍茶侍酒三人给拦住了。

    三人一脸苍白,像受了天大委屈般,见到他便跪地不起。

    从来都衣着鲜嫩的姑娘家头一回没穿红戴绿,一个个仰头红眼望着周斯年。娇俏的脸孔上,神情悲中带着憔悴。晶莹的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端得一副梨花带雨,柔弱堪怜。

    “什么事!”

    刚练完武一身汗的男人面色淡淡,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耐。身上汗涔涔的难受,却也没掉头大步离去。

    周斯年看在几个都是他屋里伺候的份上,抿着嘴角负手背过身,“有事说事!”

    三人也算清楚周斯年的脾气,见他说出这话,立即收了委屈做派。

    侍酒最是心急,当即一个头磕在地上:“世子爷,前几天你回了主宅之后。也不知,奴婢们是怎么惹了夏姑娘眼了,她见了奴婢几个,硬是要对姜嬷嬷说不用太多人伺候,想要将奴婢几个发卖出去……”

    说罢,她瞪着红彤彤的杏眼又悲又愤的,“奴婢几个伺候爷也有七年,自认没犯过什么过错,怎么就突然要被发卖呢?”

    侍茶也拿帕子擦泪,缝隙中偷看到周斯年抿直了唇角,也嘤嘤嘤地哭得伤心。

    “求爷做主……”

    侍书跪在最后头,她往日是帮着搭理主屋的书籍。要比侍茶侍酒跟亲近周斯年。知道这位爷看似没甚喜好,实则很厌恶女子眼泪。她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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