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傅西棠的话,良久,又问:“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延长念力存在的时间吗?”

    “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永恒存在的,随着时间流淌而慢慢消逝,这是自然规律。”傅西棠道的声音不似劝诫,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安平张张嘴,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最大的那个疑问:“我家的诅咒,还有解吗?”

    可傅西棠的回答却让他不由的陷入沉默,“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人已死,我无法回答你。”

    许白和阿烟的心跟着一紧,安平深吸一口气,脸色虽然看起来有些泛白,但还算镇静,“那那个人,是不是被我太爷爷的爸爸害了,所以她才给我们下咒的?”

    “对。”傅西棠的声音近乎冷酷。

    安平却没再多问,只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他是真的很感谢傅西棠没有一丝犹豫和赘语地告诉他这个答案,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许白觉得气氛有些沉重,连忙转移话题,目光扫过茶几上放着的照片,问:“安平,这是你爸爸吗?”

    “是啊。”安平看过去,那是一张老照片,安平的爸爸妈妈才十七八岁,面对镜头笑得很甜。他解释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原来如此。许白刚开始还在想,既然安家人注定活不过四十岁,怎么还会结婚。因为看样子,安爸爸不像是会隐瞒真相哄骗女方的人。

    以安妈妈如今的收入,还带着儿子住在这么小而旧的房子里,一定是因为怀念。

    安平似是从许白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我妈有男朋友了。”

    许白小小的讶异了一下,“她有男朋友了?”

    “是啊,她说人生就是潇洒走一回,不然我爸也不会跟她结婚。”安平对于妈妈的新恋情看来适应良好,想了想,他又瘫着脸说:“她连自己的爱豆真的搞基都不在乎。”

    许白:“……”

    最后一句可以不用加了,真的。

    又坐了一会儿,傅西棠和许白就起身告辞。许白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阿烟,问:“你要跟我们一起回酒店,还是留在这儿?”

    如果阿烟想留下来跟安平一起玩,许白觉得傅西棠应该不会拒绝的。没想到阿烟竟然摇头拒绝了,说要跟着一起走。

    许白给傅西棠递去疑惑的目光,觉得今天的阿烟有点怪怪的。傅西棠却对他摇了摇头,神色如常,“走吧。”

    安平送他们出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直没说出口。直到傅西棠三人都快走出小区了,他才又追上去,微微喘着气,说:“这本书,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的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本书,从傅北海开始绵延三代人的美好愿望就被他抓在手中,哪怕它终将会消失,但至少他知道它的存在。

    傅西棠停下脚步,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没说什么,也没有转身,只是侧过脸微微向安平点了点头,便又牵着许白的手走远了。

    许白跟着傅西棠慢慢走着,抬头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问:“书上除了念……没什么其他东西了吗?”

    “没了。”傅西棠答。

    许白难免有些失望,反而是傅西棠捏了捏他的掌心,像是在安慰他。而后他回头看向慢吞吞走在后面的阿烟,问:“上学的事考虑好了吗?”

    许白疑惑:“上学?”

    阿烟蹙着眉很不情愿,“我是妖怪,为什么要上学?”

    “因为你还长不大。”傅西棠声音微冷,却又夹杂着一丝暗藏的无奈,“留在我身边或许对你来说并不好。”

    阿烟怔住,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今天白天傅西棠跟他说的“你该长大了”那句话,整个人都开始发懵,“先生你……要赶我走?”

    傅西棠不否认也不承认,只说:“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这里跟安平一起上学。”

    “等等……”许白也愣了,没想到傅西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再想问时,阿烟忽然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谁想留在这里了!分明就是你不要我了!”

    阿烟眼眶红红地瞪了傅西棠一眼,转身就跑。

    “阿烟!”许白急忙去追,却被傅西棠拉住,说:“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可是他……”

    “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问题了,否则反应不会那么大。”

    “什么问题?”许白愣住。

    傅西棠牵着许白的手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现在时间还早,九点多的光景,马路上车来车往,还有许多人在慢悠悠地散步。

    许白跟傅西棠都使了障眼法,虽然两个大男人牵着手有点显眼,但至少没人认出来。

    傅西棠仔细回忆着,说:“他在百年前,就是现在这个模样了。但这并不是他刻意保持在少年模样的结果,而是他根本没有长大。”

    闻言,许白这才想起这个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问题。妖怪虽然寿数长久,大妖们看起来好似一直青春不老,但那大都是用了妖力维持的结果,一般而言,他们身体还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的,只是这种变化十分缓慢。

    就许白而言,他的实际年龄其实也不止表面这么点。而对于妖怪们来说,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的容貌维持在十几岁那么年轻的,那也太嫩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阿烟,似乎是个例外。

    “他看起来早就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但也许,他才是记得最深的那一个。”傅西棠真的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发现阿烟的不对劲了,因为阿烟伪装得实在太好了,而他又执着于寻找钥匙,反而忘了身边的人。

    “怎么会……”许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阿烟在他眼里就是个开心果,大大咧咧的、甚至有点没心没肺,无论什么事情睡一觉就忘了,点个外卖就能开心很久。

    傅西棠便说:“北海两次出事,我都不在,可是阿烟在。”

    能够把一个人翻来覆去的折磨无数年的是什么?是自责和悔恨。

    这两样,阿烟一个都不缺。北海被贝勒打成重伤,继而根系枯萎,患上阿兹海默症的时候,他在场;北海偷偷从家里出去,失足掉进湖里的时候,阿烟就睡在隔壁。

    他什么都没能阻止,北海死了,他却活得好好的。

    “他的时间停滞了,陷在北海死的那一天,走不出来,所以一直没有长大。”傅西棠说着,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

    许白的心蓦地揪紧,想要安慰吧,可又找不出话来。

    傅西棠便说:“不用担心,会没事的。他先是遇到你,又碰到了安平,受了刺激,自然就会往前走了。”

    “真的吗?”许白的担忧溢于言表。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傅西棠说。

    “你是没骗过我,但也一定要把阿烟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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