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数。文人嘛,大家和气地拼才气,据理力争各述已见,自己淡淡然却驳得对方暴跳无措哑口无言才是真章。

    并且,谁气壮谁心虚简直不能太明子——这不但事关证据问题,背后还有那些被牵扯了的男人们啊。人家如今不动声色,那是因为大家都只在背后窍窍私语。真拿到台面上来逼逼,不怕回头被谁暗挫挫拧了脖子去?

    成兮酒楼的现有或曾经顾客,算是个风向标。他们这里一辩一论的,很快带动的京城其他,对流言主动被动关注过的文人学子们,很明显的分为了三派。

    其中一方认为,这些流言随便用点儿脑子想想,就知道漏洞百出不可理喻,理由如楼上诸般。

    并且还有个最简单的事实就是:一,当事人多,但无一人承认。二,传言人多,但无一人有实证。所以,一切流于废话。

    因此判定这些流言无聊暗黑,带着浓浓恶意,肯定是姜老板命犯小人遭人污害。

    可是这样不切实际的东西,某些人竟然还相信,还议论,还传播,这些人不用说,奏是傻逼的代言人啊。不是脑子被猪啃过不辩是非瞎起哄,就是心思不正扭曲事实有意与小人同流合污。

    他们一脸鄙夷与怜悯:这样的人,智商与品性都低下到让人捉急,咱站远些别与这种人为伍,免得染上了蠢病或被污了心肠。

    另一方的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拿出来,但人就咬死一句话:空穴不来风,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既然旁人这么传,就总归是有原因的,总归这女人行为有出格不检点的地方。

    而第三方混杂着墙头草派和瞧热闹帮,觉得哪方说得有理就倒过去帮个腔,附和几句“对啊对啊”,或者无所谓,只要两方掐得欢就够了,就兴味盎然津津有味的围观哪。

    ···

    而在其他的地方,自然也会因为这些流言,时有争执的声音。

    南山书院,就不是什么清静之地,小秀才姜十一,在此和同窗干了好几架。

    只不过好汉难敌四拳,他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好在他虽打不过别人,但也不过挨些拳头吃些苦头而已。纵使那些使奴唤婢的大家少爷,也没谁敢当真往出人命上闹去。

    何况农村娃就是不怕伤不怕痛,越挫越勇。但凡让他听到谁乱嚼舌头,仍然是冲上去拳脚伺侯。

    武梁听说此事后,颇有些感慨。实际上她并不希望十一掺和这事儿。和程熙一样,他们属于小辈儿,男男女女间那点儿事,拿到他们面前说,武梁心里还是会有些别扭。

    再者,想他小小人儿,能有多少能量?她并不需要他多使这股劲儿。

    武梁使人接了十一来寺里,想问问他愿意在寺里住段时间还是回燕家村住段时间。结果一看,这小子眼窝青着,鼻尖红肿,嘴角带痂,拳头上有新伤,竟是刚下火线的样子,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

    “等下我让人送你去城里医馆看看,然后就送你回燕家村住几天吧。”

    借着养伤的名义避开这些事儿不要参与了。看人家燕南越,都回燕家村躲着去了。

    十一梗着脖子不肯去,“燕南越又不是姑姑什么人,他躲着就算了,但我是姑姑的侄儿,怎么能够也躲着?姑姑在这儿遭人污蔑,若我却只顾自己缩头躲着,连句安慰都给不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我不回去。”

    “不回去也行,那就在这昭明寺和姑姑呆在一处吧,这样便可以安慰姑姑了。”武梁道,“那你可得想些好词好句来安慰我啊,来吧,先说几句我听听。”

    然后一脸期待的,眼巴巴的看着十一。

    哪有这样讨安慰的,姜十一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痛得呲着牙吸了口凉气。

    然后他很快又红了眼睛,“我一直帮不上姑姑什么忙,一直都是姑姑的累赘。如今姑姑被人说得那般难听,我真是恨不得每个人抽上几个嘴巴去。可实际上我却只能眼睁睁听着毫无办法,我真是无能又无用。”

    这小子一副愧疚样子,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武梁问他:“你真觉得姑姑是个好人?”

    “当然是。姑姑抛头露面,那是为了赚钱养家。还不只是养家,还扶弱济贫,救助许多人,跟旁的商人根本不同。很多商人重利爱财,为富不仁,姑姑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单就女子而言,身世清苦的女子多了去了,她们要么甘心为奴为婢发卖了自身,要么不爱辛苦劳作只靠出卖身体过活,姑姑这样自力更生,兼济天下,才是最最好的好人。”

    “可是十一,世人并不认真看这些,他们更多的看表面,更多的重风评。十一,你可想过,如今流言传成这样,很可能带累你以后的举业进考。所以这时候你不要出头露面,尽量淡化存在才是最好的办法。”

    姜十一吸了吸鼻子,“我不怕,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姑姑,我都想好了,我是姜家唯一的男儿,姜家我说了算。程府要退亲便退亲,但姜家已经无旁的族人了,没有人可以出来指手划脚。若有外人敢给你扣道德败坏的帽子,我必不允。还有,祖父去世时就说了,如果我寻到亲生父母,尽可以改姓回去。他有愧于祖宗,让姜家就此断了也罢了。只让我以后别忘给他上柱香即可。”

    姜老秀才带十一回家的时候,十一已经大了,很可能记得自己的家和亲人。姜老秀才带他回去,指望他做活计赚钱跑腿等,两个人算是互帮互助的合作关系。

    所以姜老秀才也并不排斥姜十一寻自家至亲。

    十一说,其实他真是孤儿,他父母家人早就没了。不过,他说,“姑姑,我以后进举或立业后,必要另立宗祠。我认你做娘好不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娘。将来宗祠排位自娘始,你就是咱姜家的老祖宗,正堂挂你画像,子孙后代都要在你跟前磕头。姑姑,凤冠霞帔我未必能给你挣来,但宗祠我一定立得起来。”

    现在的人们对鬼神,对祖宗的敬仰,十分虔诚。小十一因为应了姜老秀才,现在便时时在老秀才牌前上香,好像点柱香他真会闻到似的。

    武梁心说她死后焚骨为灰就罢了,牌牌都必要制一个,哪有那么麻烦。

    不过她心下感动,便道:“那些,以后再说吧。”说着顺手拍了拍十一的肩。

    结果十一没忍住,又是一咧嘴。

    原来和同窗相斗,被推倒在地,肩膀撞上了石棱,如今青紫一片。

    怕她担心,他一直瞒着不说。听说去接他时,他就不愿意回来,说等过上三两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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