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跌入寒潭之中。
    杨叔最后一个窜入门内。铜门再次闭合,‘咚’的一声,严丝合缝。
    寂山山脚。大帐。
    ‘噗’的一声,左侧的长明灯灭,华伏熨皱眉打量灯架,竟是怔楞半晌无已致信。
    边上白眉老道抬眼瞧了瞧,扶着胡须,摇头晃脑的道:“无量天尊,殿下节哀,生死有命,恐怕此人已无力回天。”
    熄灭的灯烛冒出青烟一缕,华伏熨看着一整排正在燃烧的长明灯,不可置信的问:“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活着,偏偏他死了?
    老道一摸胡须,似对贤王的质疑有些不忿,又道:“老朽的长明灯采天山冷禽之脂为灯油,再设老朽独门符咒,能勘破生死、长明不熄,除非窟中另设有疑障,否则绝不会轻易熄灭。”
    怎么可能?华伏熨手握成拳,死不松手,缓下心神细思,终不忍弃之不顾,心中一念不停:便是死了,也不能如此不明不白!
    “劳驾老道长,本王要入窟。”
    暹流宝窟建立之初,督造的风水师遵循了道教的阴阳相合之说,窟门设计了两处,一即杨叔和闻雷所走的铜门。此为阳鱼,透生机,苏万物,机关较少,走起来比较简单。
    还有一处阴鱼,存死气,灭生灵,虽然难走些,却是在寒潭之下,不需要钥匙就能进。
    这两处入口排成了一个阴阳两鱼形,暗合道家双生之意。
    “咳咳!!”甫一出水,赵诩咳的肺也要出来了,全身上下湿透不说,寒气也不要钱似得往里钻。
    好在赭鞭果然是神物,水中恶鬼不敢近身,赭鞭遇了寒,竟然发着些微热暖之意,在这万物死寂的阴鱼入口,真真是一柄护身符。
    入窟前准备的衣物,是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的捆了,在寒潭里泡了如斯长时间,竟也没湿,就是潮了点,也比着一身湿透要好许多倍。
    赵诩在暗无天日的阴鱼门入口,换上了一身干爽衣物,然后坐着调息起来。
    蛊毒已处卵孕之期,任何异兆都会愈加催发结蛊之兆,若不是现下还有两粒师傅的药丸子,恐怕这次落水,直接便冻成人棍了。
    杨盟主终究还是下手了。
    还有那位窟外的贤亲王,石佛城屯兵,口蜜腹剑背叛起来可谓毫不手软,前尘往事真如一片血色利刃,凌然切割过心房。
    生也好死也罢,莫不如一场大戏。
    看客赚个泪钱。却不知台上真心碎成了齑粉,痛都不知如何诉诸。
    ?
    ☆、六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两天双更~!
    赵诩调息完毕,这才站起来观察阴鱼入口,这是一处大殿,如果没记错,是与那铜门大殿式样相同的广场,本意为做法祈福之处,那处为阳,此处为阴,暗喻阴阳双合。是比较圣神的地方,这里也不设置机关,机关都在后头。
    过了大殿后,在找到宝藏之前,将有四、五、六、七、八、九,以数字为阵名一共六个大阵,其中六道阵最险,八门阵最难,宝藏在九天玄黄之上,把这些阵法破完,宝藏即现,但这还未完,最后还有一个十方寂灭,才是最棘手的阵法,不破此阵,就算有大罗神仙,诸位进来的,也一个出不去。
    大殿空旷异常,地下的石块平整排布,脚步声压在其上,发出“笃笃”之声。
    除此之外,再无活物。
    死寂。
    静思易鉴真假,赵诩的脚步忽顿了一下。
    杨盟主既然先入探窟,那时候作为钥匙的缀丝铜镜尚在春分楼拍卖,铜门打不开,那杨叔必然走的是这阴鱼门?
    那他推人入潭,莫不是另有其意?
    摇了摇头,赵诩收回思绪,叹了一声,终究管不了那许多了。寒冰蛊像个催命符,能不能活着出去尚未可知,想这些尔虞我诈,徒增烦恼罢了。
    四季玄襄阵和五行阵都不难,赵诩有图,略取了巧,过的不费吹灰之力。
    转眼来到了六道轮回阵。
    六道轮回——破不开生死,走不出虚妄。它之所以难,因为这是一个只能武力硬拼的地方。
    若是与众人同走,打杀起来还可获个援手,可是现下只有赵诩一人。六道六方群起发难,打不打的过?只能看手气了。
    赵诩也并非一定要一猛子扎进宝窟里死不回头,只是外头上万兵马等着坐收渔利,前头杨叔虽敌友不分,至少不会在大道义上犯浑,因而只得一心开窟,若是能助力皇叔,也算死得其所。
    一声啸叫乍起,打断了赵诩的思绪,一只通体乌黑的巨禽急速飞掠而来,向着赵诩的头顶百会穴俯冲,赵诩抽出笛子格挡,矮身滚过一片石堆,这一处已入了六道阵法内。
    黑鸟巨禽展翅约有丈许宽,飞掠而来啸风铺面,也不知是六道轮回里的哪一道,但无论是哪一方,一旦有一方死,其余五道群起而攻之,极为棘手。
    黑鸟巨禽一击不中,又啸叫一声,俯冲向天,再一个滑翔,冲着赵诩的面门而来。
    要不说扁毛的畜生最可恨,打完了往天上跑,追也追不着,赵诩再次躲开了它的袭击,巨禽再次飞掠回空中。
    如此溜弯儿似得打法委实讨嫌,赵诩抽开了赭鞭,候着这畜生再次来袭。
    巨禽果然变换方位,这次是冲着赵诩的左侧而来,眼看笨鸟接近,赵诩并未举笛格挡,在黑鸟飞掠之际,赭鞭适时飞击,转瞬间缠绕住这畜生,得手!
    赵诩牵着扑腾的鸟儿,运力一击,震断了畜生的心脉。黑鸟又一声啸叫,一命呜呼。
    巨禽一死,赵诩背后面前忽惊起各种哀嚎之声,吚吚呜悲切之极,想是触发了其他六道,赵诩抬眼四顾,紧绷着弦,不敢轻敌。
    只听耳畔一声破空,一道黑影利剑般滑略而过,赵诩尚且来不及避,手臂上就被划开一道口子,历时鲜血如注。
    还来不及细查伤口,又一道黑影破空而来!
    “叮!”的一声,黑影被一颗小石子挡住了去路,石子破碎,黑影骤停,竟然是支铁箭。
    循声看那石头来源,赵诩只以为是幻觉:“怎么是你?”
    “小心!”再一声破空,华伏熨拉着人避过第三只箭支,边跑边道:“破阵再说!”
    三支箭放完,五道现出真身,赵诩也来不及分清哪道是哪道,只觉除了一个兜头的黑影是个人形,其他四个不是马头就是妖身,路数怪异的很,叫声更是各种各样,打起来一片混沌。
    其中有个二人高的大汉,搬着一把巨型锤子,一锤子下去,石头地即刻砸出一个大坑洞,竟连大厅都颤三颤,赵诩不敢轻敌,拿着笛子打的汗流浃背,颇为吃力。
    臂上被箭支划破的伤口还在潺潺冒血,虽然不多,喂笛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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