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慌张仓促,周远安心怀亏欠,却不得不这样做。

    他站在原地等莫晗,迟迟没见到她,反倒是崔韫先慌不择路地朝他跑过来。

    崔韫跑得衣襟散乱,显然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措手不及,就连裤链都没来得及拉上。

    看见周远安站在路中间,崔韫不忘招呼上他一起逃跑,“小周你还不跑?楼下着火了!快快快,跟我一走!”

    周远安被他拽着衣袖快步往前跑,他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走廊尽头,最后还是决定先下楼。

    *

    十分钟后,酒店经由查证并未发生火灾,经理将躁动不安的群众们聚集在一起,大费周折地安抚大家的情绪。

    周远安在前台被问责,他承认是自己砸开消防栓触动警报,但否认散播谣言。

    “我先听到有个人说起火了,我才跟着喊,你们抓不到罪魁祸首就让我承担所有损失,会不会有欠考虑?这样以后谁还敢做好人?”

    也许是跟着莫晗混久了,他才能将这番话说得这么脸不红心不跳。

    顾客毕竟是上帝,经理也不好深究。这就事最后被归咎为酒店管理反的疏忽。

    全体员工统一向客人们赔礼道歉,并且承诺每个房间赠送一张晚餐自助券作为补偿,就这么大事化小地处理过去。

    酒店里发生了这样惊动整栋楼的事故,莫晗倒是一点都不怕死,人群疏散开后她才不慌不忙地坐电梯下来。

    周远安正在跟经理说话,余光瞥见莫晗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过来。

    他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她走到他跟前,没给任何解释的余地,一巴掌毫不犹豫地甩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空谷回响,仿佛打在心口上。

    半张脸在那一瞬间火辣辣的疼,是猝不及防,也麻木不堪。

    “周、远、安!”莫晗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这个窝囊废!”

    那清脆的一巴掌令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又或许是错觉,压住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其实是酒店里那挂壮观的大摆锤吊钟,它报时的声音浑厚敦实,中气十足,一声跟着一声回荡在耳边。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不久前乌烟瘴气的混乱场面已经逐渐烟消云散,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将从地平面上升起,一起都将照常运作。

    不变的是伟大的自然,易碎的是人类脆弱的灵魂。

    周远安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空气仿佛也凝固住了。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他一句话都没解释,眼神却很复杂,甚至带了点悲悯。

    对她的悲伤,对自己的怜悯。

    许久,他不痴不怨地轻声开口:“莫晗,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解决问题,还是逞英雄?”

    “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为你死,而你不信。”

    他声音里凝结着一股化不开的无力和遗憾,说完后转身离开,衣角卷起一阵飒飒的微风。

    风景在他背后渐渐褪色,沦为苍白黯淡的定格画面。

    莫晗耳边仍在嗡嗡作响,听不清他究竟讲了什么。

    直到周远安走远,她才发现地上有一条血滴连成的痕迹,近处的已经干涸,远处的仍旧鲜红,一直弯曲延伸到他离去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之后各种颠倒,杂事多,我最近状态很不好,一直找不到能静下心码字的空间。

    更完这章让我休息两天吧,请谅解。。。

    ☆、51|50

    莫晗在挥出那一巴掌的同时就后悔了。

    周远安走后,她一个人站在酒店大厅的中心,手臂无力地垂落,背后接受着无数道异样的目光,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

    来自周围环境的压力令她无所遁形,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只知道自己的背影一定很不洒脱,脚步一定拖泥带水。

    站在瘦落的街头,莫晗魂不守舍地坐上出租车后座,公式化地报出一串地址。

    健谈的司机想与她搭几句话,但一看到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又知难而退。

    莫晗耳边仍盘旋着周远安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为你死,而你不信。”

    他落寞的声音像一场做不完的迷梦,不断催动着她的心智。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将今晚发生过的一幕幕情景重演一遍。

    的确,比起在饭局上撕破脸皮,周远安采取的按兵不动的措施才是最为她着想的。

    他有他独特的保护她的方式,不像李越海那样大动干戈,也不像她那样匹夫之勇,他的一切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惜莫晗没能领会他的一番好意,他们处理事情的方式是两个极端,早已根深蒂固,又怎么可能一拍即合。

    她可以不理解,可以愤怒和反对,但不应该那样不管不顾地直接扇他一巴掌。

    为什么当时她没能领悟呢?

    直到现在,莫晗仍觉得自己的右掌心微微发麻,像有一只小虫在里面细细啃噬。

    周远安一定比她更疼。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犹如一个倒三角,无论感情多么深厚,都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

    倘若最重要的底层被撼动,一切关系都将变得微不足道、岌岌可危。

    周远安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刀枪不入,他也会累,会受伤,会心灰意冷。

    莫晗不愿再往下想了,心情太过沉重,她将视线转向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车子经过一个急转弯时,司机毫无征兆地踩下刹车。莫晗没有一点点防备,身子猛地往一边栽去,额头重重磕在车门上。

    司机稳住方向盘,忍不住咒骂一声:“日,哪里跑出来的野猫,差点撞上了!”

    莫晗并未责怪,努力坐稳身子,用手指梳了梳散乱的发丝。

    车子继续平稳地向前驶去,莫晗摸着额角隐隐凸起的小包,情绪仿佛因为刚刚那一番震荡而卷起了巨大的漩涡。

    她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眼眶发胀,但仍旧紧紧抿着嘴不发出声音。

    可惜无济于事,她感觉到泪水一滴滴湿了眼,没来得及被人发现,很快又悄无声息地消逝在黑夜里。

    当晚,莫晗回到家后,连澡都顾不上洗,直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洗了个神清气爽的冷水澡,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医院看莫小杨。

    就算天塌下来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要扛住,绝不能让灾难和硝烟弥漫到莫小杨的世界。

    莫晗以为心存信念,乐观终有一天会驱散阴霾,可噩耗却一个接一个地接踵而至。

    一如往常地照顾莫小杨吃完午饭后,主治医师将莫晗叫到走廊外,向她汇报莫小杨的病情发展。

    莫小杨这个星期发了两次高烧,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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