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向腾出来,忙很热情的上去拦着打招呼,“小的顺子见过侯爷,侯爷安好。”

    程向腾当他只是店里寻常伙计,随意的点了下头。

    顺子跟着他,继续介绍自己,“侯爷肯定不知道小的,小的是唐家的奴才,如今被调来成兮酒楼帮手的。”

    程向腾心里正不爽,闻言即刻止步,皱眉看向金掌柜。

    唐家的奴才调来成兮帮手?这几个意思?

    金掌柜忙将武梁对他的说法讲了一遍,“说是唐家舅爷要和姜掌柜一起做生意,只是不知道酒楼的经营情况,因此先派了顺子过来帮手,以便多作了解……”

    顺子笑嘻嘻的接口,“正是呢。并且我们爷最是惦念着侯爷,专门交待奴才,如果在酒楼见到侯爷,一定回去告诉他知道。”赤果果的表示自己是唐家安插过来的眼线,侯爷你行为要俭点些啊,要不然自家大舅子可是都会知道的噢。

    程向腾沉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走近他,“唐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监视我,还是在要挟我?”说着忽然一声冷喝,“给我踢出去!”

    侯爷说踢出去,哪还能让他舒坦了?于是随从上去一阵噼哩啪啦,然后把揍成猪头委顿在地的顺子顺地翻滚着就踢出去了。

    程向腾黑着脸在大堂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去了左院。

    “唐家人怎么威胁逼迫你的?”他觉得武梁肯定是受到了威胁的,要不然她自己生意做得好好的,干嘛要和唐家人合作呀,合伙后还不一路被人打压着?她找不自在么?

    武梁听了事情原委后不但是吃惊,简直是受惊了,“那,那可是唐家的人啊。”

    把顺子踢出去了呀,那踢的可是唐端谨的脸呀。这是要和唐家明着撕逼的节奏吗?

    这家伙真是给她坏事儿啊,那唐端谨会不会迁怒到她头上来呀?别的手段人家也不消耍,单是人家兄弟光明正大地来撤股讨债的,她都应付不了呀。

    程向腾看她紧张,心里却是越发不快,他冷着脸傲然道:“我不必忌惮谁,你也不必。你快说,他们怎么你了?”

    程向腾的气势很盛,透着一股为她拼的意思,于是武梁没好意思再隐瞒。如果她不说实话,这位只怕转头会去找唐家那两兄弟麻烦,早晚也得穿,还不如她自己说。

    当然她也不愿意说得多详细,于是只哼哝道:“……没有吃亏啊,我收了人家银子来着。”

    程向腾恼了,“收了人家多少银子?你缺银子不会问我啊?胆子倒不小,谁的银子都敢收。再说又没见你穿金戴银,吃用精细,你需要那么多银子到底要做什么啊?”

    “要银子做生意啊。”武梁懒懒散散的应着。她连酒楼都抵押了,侯爷大人不是知道吗?

    “做生意还不就是为了赚钱,所以你需要那么多钱到底想做什么?”

    “钱多有底气啊,有地位啊。你看姓陶的,也不过是有钱吗,人不就挺牛的?同样是生意人,那陶远逸地位就比旁人高些不是吗?在你堂堂侯爷面前,人家也能大方应对不是吗?因为人家有钱,连亲王都搞掂了呀。生意人谁会嫌钱多,谁不想象人家这样啊。等我钱足够多,遇到自以为高贵的男人女人,都直接拿钱砸晕了,看谁还能对我摆一副熙指气使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来。”

    “陶家可是皇商,并且人家另有自己的势力背景,结交亲王只是官面上的事。还有生意上,人家有自己的织造技术,生意做的可是全国独一份,你以为你开个酒楼,就能想较于陶家?”

    陶家是生产商,底蕴深厚。经销商得蝇头小利,干不过生产商,大家普遍的认知是如此。

    但是武梁不这么认为啊,经销商赚不过生产厂家?才怪咧。只是她也不想和程向腾深聊什么生意经,因此只简单地道,“我现在是不能,将来也不能吗,永远都不能吗?不试试怎么知道。”

    程向腾本来也是想说这句“试试你就知道了”,被武梁这般先说了,他就没有再开口,只坐在床边默默瞅着她。

    能象陶家一样富可敌国什么的,他还是不怎么相信的。但他觉得他有些抓住她的思路了,她是想努力赚钱,让自己财大气粗,以此来换名声地位,让人不敢小觑不敢轻慢……

    她不只这么想,她真的在这么做。

    珠子三万两,抵押酒楼七万两,程向腾知道她手里有十万两银子。现在竟然还收了唐家的银子,应该数目也不会小了。

    还有陶远逸,成衣店就是陶远逸借钱给她开的。程向腾本来还犹豫,茶引的事儿要不要问问她,看看她知不知情呢,现在忽然也觉得不用问了。就象对唐家那样,她这么不急不燥的,显然就是没有吃亏。

    她敢揽下这么多债,一定是瞄上了什么能赚钱的大生意。

    他早该对她有些信心的。

    程向腾甚至想象了一下她腰缠万贯后的情景,她一定不会到处去抖她的铜臭,而是象她说的那样引得一片尊重赞誉吧?她能做到吗,她会怎么去做呢?

    忽然又觉得怎么想象都可能不是她,她的思路向来与别人有些不同。

    程向腾默默坐了许久,久得武梁都快睡着了,他才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想做就去做,他总帮她就是了。

    她想要的未来,他和她一起实现……

    武梁却完全没有这么美好的遐思,程向腾一走,她就马上对外宣布说自己伤口疼痛化脓越发严重了,让人又请大夫又熬药的折腾,说如今不能见客不能移动,拒绝一切探访骚扰。

    对陶远逸说这是因为程侯爷太粘皮糖,为了避着他不得已扯个谎,算是对陶远逸表达自己的诚意,一面加紧默默置办南下相关事宜。

    当然实际上,她主要是为避着唐家兄弟来的。她现在手里没钱,可不敢现在与人撕破脸。拖上那么一拖,等燕南越手里粮食脱了手,她这里就完全周转过来了,到时候不管是唐家兄弟,还是张展仪邓夫人陶远逸,甚至包括程向腾,她欠下的银子就都能如数还上了。

    三月初二,程府里给二小姐程婉办满月宴,听说满城的权贵都有到贺,程侯府热闹非常。

    那一天,成兮酒楼也挂出告示,说自家掌柜已远赴江南开设分店,所有欲寻掌柜的朋友请两个月后再来……

    这个公告当然是为了安抚债主们的:不是卷款潜逃啊,借你们银子本来就是为了做生意的嘛,所以你们都先别急啊,等两个月后还不回来再来拆分酒楼啊。

    而武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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