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把握的道:“景茂庭驯服不了你,朕能。”

    舒知茵不以为意的一笑,笃定的道:“你不能。”

    “朕今晚就让你切身体会,”许明帝残酷而冰冷的道:“让你清楚的体会到朕能驯服你。”

    舒知茵保持着飘渺的笑意,平和的道:“许大哥,你不了解我,你只看到了我的皮相。其实,我乖张到不可理喻,只有景茂庭能勉强消受,我实在于心不忍你执迷不悟,做皇帝已很辛苦,何必为了注定无缘无份的女子折磨自己。”

    许明帝义无反顾的说道:“做皇帝已很辛苦,如果连唯一想占有的女子也占有不了,岂不更苦,苦的无以复加。”

    舒知茵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强硬的回视,她明显感受到了他不屈不挠的暴戾,很匪夷所思他这种疯狂的占有欲从何而来?

    许明帝的眼里全是她,审视着她茫然不解的模样,声音发紧的道:“令朕魂牵梦绕了十余年的女子,在有机会占有的时候没有占有过,多遗憾。”

    舒知茵惊愕,魂牵梦绕了十余年?她不禁蹙眉,一探究竟的道:“我的音容与某位女子极其相似?”

    “就是你啊,舒、知、茵。”许明帝胸腔里的痛楚猛得翻腾着,彻骨绝望的痴念曾一度碾碎他的心,他此生不想错过她。

    闻言,舒知茵渐渐的敛去困惑,默不作声的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抬起首,朝着天际极目远眺。

    许明帝眸色幽深的望着她,她无动于衷,下巴微扬,以孤傲漠然的姿态,极为薄凉。顿时,他的眸色变得尖锐,闪烁着精光,慑人的精光密密寒寒笼罩住她。

    半晌,舒知茵云淡风清的说道:“你魂牵梦绕了十余年的女子在得知你的真情之后,唯一的回应只是冷漠。你十余年的苦涩悲壮,她毫不在意的置身事外。不言而喻,你错付了衷情。”

    “无妨,”许明帝沉声道:“朕这十余年的苦涩悲壮,会让她以余生为朕的侍奴来偿。冷漠是吗?朕有法子让她热,热到烫,烫到身心融化。毫不在意是吗?朕有法子让她时刻体会到朕的存在。”

    真是口不择言,舒知茵不予理会的暼了他一眼,发现有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便抚着小腹缓慢起身,朝着马车走去,走出几步,漫不经心的回首道:“带我去见皇祖姑。”

    许明帝迎着她宠辱不惊的眉眼,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何时,他霍然起身,暴戾之气顿减,驯服欲猛生。

    二人并肩而行至马车旁,当舒知茵乘上马车时,他紧跟着落坐在车厢里,与她相对而坐。

    舒知茵对他视若无睹,将双腿放在软榻上使自己舒服些,懒洋洋闭目小寐。马车前驶,在出府时忽然稍有加速,她重心不稳的抓牢榻沿,脱口“啊”的一声。

    许明帝箭一般过去的护住她,厉声喝斥道:“慢点!”

    车夫骇得发抖:“是,是。”

    舒知茵缓过神,坐稳了身子,发现他心有余悸,轻道:“多谢。”

    暖馨香气入鼻,许明帝捕捉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软,心中一灼,一见她很小心的捂护着腹中胎儿,周身的血液瞬间变凉了,语声冰冷的道:“你若不喝堕胎汤,朕就用朕的身体将你腹中的孩子弄掉。”

    舒知茵挑眉,正色道:“我千里迢迢而来,岂不知你有霸凌之心。你想要做什么无需再告诉我,尽管随心所欲的做,如果你能得逞,我们各自承担后果就是了。”

    许明帝盛气凌人的道:“朕敢做,敢承担后果。”

    舒知茵不语,慵懒的倚靠着软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舒国的时局一目了然,舒知行容不下你,整个舒国都容不下你,难道你深信不疑景茂庭的立场,坚信他对你全心全意,值得你死心塌地的依靠?”

    “我不死心塌地的依靠他。”

    许明帝听她说得顺其自然,心中一喜。

    舒知茵轻描淡写的道:“世事难料,人心难测,我要活得痛快舒服,独立自在,不依靠别人,心无羁绊,随欲而安。谁也不是我的归宿,我只顺从自己的内心,满意了则安,否则,就选相对满意的择安。”

    许明帝斩钉截铁的道:“朕是你的归宿。”

    舒知茵笑而不语。

    在她笑意飘渺的眼眸里,自己仿佛是在待价而沽,无论自己对她狠厉还是温柔似乎都入不了她的眼,她有着与生俱来的疏离薄情,许明帝的心底潮湿闷痛,强势说道:“你今日写封和离书,与他和离,断夫妻之名。”

    “我和景茂庭绝不是一封和离书能了断的,也不是一纸婚书能束缚住的。”舒知茵话锋一转,道:“半年为期,他会来接我回家。”

    “徜若他不来呢?”

    “不来便就不来。”

    “徜若他不来,你心甘情愿做朕的皇后。”

    “他来或不来,跟我做不做你的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许明帝沉声:“你到底想要怎样?”

    舒知茵正色说道“我想要跟你平和相处,可赏花木星月,可弈棋饮茶。不负气,没有怨恨,彼此尊重,顺其自然。”

    许明帝直言道:“你知道朕对你有占有欲,只能跟你修成琴瑟之好,不可能跟你成莫逆之交。”

    舒知茵扬眉,看着他眼眸里根深蒂固的执拗,终是沉默不语。

    马车缓缓的驶入了安祥园,停在了正殿外。马车帘掀开,在许明帝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舒知茵轻慢的下了马车。

    安祥园的氛围并不安祥,周身凝着死沉死沉的寂肃,令人背脊发凉。整个天下,太皇太后舒氏最厌恶的地方莫属此处,当她还是皇后时,曾在此被诱迫发生过多次有悖常伦之事,她每每想起都会羞愤入骨。许明帝偏偏就把她安置在此处,对外宣称是她主动提出到此颐养天年。

    正殿里的御医们和侍从们得知舒国的福国公主来了,都狂喜不已,他们近两个月提心吊胆,不敢迈出安祥园,昼夜祈祷着病重的太皇太后能平安无事。因皇帝有言在先:徜若太皇太后薨于福国公主到来之前,你们全都得死!

    许明帝恨透了太皇太后舒氏,但知道舒知茵跟她关系亲厚,就命御医们尽责尽力医治舒氏,命侍从们悉心照料舒氏,以免舒知茵会怪他。

    在侍从的引领下,舒知茵步入寝宫,清淡的药味扑面而来,耳畔响起舒国盛行的琵琶小调。

    绕过屏风,便见有一妇人半躺在临窗的榻上,斜洒的夕阳余晖下,那苍老孱弱的容颜上依稀可见年轻时美丽的轮廓,她平静而从容,就像是一朵万众瞩目的花,经过雨露暖阳极尽绚烂耀眼的绽放后,没有遗憾,在无声无息的的等待着化为泥。

    这可是在许国鼎鼎大名的舒氏啊,铁腕柔情,辅助许国政权三十余年,大权在握又不擅权专政,待许明帝羽翼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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