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一直放在了房间的书架上。

    沉默了半晌,谢楚清才开口:“等下回去你把手表拿给我。”

    谢楚明喜出望外,“姐你终于要收了啊?”

    “我找个时间还回去。”

    “……”看她此刻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来,谢楚明扒拉着轮椅扶手艰难地转身,老成地说了句,“姐你也太不意思了,顾哥他哪里会在乎是手表还是项链,既然他都——”不在乎了姐你也就别拘泥了。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被谢楚清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谢楚明只好再艰难地转回去,决定瘫在轮椅上做一个哑巴。

    .

    正值中午,虽然天气入了秋,但热起来还是能要人命。

    李唐绪上午请了半天假,这会儿才回公司。他一手拿着份资料,脱了西装外套搭在另一手臂上,穿过顶层的秘书办公室,接着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直接开门进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顾行正坐在宽敞的桌案前敲电脑,身后阳光透过落地窗尽数洒进来。

    室内冷气开得很足,咖啡混合着果味的余香弥漫在空气里,李唐绪目光几乎绕场三周半,最后停在顾行身上那件衬衫上。

    昨晚李唐绪跟着顾行做苦力赶文件到凌晨两点,近三点才回的自己公寓,早上一觉睡到天亮。而现在顾行的衬衫还是昨晚那一件,连褶皱都没多一条。他瞪大了眼:“顾行你昨晚不会一直没睡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又被敲了几声:“顾总。”

    顾行开口:“进来。”

    助理拿了一叠文件进来,看见李唐绪,颔首地喊了声:“李总。”接着恭敬地把文件放在了桌上,“这是几个分公司上半年的kpi报告,还有您要的加州那个境外投资项目的估值数据也在这了。”

    顾行“嗯”了一声:“添杯咖啡进来。”

    “好的。”

    这下李唐绪几乎能确定顾行是真的一整晚都没睡了。

    李唐绪从旁边的小吧台上拿了瓶酒,给自己倒了半杯,一屁股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感叹了句:“老爷子现在身体已经不太行了,顾行你要再这样个把月,保不齐也跟着进医院了。”

    自从顾老爷子做过遗产公证以后,就开始不动声色地把逸丰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全权交给了顾行。

    顾家的产业链庞大,逸丰旗下的分公司数目也不少,加上还有太多境外投资,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转交不过来的。再有集团几个像老狐狸一样的董事在旁边虎视眈眈,顾行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股价波动,动辄亏损的就是个天文数字。

    李唐绪原来对资本主义有再多的不平衡,现在也全成了同情。

    不过看顾行忙起来还能有条不紊,效率也高的离谱,换作是他,早就崩溃到丢下工作甩手不干了。钱对他来说赚够就行,泡妞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助理已经倒了咖啡进来,顾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往后靠在了舒适的椅背上。

    他修长的手指支着额,捏了捏眉心,接着看向李唐绪的方向,目光扫过后者手上拿的资料:“查到了?”

    李唐绪“啊”了一声,才记起来他来的正事。

    “上午小林刚给我的,我大概翻了一下了解了下经过。”他拿起手上的资料抖了抖,“当年谢楚清交上去的论文被扣在初审了,起先是她的导师发现的问题。本来谁抄谁的也不重要,一开始学校是想着往息事宁人的方向走的,这事要能私下解决,最后也就给个小处分,也不会影响学校在外的学风名声。”

    顾行沉默地听着,半晌垂眸点了烟,烟雾在阳光的投映下散成一丝一缕,缭绕着抚过他深邃的眉眼。

    李唐绪“啧”了声继续:“但谢楚清她多骄傲的人,看着也知道是不会妥协的,反正这事最后就闹到学校教委去了,闹大了以后学校马上就处分了,结果就是取消了学位证,保研资格也没了。哎对了,当年教委主任还是邱衍的伯父,你说巧不巧。”

    末了李唐绪颇为唏嘘地补了句:“想想谢楚清也不可能抄人家毕业论文,我要是她,被这么处分完了肯定都快憋屈成反社会人格了,还能有心情再考专业当兽医?”

    顾行从头到尾听完了,没理他最后那两句废话,拨了个电话。

    等对方打完电话,李唐绪看顾行站起身来,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往办公室内侧的休息室走。

    趁人还没进休息室,李唐绪八卦心又起,不知死活地问了句:“顾行,你做这么多人家也不知道,你说你身边徘徊着这么多妞,总也有比谢楚清好的,你怎么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公司上上下下对这个顾总别有用心的女人多了去了,要是有机会,估计肯往顾行床上躺的女人不在少数,但顾行这么多年身边就是没一个女人。众所周知,顾总在公司上下是公认的贴着“工作狂”与“性冷淡”标签的。

    顾行停了脚步,手扣在休息室的门把手上,声音平稳地开口:“唐绪,我是个生意人。”

    李唐绪不明所以。

    “感情不能对等交换,但也有交易的砝码,”顾行扯松了领带,目光深得可怕,轮廓分明的侧脸隐在门廊的阴影下,“她欠的账迟早是要还的,缺的是时间问题。”

    工作狂是真的,性冷淡倒未必。

    越是禁欲薄情,越是偏执专情,这么多年顾行对谢楚清就像是夜狼紧盯着踏足自己领地的猎物,即使想逃脱离开,也已经难以轻易抽身。他只要她。

    李唐绪突然开始同情起可能还不知情的谢楚清来。

    等人进了休息室后,李唐绪喝光手里的酒,给谢楚清打了个电话。

    .

    顾行的办公室没有人。

    秘书微笑着给谢楚清推开门,紧接着就离开了,走前还帮忙关上了门。谢楚清走近房间,眼前的办公室看起来宽阔舒适,可却没见到顾行的身影。

    两小时前李唐绪给她打电话,说是顾行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谈。平时谢楚清对此避之不及,但这次她正好也有东西要带来还给他,思忖片刻,也没太多犹疑就来了。

    办公室内装潢明朗大气。除了办公处,还特地在角落劈开了一处休憩,安置了一个小型的吧台,地上垫了深黑的厚绒毯,再往里走,就看到了休息室的门。

    谢楚清迟疑片刻,敲了敲门。

    并没人应声。

    开门进去,休息室内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床上睡着一人。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拉上,窗外光线显得昏暗。

    不久前还是闷热晴朗的天气,现在就已经暗了下来,乌云团簇,天光尽没,分明是风雨欲来的样子。

    谢楚清脚步在原地停顿了半晌,还是走到了床边,压低了声音出声:“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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