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因为他发现景茂庭在大婚之后,对茵儿的感情迅速浓灼,有不加掩饰、纵情投入之势,他不允许景茂庭过度的沉湎于儿女私情,于是派景茂庭离京去江南查案,让其感情降温。景茂庭当即不假思索的立刻同意,一度使他欣慰,出乎意料的是,却引起了茵儿的不满,她素来薄凉,对人与事习惯的浅尝即止,敢于说出‘一往情深’,定是对景茂庭的感情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他脸色骤沉,问道:“你是想让朕收回他离京的旨意?”

    “不是。”舒知茵抬首瞧着父皇眉宇间的威严,她当然不能干涉父皇的决策,心平气和的说出前来的目的,道:“茵儿希望此后景大人都是正大光明的去查案去审案,他便能带上茵儿一起。”

    舒泽帝不露声色的道:“朕还希望此后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再无天灾人祸呢。”

    舒知茵一怔,冷静的直言道:“父皇,茵儿和景大人情投意合,茵儿要跟他长相厮守,不想与他常常分隔两地,请父皇成全。”

    长袖中的手掌紧握了握,舒泽帝眼底的凌厉一闪而过,她自幼就是敢说敢做之人,这番话说得奋不顾身,令他担忧。景茂庭的寿命不过数年,他计划待景茂庭身亡后,将茵儿改嫁给齐汀。她越是对景茂庭一往情深,他越不能成全,不能让她再继续陷入太深。

    短暂的寂静后,舒泽帝同样冷静的道:“你不能因一己之私,影响他执行公务。”

    “他是茵儿的夫君,茵儿只要求跟他在一起,他去哪儿,茵儿能跟着去哪,茵儿安分做他的妻子,绝不会影响他执行公务。”舒知茵字字说得发自肺腑,她觉得父皇能体谅她的心情,这天底下,应不会有不愿意女儿和女婿和睦恩爱相处的父亲。

    “你务必记牢,他首先是舒国的大理寺卿景茂庭,而后才是你的夫君。”舒泽帝铿锵有力的道:“舒国比你更需要他,任何人和感情都不能凌驾在他为国鞠躬尽瘁之上。”

    舒知茵顿时惊愕,她并没有要跟‘舒国’在景茂庭心中的地位争个高低,‘舒国’毋庸置疑在先,父皇为何如此紧张?她解释道:“父皇,茵儿随时陪在景大人身边,不妨碍景大人为国效力,这并不冲突。”

    冲突!舒泽帝很清醒的知道,如果他们恩爱绵长的朝夕相处,会使景茂庭分心分神的取悦她让她开心,而她在景茂庭毒发身亡后会痛苦。迎视着茵儿坚定的眼神,他沉思片刻,脸色恢复常态,深藏不露的道:“景茂庭是你的夫君,凡事你与他商议,由他决定。”

    舒知茵扬眉,父皇是不想面对了就把事情推给景茂庭了?她不能退缩,她必须要让父皇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便耐心的说道:“正因为他是出京密查,他不肯带着茵儿,茵儿才来跟父皇商议,请父皇此后莫再派他出京密查,但凡是能公开的出京,他就能带着茵儿。”

    舒泽帝再次把问题的根源推给景茂庭,说道:“此后,徜若各地有重案要案,朕还是会派他去密查,去与否,他自有主意。他答应去,朕就让他去;他不答应去,朕不勉强。”

    景茂庭敢不答应吗?即使是敢,皇帝让他去,他也不会不答应。舒知茵心中泛凉,父皇眼里只有他的社稷皇权。可是,各地的重案,有刑部在,并不必须要景茂庭出面,更不必要以密查的形式。父皇此举,使她不免觉得奇怪,好像另有隐情似,但又说不清楚何处奇怪。

    舒泽帝缓缓说道:“朕尊重景茂庭的决定,你也要尊重。”

    父皇俨然是脱清干系了,舒知茵不语,若有所思。

    “景茂庭离京期间,你若觉得闷,可以请许元伦来陪陪你。”舒泽帝心想,如果景茂庭身亡时,许元伦尚未娶妻,茵儿改嫁给许元伦会更好。

    舒知茵怔怔然的笑道:“茵儿已嫁给景大人,为人妻了,让许二哥陪着多有不便,名不正言不顺的。”

    “当然不能太过张扬,不可影响了景茂庭的声誉。让许元伦悄悄的住在你的景府里,你们种种花,养养鹿,饮饮酒。”

    “父皇何出此言?”舒知茵一诧,“岂能趁着景大人不在,让许二哥在府中逗留,即使茵儿跟许二哥的关系很清白,即使景大人很信任茵儿和许二哥,也要避嫌。”她说罢,心中更为惊诧,英明的父皇怎么出这种主意?况且,影响声誉首先是她啊,怎么成了景茂庭。

    发现茵儿对景茂庭死心塌地,不似以前那样随意妄为,倒有了为人妻的样子,舒泽帝即喜又忧,神色如常的道:“朕只是认为你跟许元伦最为亲近,无话不谈,能解解闷,没有别的意思。”

    舒知茵当即道:“不用。”

    “那你就多陪陪你母妃。”舒泽帝开始批阅起奏折。

    见父皇展开奏折,提起了竹笔,舒知茵没再继续说下去,退出御书房,离开了皇宫。

    回到景府时,天色已黑,如瓷禀告道:“夫人,景大人的侍从传话,说景大人在刑部向刑部尚书郑大人了解案情,要晚些回府,不用等他用晚膳。”

    舒知茵道:“做些热乎的饭菜送去刑部,莫饿到景大人。”

    “是。”

    舒知茵在暖阁中简单的用了晚膳,便为景茂庭准备行囊,不知不觉,离别的愁绪渐渐涌上心头,不适的疼痛感在胸腔里悸动。

    她连饮了数口酒,依旧压不下唇齿间的苦涩。

    漆黑的夜晚北风呼啸,舒知茵心事重重的坐在床榻上,绣着梅花,等着景茂庭。

    直到深夜,景茂庭才行色匆匆的归来,他快速的浴身后,阔步入寝宫,坐在榻边愧疚的道:“我去刑部向郑大人了解江南一案,案情太过复杂,让你久等了。”

    “无妨。”舒知茵放下绣帕,漫不经心的道:“我白天进宫去见了父皇,坦诚的告诉父皇,我不愿意跟你分隔两地,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委任你‘密查’的任务离京,可父皇……”

    景茂庭褪去外袍,搂着她躺下,抚着她微蹙的眉头,温言笑道:“你不愿跟我分隔两地?”

    “不愿。”舒知茵双臂攀着他的脖颈,将他温热的身子拉近自己,道:“这两日,每每想到你要离京数月,我心里就很不高兴。”

    闻言,景茂庭低低笑着,充满爱怜的轻咬了一下她的唇,他又何尝愿意与她分隔两地,他想了想,笃定的道:“明日,你与我一同去江南。”

    “你不是不希望我去吗?”

    “那边确实危险重重,我是想把全部精力放在案情上。既然你会思念我,我自然要带你在身边,不能让你承受相思之苦。”

    “我岂不是分散了你的精力?”

    “没关系,我会保护好你,你放心。”

    舒知茵笑了笑,确认道:“真的带我去?”

    “真的。”景茂庭郑重的道:“以后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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