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鲠在喉。我想知道你的心思,反而是我闹了。

    “我闹?…好,是我闹,是我成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是我烦到你了。”说着,这人便是站起身来、看到柏倾冉那副清冷神色,心里就像是碎了一地!“朕赴宴了,皇后喜欢怎样便怎样吧。”话毕便是拂袖离去,出门之前,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连忠,走!”

    “是,皇上。”

    不消半刻,景和殿外便又恢复宁静,那些脚步声早已远去不见。蓝儿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只看到柏倾冉还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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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阳盛宴。

    “臣妾拜见皇上。”

    “嗯。”

    宴席的上座,宜妃顾初允和凌妃白秀早已在座上等待,见子桑聿来了,便欠身行礼。不过子桑聿只是阴沉着脸,似乎没有什么心情。

    话说回来,皇后倒是不见了人影。难道他二人,吵架了?

    底下人皆是一阵窃窃私语,不过碍于皇上这一张黑脸,大家也不敢非议太多。但是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向来极好,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都只是小声议论了几句,便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乐师开始奏乐,上来演奏秀技的,是之前没有勾选的秀女们。

    也有一段时间的练习和教学了,大部分都学得不错、乐师们对于这一块还是挺满意,果然都是自小受过教导的小姐们,不至于目不识丁,指鹿为马。今天晚上元阳宴会,本来是秀女们展现才艺,只不过这些人当中,又还有一些不甘心当初名花录落选的,她们一心全心表演,希望今晚能夺到皇上的注意。

    子桑聿冷着脸色,给连忠一个示意,让他倒酒。

    “皇上,不要饮酒太多…”

    “倒酒。”

    连忠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给她满上了酒盅。

    座下的顾初允,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歌舞,偶尔回过头来看向子桑聿,看到的依旧是她一个人喝闷酒的场面。场上百官对此并没有多大留意,气氛过于热闹了,他们还是笑得开心、而这皇上的苦闷,估计也只有上心的人才看得到。

    “皇上,臣等敬您一杯酒!”下列武将,在这种时候总是放开着胆子的。子桑聿倒也不介怀,捧起自己的白玉酒盅,扯出一个笑容来:“好,干。”

    言罢,便是一饮而尽。

    “又是一个年头了,这一年对于大延,可是全新的一年!”武将们仍旧欢腾着,调节起现场的热闹氛围:“咱们都该敬皇上一杯酒,以表心意!”

    “大延千秋万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甚好!”也不知道子桑聿是不是真的高兴,站在一旁的连忠为她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酿,根本停不下来。唉,如果皇后娘娘在就好了,她定有办法止住皇上。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还得自己去解决。

    歌舞奏了一回又一回,子桑聿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所有人都在开怀大笑,喝酒啖肉,说着这一年的趣事,以及对来年的期盼。歌舞之后,便有宫里内侍在远处布置了烟火,点燃了,绽放在皇城上空。

    五彩缤纷的烟火四散,照亮了半边天。

    “娘娘你瞧,这宫里的烟火真好看。”

    白秀循着胡惠的话,也抬起头来看向夜空。是啊,这皇宫里的东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特别诱人。可是,为何总感觉有所欠缺呢。

    白秀近来变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聒噪了,安静了许多。御花园里也少见了白秀的身影,终日呆在建德宫里,很少出去。胡惠似是知道她的事,又似是不知,并没有随着白秀的变化而变化,仍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今夜,建德。”

    白秀还在看着夜空的烟火,突然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回过神来,那子桑聿仍旧在喝着自己的酒,可是她旁边的连忠却在看着自己,打了个眼色。

    皇上说什么?…今夜,要我侍寝?

    顾初允神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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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好生伺候着皇上。”连忠低垂着眼,但是嘴上的语气甚为严肃。

    “好…”

    白秀合上殿门,在门边站了许久。

    即便是这一路来让自己平静,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白秀走回殿里,看着那早已经躺在床榻的人,伫立原地,有点迷茫。

    满屋酒气、皇上应该是喝多了,现已经睡了过去。

    不是对我们这些妃嫔一直提不起兴趣吗?今夜,莫非是和皇后起了争执,所以一直喝闷酒,最后还去了别宫歇息?白秀轻叹了一口气,那自己现在应该干嘛?皇上也已经睡了,没让自己做些什么。

    加上,方才连忠的脸色一直沉着,有些可怕。

    思量了许久,白秀站在床边,褪去了自己的衣袍。

    轻解扣子,拉开了腰间的锦带;一手捋到脑后,放下了及腰的长发。白秀顿了顿,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解开了身上的中衣。

    除了身上的亵衣裤,已经再无别的衣物。□□在外的肌肤接触到周围冰冷的空气,有点发颤。白秀内心挣扎,咬了咬牙,提起了床上的被褥,躺了进去。

    好歹这被窝还是暖的。

    白秀抬眼看了看身边呼吸均匀的人,终是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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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时分,子桑聿醒了。

    “冉儿…”

    子桑聿习惯性地唤着那人的名字,可是身上的感官都在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景和殿,睡在身边的人也不是柏倾冉。

    嗯?子桑聿悄悄地看了看身边人的样貌、怎么是白秀?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的衣物都脱掉了,颈间只留着亵衣的一根丝绳。不好!子桑聿又匆忙地看了自己一眼、哎,还是原先的衣服,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子桑聿也不作耽搁,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出了殿门。

    景和殿。

    殿门被人轻声打开,然后,便是轻手地关上。进了殿门的子桑聿第一时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唔,怎么都是一股酒的味道?冉儿定会不喜吧?也不讲究,一边走回殿里,一边脱着身上的外袍。

    床上的人似乎早已经睡了,面向着墙壁,显得特别孤单。

    子桑聿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看着这个背影,柏倾冉似乎又瘦削了一些。然后又回想起自己今夜耍脾气,真想甩自己一巴掌。怎么搞的,怎么就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来!“冉儿,都是我不好…”

    这人像是被教书先生罚站的孩童,嘴里喃喃自语,钻进被窝里轻拥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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