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条命的。

    就是他这种不动声色才惊人。你来阴的是吧,好,人家也不需证据,人也走暗的。下黑手你杠得过人家吗?下场死就一个字。

    郑氏母子也就发发牢骚,郑老将军都从京城专门跑回来请罪了,他们不可能拗着劲儿不赔罪。

    如今被郑老将军训着,表示都听他的,会去赔罪去道歉去求饶,但心里,都少不了有些不甘不愿。

    他们回京这么久,也闹腾出来过不少事,但程向腾从来都是当面鼓对面锣的来的。他会摆清事实恶声训斥,会禁他们的足,甚至动手打人,但还真没有下过黑手。

    总之没有吃过大亏,所以并不真的上心。

    郑老将军看着他们一家子的神色,暗暗叹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总伸着不会屈,会被削得以后都伸不开的。

    ···

    第二天一早,郑将军带着郑氏和大房子女,早早侯在书房院外求见。

    小厮不咸不淡,说时辰还早侯爷没起呢,要见侯爷晚些时候再说,然后冷艳地要关上门去。

    这显然是被交待过的,要不然见了郑氏,见了府里少爷,如何敢这般摆谱?

    郑氏可是前侯夫人啊,这侯府,曾经算是他家的,如何受得这气,当场就喝斥起来。程煦更是直接走上去,要踢踹那不长眼的东西。

    他们都为昨儿郑老将军被冷待不愤,正好借机先找回场子。

    这是来赔罪啊还是打架啊?郑老将军忙将人拦住,决定自己得先做好表率,该下跪下跪,该磕头磕头,培罪要有赔罪的态度,好让他们学着点儿,人在屋檐下的时候绝对横行不得。

    于是自己整衣敛衽,恭恭敬敬,在程向腾书房门前单膝跪地。对小厮说,不打扰侯爷休息,他在这里跪等即可。

    他想等着,看侯爷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能硬下心肠到什么地步。

    郑老将军年纪一把发须皆白,又从西北长途奔波而来,虽经过昨晚短暂的休整,如今也是一脸疲态。

    他那么跪着,塌着肩膀垂着脑袋,对着一扇空门,看上去那么的老态尽显,又恭谨可怜。

    郑氏心疼得不行。

    一直以来,郑老将军是他们心中的天,是他们永远的依靠和支柱,手里程家军不只是他们大房,应该是他们整个程家的底气。

    没有程家军,程向腾凭什么领军凭什么打胜仗,凭什么能成为今天的侯爷?他从她男人手里接过爵位,从她爹手里接过兵,明明就是他程侯爷如今过河拆桥负了他们大房,凭什么还这么姿态高傲,竟然连郑老将军都敢轻慢忽视至此?

    就算有错,事儿是他们做的,郑老将军又没犯下什么,用得着他来跟人跪着受这份窝囊气吗?

    程煦一脸愤然,过来拉扶老将军,说人家不愿意见就算了,咱何必要这么窝囊,咱们这就回去。

    郑老将军喝骂一声,“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当场甩了程煦一巴掌去,喝令他跪下。

    程煦被打愣了,于是郑氏忙拉了子女一同跪下,嘴上脸上,都尤自不愤不服。

    郑老将军见他们还在耍硬气,越发在见到程向腾时,脊梁弯得低低的。

    ……

    程向腾起床收拾好后,倒是把几人让进了室内。

    但是不让座,不上茶,直接问起来意来。

    郑老将军就说起程煦那封信,说自己一接到信心急灵焚,急忙快马加鞭的来了。想要亲自管教一番,也为着亲自向侯爷您请罪云云。

    然后又说请侯爷替他死去的爹爹,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不用客气。

    程向腾说郑将军,你觉得从充州到京城,快马加鞭需用几日我不清楚是吗?当面说瞎话你可真有脸。

    并且,我当然替大哥教训侄儿,这事儿需要你教?

    一照面儿说话就如此不客气,郑老将军噎了噎。

    郑老将军忙解释,手头事务繁忙,得匆忙处理了后才赶往京城。说的快马加鞭只是路上功夫。

    程向腾对这辩解不预置评,自顾自在案前坐下,说自己忙着呢,郑将军擅离职守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些?噢当年他大哥驻守充州,可没敢这么想回京就回京的呢,还是你郑将军有魄力,牛气。

    擅离职守?又给他加一条罪名。

    郑老将军心存的一点侥幸越来越少。他膝盖一弯,又跪了下来,直接说到正题。

    说他收到信后不该耽搁,就该第一时间回京来教训一番程煦,这样就不会有郊外行刺的事发生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求侯爷看在他在边疆一辈子,从跟随老侯爷到现在,忠心耿耿不遗余力的份上,饶他这回。

    程向腾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看着郑老将军单膝跪地的姿势,道:“老将军你身在边疆,连京城郊外行刺都知道?我到如今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装傻,那就是不肯揭过的意思了。

    郑老将军于是两膝一并,跪实在了,双手交叠放在地上,额头覆在手背上,道:“侯爷,属下真的知道错了,回京一来请罪,二来领罚,只求侯爷看在没爹的孩子可怜的份上,轻饶了他们去……”

    马上将军,以头顿地,姿态卑微,声带哭腔。旁边郑氏心酸不已,且怒且惊。

    用得着这样对人低声下气奴颜婢骨?用得着他以头顿地声声讨饶,姿态快低到了尘埃里去吗?

    郑氏眼泪都出来了,老将军都这样了,程向腾也不拦不扶一下?真当自己高贵得不得了了是吗?

    她又端起长嫂架子,骂程向腾杀人不过头点地,任什么这么折辱功臣?

    折辱?是自取其辱吧,谁让他跪了?他可以不跪的。

    程向腾瞅着她眼一横还没说话,郑氏就被自家老爹截口就骂。说她纵子行凶,枉为人母,还敢撒泼使横,不知悔改,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当年做姑娘时候,可是清清爽爽一女儿家,怎么嫁了人,就变得不知所谓了起来?

    这话骂的,岂不是说他们程家把人带坏了?

    程煦见外公训娘,直着脖子冲程向腾嚷嚷起来,说京郊那事儿就是他找人去干的,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事冲着他来。

    郑老将军离得近,扬手一巴掌就打在程煦脸上,骂道:“忤逆犯上还敢耍横?都没人教过你该如何赔罪吗?着实该打。”

    一窝子先哭的哭骂的骂闹了起来。

    程向腾看他们闹了一阵儿,才开口冲郑氏道:“这是京城,这是侯府,妇人有妇人该遵的妇道。老爷们儿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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