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赵慎琢从口袋里摸出三个铜板,发出欢喜的叫声,“有钱吃烧饼了!”借此,他抬起头,透过铜板中间的方孔,终于看到了前方那人的脸庞。

    他见过,就在唐家的别庄。

    那个与他交手的人。

    一瞬间,他的目光回到举起的手中,那三枚铜板上。

    也就在这时,祝东岐的飞刀出手了。

    赵慎琢攥紧铜板,敏捷地往后连退数丈,飞刀虽快而狠,但是飞出五六丈后,势力锐减,他挥起布口袋,轻轻松松地卷落飞刀,紧接着借刚才拉开距离的机会跃上旁边墙头,恶声恶气的喝道:“是姓王的让你来的吧?告诉他,老子明儿晚上取他狗头!”说完,身形轻盈的跃到不远处的枯树上,再几个跳跃,消失在更远处的巷子里。

    祝东岐只来得及跳上墙,眼中透出疑惑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多疑

    赵慎琢回到裴宅,揪下脸上的络腮胡子,刚走进卧房,一杯凉茶出现在自己面前。

    “谢谢。”他接过,一饮而尽,身上的燥热感顿时消散。他重重的放下杯子,严肃的说道:“老乞丐不是甄刺史要烧的,而是有一名小吏假借刺史之名下的令。”

    “是谁让小吏这么做的……”话刚问出口,裴岳棠很快想到一个人,“叶文武。”

    赵慎琢点头,“正是叶文武。”

    裴岳棠缓缓的在桌边坐下,“真是个意外。”而且这个意外来的太快,在他们静观其变,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答案突如其来,甚至令人觉得有假。

    赵慎琢又将事情前后,详细的说给裴岳棠听:“两名衙役自己找到甄刺史,说是听了小吏的传令,焚烧老乞丐的尸体。结果回来被同伴问起怎么出去那么久,才发现根本没有这回事。衙役生怕刺史知晓后严惩,主动认错,甄刺史找来小吏问情况,没经得住恐吓,答曰叶参军指使的。”

    “不寻常。”裴岳棠摸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檐下灯笼。

    赵慎琢清楚,以临阳侯多疑的性格,想到的会比一般人多。

    细想之下,这件事没有确凿证据,有太多可能性。

    也许有人以假乱真,也许有人演技高超,更有人谋虑甚远。

    他能做的是尽可能的查出这些人的动向和秘密,让临阳侯尽快的摸清楚真相,早日离开灵武这个是非之地。

    裴岳棠沉思良久,对赵慎琢道:“衙役可有提起我到过乱坟岗?”

    赵慎琢仔细回忆一遍,摇头道:“没有。”

    裴岳棠指节轻轻敲打桌面,“是不值一提,还是受人指使而故意不提呢?”

    若是后者,说明官衙之内的势力不止两个。

    可是多出来的是谁?为了什么?

    裴岳棠捏紧眉间。

    一天未进食,赵慎琢吃下两块糕点,又倒了两杯温热的茶水,其中一杯递到裴岳棠面前,“侯爷,我有点事要办,需再出去一趟。”

    “出去?”裴岳棠接杯子时手指趁机抚过他的手背,又垂眼看了看,“至少先吃饭吧?”

    “吃过了。”赵慎琢指了指碟子,起身往外走,“我很快回来。”

    一个年轻男人,两块糕点哪里够填饱肚子了!裴岳棠刚要开口劝,院子外响起敲门声,和杨瞻热情的问话:“裴兄,嫂夫人,一块儿吃晚饭吧!”

    裴岳棠一把拉住赵慎琢的手,将他推到门扇后面,结果没刹住脚,嘴唇擦着脸颊过去,胸膛紧贴在一起,隔着几层衣料也能清晰的觉察到猛然间加速地心跳。

    “……”在裴岳棠的怀中,赵慎琢的身子有些僵,“你与杨瞻说话,我走了。”

    “不行。”裴岳棠清楚赵慎琢有可能介意这么亲密的姿势,很快后退半步,稍稍拉开距离,但同时抬起一只手抵在门扇上,用胳膊拦住他的去路,“哪怕是你一会儿就能知晓甄刺史是谁的人,叶文武又是什么来头,也得先把饭吃了,否则哪儿来的力气干活。”

    裴岳棠神色温和,却又有几分强硬。

    赵慎琢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唱起“空城计”。

    “好吧。”他叹气答应。

    裴岳棠让他在原地等着,快步奔向院门,问还未离去的杨瞻,“今晚吃什么?”

    杨瞻脸色微红,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我今天忙,没来得及买菜,所以打算做馄饨面,不够的话还有烤饼。”

    “杨兄费心思了。”裴岳棠与他客气一句,“可否让我亲手做一碗,端到房内好让内子吃?”

    杨瞻知道裴岳棠爱妻心切,不喜外男看见妻子,连连点头,“裴兄请吧。”

    两人来到灶间,台子上放着早已包好的馄饨,锅里的水正好开了,裴岳棠在杨瞻的指点下,下面煮馄饨烫青菜。不多时,一碗香喷喷的馄饨面新鲜出锅,胖乎乎的馄饨上窝着一只金灿灿的荷包蛋,光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杨瞻用巾子擦去碗边的油渍,笑道:“不知晓的人,哪里会知道这是裴兄第一次煮馄饨面。”

    裴岳棠颇为得意,取了筷子要端到后院去,“多谢杨兄指点。”

    “裴兄不必客气。”杨瞻冲他的背影挥挥手,垂下手时看到巾子,大概觉得刚才挥舞巾子的模样不成体统,随手往后一丢,却是正好落在灶火中,很快化为一团焦黑。

    裴岳棠一路小跑,愣是没让汤水洒出来半分,就怕他吃食还没送到,赵慎琢等的不耐烦而走了。

    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桌边的身影,他松口气,“杨瞻准备的馄饨和面条,我亲手煮的。”

    “侯爷费心了。”赵慎琢拿起筷子。

    裴岳棠见他面色如常,遂试探的问道:“赵少侠,你觉不觉得总喊我侯爷,显得非常生分?我原以为我们同甘共苦这么久,应该不再只是我请你做护卫这么简单了吧?什么时候,我们能换个称呼来喊对方呢?”

    赵慎琢道:“你不称呼我为少侠的时候。”

    话音刚落,新的称呼已经喊出口:“阿慎。”

    “……”赵慎琢手一抖,刚夹住的馄饨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汁落在手背上。

    裴岳棠二话不说,直接用自己的衣袖擦去汁水,迟疑的问道:“你不喜欢这么喊你?”

    “不是。”赵慎琢摇头,爹娘亲戚唤他“慎琢”,旁人喊的五花八门,却从没人用“阿慎”。说不上亲昵,一般朋友之间也会取一个字冠上“阿”来称呼,但是从裴岳棠的口中听到,却别有意味。

    见他不反对,裴岳棠松口气,笑道:“如此,以后便这样称呼你了。”

    赵慎琢点点头,打算继续吃面,发现裴岳棠直勾勾的看过来,不是面,而是他的脸。

    “怎么?”

    “我已经改了,你呢?”

    “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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