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敲铁门,冲进来大吼:“你们在干什么!马上住手包头蹲下!”

    但打红了眼的不良少年,哪里听得到这些话,直到狱警手上的警棍毫不客气地招呼在他们身上,这些少年才反应过来,立刻散开,老老实实抱头蹲下。

    一个警察跑去看蜷缩在地上的人:“林沉年,你怎么样?”

    林沉年半睁着眼睛,气若游丝地解释:“我没有打架。”

    少管所的狱警对林沉年的情况都很了解,在所长的交待下,平日对他自然也比较照顾,那警察见他额头上正在淌血,有点无语道:“我看得出,你这是被人打。我带你去医务室。”说完,将他扶着站起来,厉声朝其他人道,“今天参与打人的全部关紧闭。”

    拖着身体单薄的男孩走了几步,那狱警又发现林沉年手中还抱着一本素描本,伸手想扯过来放下:“你拿着这个干什么?”

    林沉年却抱得更紧。

    狱警见他半闭着眼睛,晕晕乎乎的样子,也就作罢。

    林沉年伤得倒不算太严重,就是额头缝了几针,眼眶受伤,左眼青肿得厉害,以至于一个星期后还没有消下去。

    石穗上课的时候,见林沉年一直低着头,就跟最初见他时一样,心下狐疑,还以为他又要玩什么消沉,以至于整堂课,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到了属于两个人一对一的会面。

    林沉年被小张带进会客室室的时候,还是低着头,好在进门时,低声唤了一句石穗姐。

    石穗这才稍稍放心。

    但她知道林沉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小张见林沉年低着头的模样,朝石穗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石穗不明所以,他笑笑没多做解释,摊摊手转身出了门。

    “林沉年……”石穗试探着唤了一声。

    林沉年放在桌面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石穗皱眉,这是一个人紧张的反应。

    这几次谈话下来,两个人早就过了应该紧张的时候,她不解问:“林沉年,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沉年摇头:“没有,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素描本和炭笔,很好用。”

    他的声音很正常,确实不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石穗更加狐疑,歪头想去看他的表情,但觉察到她动作的林沉年,脑袋埋得更低。

    石穗皱眉想了想,稍稍向前倾,直接伸手去抬他的头。

    “嘶——”

    是林沉年呼痛的声音。

    石穗反射性收回手:“你怎么了?”

    林沉年这才慢慢抬起头,他额头上一道新鲜的疤痕,和犹在青肿的左眼,赫然出现在石穗眼里。

    “你打架了?”石穗皱眉问。

    林沉年忙不迭摇头:“没有,我没有动手。”

    石穗又道:“其他孩子欺负你?”

    林沉年沉默。

    原谅石穗有限的生活经验,她并不知道应该应对这种情况,虽然为林沉年觉得可气,但又不能真的去怂恿他还手。

    她想了想:“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马上报告给警察。不要吃闷亏。”

    林沉年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还手,我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去。”

    石穗为他能如此懂事而感到高兴,却又觉得他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实在委屈。这个少年和大多数的少年犯本质上完全不同,却要承受这些元贝不应该属于他的屈辱。

    她想了想,转移话题:“我和你之前的班主任周老师聊过,她说等你出去可以继续回学校上学。”

    林沉年嗯了一声,想到什么似的道:“石穗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份高二高三的教材,我想在这里先自学,如果可以,到时出去后我可以直接念高三参加高考。我已经浪费了几年,不想再浪费。”

    石穗听了他的话,不免为这个男孩感到骄傲,欣然道:“你这样想我真高兴,我支持你,如果到时学习上有困难,可以跟我说,不懂的也可以问我。”说着,又笑了笑,“虽然高中课程我忘得差不多,但我可以回去帮你查。”

    ☆、第10章 不要怕

    在李所长的支持下,石穗和林沉年一周半小时的谈话,变成学习辅导。

    当然,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辅导。

    石穗离开高中已经四年多,除了英语,其他东西早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本事给人辅导。

    况且,让她一个曾经在高中总在四五名徘徊的学生,去辅导一个中考全市第五的顶级优等生,说起来都无人可信。

    但林沉年再如何聪慧,在有限的条件下,光靠自学,总还是会遇到各种不解的问题。于是他便记下来,等到与石穗见面时交给她,石穗则拿回家去帮他向别人请教,下次见面时再给他讲解。

    几次下来,林沉年的自学状况渐入佳境。

    转眼间,寒假已经开始,到了快过年的日子,石穗在少管所的义教也只剩下最后一堂课。

    不知是不是临近年末的关系,这一堂课,教室里的二十个孩子,不似之前那么平静,好像都隐隐有些躁动。

    中国人向来重视春节,这些少管所的孩子想必也概莫能外。

    毕竟都还只是孩子,不管有没有家,有没有和睦的亲人,总该不愿意在这冷冰冰的囚室内,度过这种欢庆团圆的日子。所以,他们的心理状态在此时不太稳定,也在情理之中。

    半节课下来,中途休息时,坐在教室后面的小张出去上厕所,留下另一个新来不久的狱警在教室看着。

    石穗站在讲台上整理剩下的教案,正整理地出神,教室里忽然出现争吵。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两个男孩站起来对峙着,两人表情都像是被激怒的公鸡一样,蓄势待发。

    这两个男孩石穗认得,一个叫张小飞,一个叫朱成,是这所里最让人头痛的不良少年,都是因为打架伤人进来的,凶猛好斗。两个人进来后依旧嚣张跋扈,在各自的宿舍都是老大,犯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不对盘已久。

    “张小飞,朱成,你们坐好!”后排的年轻狱警用警棍敲了敲桌子,厉声斥道。

    两个男孩不情不愿地坐下。

    石穗一口气还没放松下来,正要低头继续整理教案,目光却见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本来平静的男孩忽然就掀了桌子。

    混乱是如何开始的,石穗已经记不清楚,她只知道,整个教室刹那间就乱作一团,两个男孩的拥趸者全部加入打斗,剩下几个人虽然没有打架,但也兴奋地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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