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折磨之下,她开始有很多负面情绪,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有过大半夜妄图打开由我设下机关锁好的济世宫宫门,远奔楚京的念头。

    我了解的,这叫瓶颈,我也曾经有过,只要不放弃,跨过去就好。

    我宽慰她,也打骂她。唔……莫要将我打她的事情告与小露儿。若让她知道她爱人在我这儿被打得下不来床她定要生我的气了。

    终于,又一个半年,她至少初窥改音之道,能变调作一个温柔清俊的男声。她与我拜别,三步一回头的走下了雪山,一如小露儿当初的模样。这岁月啊,当真时时刻刻如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的重演着。

    我叹了声气,放下被我擦得锃亮的我师傅的牌位。

    忽而宫铃大作。应是古丽奶奶的收养的孩子上山送补给来了,对,在这漫长而又无情的岁月里,我已经到了第三十一个年头,而古丽奶奶已然作古了。

    我打开宫门,漫天大雪朝我飘来,我看见地上跪着一个和当初的小露儿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孩,她抬起头来说道:“收我作弟子吧。”

    我有识人过目不忘的本领,我认得她,她叫何小小。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码好,新鲜出炉的……番外,第一次写第一人称居然觉得无比顺手啊……码字时速都要破纪录了……

    ☆、番外(时宴x时白露)

    夜已深了,四下静谧,殿内熏香怡人。

    我手上捧着一本书卷侧卧在榻上不知几时就昏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被人披了条毯子之类的物事,裹得身体愈渐暖和温热,睡意更沉。

    实然我作为君王警惕心不可能不重,虽然睡下了耳力依然分明。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软榻尾侧便沉下去几分。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摩擦声响,我只感觉毯子被人拉开了一侧,接着一个有些冰凉的小人缠进了我怀里。

    “哎哟,我的小殿下。您刚从外面进来更深露重的,身上带着寒意怎么也让我给您捂暖了再去榻上睡下啊,当心把陛下冻醒了!”是自幼服侍我长大的贴身婢女王芍的声音。

    右耳边被凑得太近的呼吸吐纳声音烘得痒痒的,我已然睡不下了,却也一时懒得睁开眼。只感觉到身旁小人紧紧搂着我的腰身,声音发颤得厉害:“呜呜呜,芍姨,我怕嘛……”

    白露么?大晚上的不在自个儿寝宫待着跑这儿来作甚,又在怕些什么?我只静静地任她在我身上举止放肆,若换做往常我大抵要开口骂她了,只是……这样相处的日子怕过不长了。

    “怕?怕什么?莫不是殿下您又借了书阁里的鬼怪故事偷偷地看?哎哟,那些都是假的,做不得真。来,芍姨抱你回去睡下,莫要吵着你娘亲歇息了。”

    白露贴在我亵衣上的四肢都冷得厉害,还兀自在发抖。我心下不忍,又有些好笑她既然怕鬼故事为什么还三番四次地借书来看?每次看了都会跑到我寝宫里央着我陪她哄她,夜里更是睡不踏实。

    “是鬼怪可怕还是娘亲可怕?”我用眼神示意王芍莫要近前,也不侧身看着白露,佯装出有些粗而沉闷的陌生声音。

    身后的小人儿好似有些被吓愣了,好半天才喃喃答说:“那还是娘亲可怕些……”

    她的声音呆滞而带着些甜糯,还透出一股为难的味道。我看见王芍正掩嘴偷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里显然对白露的答案不甚满意,遂继续扮作鬼神逗她:“娘亲可怕你大晚上的还跑到她旁边作甚?”

    “我……我听说娘亲过阵子要把我送去什么宋国,会待很久很久。我……见不到娘亲……会更可怕的……”

    这番有些语无伦次而又委屈的话语如鼓点一般将我的心脏敲得嗡嗡作响,我是着实气恼了。宫里面这些个多嘴多舌的奴才婢子们,我都还未下旨明说的事情,全叫他们一股脑地作烽火炊烟般传了出去。

    挥挥手屏退了王芍,我在榻上微微侧身,映入眼帘的便是白露有些泛红的眸子。她先是呆怔了一下,继而乖觉地把原本搭在我腰上和腿上的小胳膊小腿全都收了回去,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怯怯地端正跪着唤了声:“娘亲……”

    黑发散乱,带着些许雨丝。我望了望窗外,才看到蒙蒙细雨滴漏屋檐。

    手心触及她方才躺下的褥子,皆是一片冰寒湿润。我挑眉微怒:“今天当值服侍你的内侍呢?有这么照顾主子的?”我从衣架上取了件衣衫披着,到了殿外唤王芍端盆热水过来给她擦干身子。

    当我走回去的时候,看见白露还兀自跪在榻上不敢起身,眼神慌乱地盯着我的双手。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时半会儿闷得很。竟是在怕我会为这种小事取藤条打她吗……

    “娘亲……”她手上绞着一侧的毯子,直把毯子上的花纹都弄皱了还不罢休。

    我叹了声气,侧坐在榻上把她抱了起来,举在眼前站着,哄着她:“你怕什么?我当真比鬼神还可怕?”

    白露的小脸蛋霎时红透了,恍然大悟般脱口而出:“方才是你……”

    我狠狠敲了她的脑袋瓜子,训斥说:“不是我,莫不是真有鬼神?傻孩子,怕的话以后莫要看了。”握着她的小手往嘴边呵了呵热气,搁在双手掌心间搓了搓,一面说教着,“初秋了,天气凉。你畏热也不许每日里穿那么少的衣服,知道了吗?还有,娘亲知道你不喜欢老有人跟在你后面,但是总得有人服侍不是?像你方才这样,铁定又是绕开嬷嬷宫女径直跑来的吧?淋了一身雨,病了又得喝药了。药也苦得很,你闹脾气不吃,我又得打你罚你,回头你又要记恨我了。”

    说完这话,白露愣了,我也愣了。

    这并不是我平素里的作风,唠叨、话多。我只是……担心她以后没有我叮嘱教导,会否过得好。

    “娘亲……你……你要把我送走吗?”被白露澄澈墨黑的眸子盯着,我莫名有些心虚,我识人无数,自是读出了她藏在心底的无助和恐慌。

    幸而,王芍及时赶来,将我从尴尬的泥沼中解救出来。

    “哎哟,这身上可真凉得厉害,莫要着凉了才是。”王芍把白露的衣服脱了,轻手轻脚地抱进了浴盆里。热气氤氲之下,我只在一旁瞧见白露沉默地卧在浴盆里,任王芍为她擦身沐浴时候如何逗笑取乐都不应答,浑然不似往日。

    因着白露自五岁以后几乎不在我这里歇息,亵衣自然没有合身的。大半夜的,我也不让王芍去她寝宫里取了,只拿了小兮的给她穿着。生生漏出了一截脚踝和手腕。

    不知是不是被水雾熏得,她的眼角泛着水花,脸颊红彤彤的煞是可爱。我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几下。王芍则应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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