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抓住了他的心思。

    萧无若不能拒绝,因为次广帝说了那么多萧家先祖骁勇叱咤的事迹好像萧无若不接会给萧家抹黑似的,又不能接受,因为她的母亲已经拒绝了,于是来了句模棱两可,可即使模棱两可,她也得接下听天了。

    再接下来,萧无若就没有再回楚府了,而是去到了萧家承蒙开国皇帝恩赐的将军府,也算是她自己家。

    书房的格局和她们在那个偏僻小城的布置一样,然而气氛却不如当初轻松。

    “母亲,今天的事有您推波助澜的吧,我却不信您要真反对还能被皇上强压下这份旨意。”

    萧雅枝没有正面回答,却问萧无若:“你觉得甄家的姑娘是希望你屈就到西北军团只为照顾她一时?还是一飞冲天实现自己的抱负搏个海阔天空交给她一世?”

    “……我知道了。”

    离开书房的时候,萧无若看了看天,有些阴,所谓风起云涌而已。

    天也许要变了,不过萧无若想起应王所言,却并不打算那么早就交出信任。

    萧无若在想悠之应该会好好的吧。

    她需要时间。

    甄悠之也需要时间。

    而这时的甄悠之已经来到雷州,形容不加掩饰,尽管落魄也随心所欲。

    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妥,毕竟这种两国交界、军事重镇,只有鱼龙混杂的三教五流而不会有什么朴实农妇之类的人。

    不过也正因如此,雷州虽然说是州,其实却是个只有军队驻扎的地方,混迹在那一块地方的游民,因为怕是细作,被排除在城外的一处集中营地里,自治自理,只是偶尔会从雷州流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陈粮放给他们。不过如果你有大把银子,在这地方想吃好的也不难。当然,这都不是甄悠之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暂且不提,只说这地方虽然因受战争波及危险,却因聚集了许许多多逃窜的杀人犯、被追杀的军火商而获得了奇异的豁免权,轻易绝不会有人在这个营地里被寻仇论罪丧了性命。

    所以甄悠之,在来到这里的时候真真心心松了口气。

    这边三教五流什么人都有,要是换成萧无若也许要来个威压征服全营地硬当老大,然而甄悠之是决计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的。

    她非常老实地交份子钱缩到了营地最外缘的一个小布帐里。

    不过因为大家都顾忌刀剑无眼都喜欢往里面挤,甄悠之反而还能清静着。

    甄悠之从包裹里抖落出路上低价弄来的破棉布铺在空空荡荡的布帐里,在身上过了一层塞了些破絮头的单子倒头就睡。

    有的时候是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随遇而安,只是被迫而已。矫揉做作不能生存下去的时候大家都会变的。

    而对于好久没安安稳稳睡上一觉的甄悠之而言,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去找度可蔚安排在营地里的那个人。

    不过总是有人来打搅的。

    这个家伙身上罩着一套灰蒙蒙的短打,脑袋遮在一个大斗笠中。如果说这些能使人难以对她做出直接的观感,那么还有一个主要印象——她很矮,比一直觉得自己身高没法看的甄悠之还要矮上将近五寸。

    她进来的时候极尽嚣张跋扈之能,直接就往甄悠之的小腿上踹。

    甄悠之睡得很浅,在对方掀帐子的时候就醒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地闭着眼,并且硬生生用涵养吸收掉一切不满,睁开眼的时候就马上转换出一副怯懦怕事的模样。

    或许可以说,在营地外面装强硬和在营地里面装卑微都是行之有效的。

    不过这个时候对方的眼底划过一丝鄙夷和不解。

    甄悠之马上就大概了解对方很可能就是度可蔚的人,貌不经意道:“边塞就是风沙大。”

    那个人勉强正了正色:“新来的?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怕是哪家被负心郎骗了的小娘子吧。”

    甄悠之只往对方手里塞了些许个银稞子,低声附耳把约定好的暗号说出。

    对方也开始卖力地做戏,笑起来大声道:“小娘子真是个有眼力见的。”

    然后就把玩着银稞子摆着得意洋洋的嘴脸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30w+,存稿丰厚,诸位看官不用担心坑,看得还顺眼就赏个评论和收藏给小二,小二跑堂给您上茶~~~

    ☆、面谈

    甄悠之现在的睡意因着形势一扫而空,盘坐起来从包裹里又拿出一块冷硬的馍馍,起开油纸慢慢咀嚼一下,盘算起后头的事情来。

    这之后不久,青垩的军队就来了轮佯攻,甄悠之在那个家伙的引导下一路跑了出来,那个人拽起她藏着的马就想把甄悠之往上掼,然而甄悠之没什么会的武艺,单单骑术不错,而且她虽然有点功夫,但是瞧着甄悠之已经瘦骨嶙峋了也不好跟她真的动手,于是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被甄悠之反制了,所以呢,明明是被接的甄悠之坐在了靠后的位置执缰。

    因为终于算是得到了一个阶段性的成功,甄悠之大大舒了口气,笑容里灿烂了不少,一个劲儿地跟对方套话,虽然对方只是隔三差五说句“吵死了”。

    可是胡桃真真是个相当面冷心热的人,最终果然还是跟甄悠之好好地交谈起来。

    不过这一交谈让甄悠之抓到了一个点:“没想到你比我小呢,妹妹?”

    “不就是十天嘛!你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可是和某个姓萧的人呆久了的人,对自己拿捏别人真正发火与否的度的能力相当自信,挑逗得得心应手。

    结果胡桃就搬出来一个人:“我跟你说,我朋友比我还小可是她比你高一尺多,你只能仰望她,知道吗?仰望!你有什么好来说我的!”

    “路那么长聊聊不是挺开心的么。”

    甄悠之说路长其实也不长,一会儿也就到了风雅城,这边虽然也是边境驻军的地方,可是相比雷州还有葛营,这里的的确确担得个风雅之名,商贾销金、纸醉金迷处有,风景宜人、青山花坞处有,吟诗作对、曲水流觞处更有。

    度可蔚亲自来迎,之后又是一番安顿洗尘不提。

    甄悠之仰面倒在床上,似乎有点不习惯陷下去的感觉。

    幸好从简入奢易,甄悠之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至于被这么大半年真搞成糙农妇。

    她一边翻了个身一边扯下脑袋上那根布带子,又小心翼翼地拨开夹层翻出大面额的银票后才从最里面摸出一绺头发,或者说是两绺。

    略带着棕色的那绺和自己纯黑的头发死死地绑在一起,那是结发不相离之意,纵然身隔天涯,心也彼此相连。

    身上财物已经可以保证安全了,所以甄悠之想把它收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私相授受的一天。甄悠之这样自嘲。

    有人叩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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