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道金符,华伏熨不死,暹流不保!
    剑尖直指华伏熨的脖颈,刺下去,立即血流如注。从此再无大耀贤王,再不会留诸多悲苦。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杀了他!
    两种情绪交织抵触,难解难分。
    血色慢慢迷眼,手上的剑却愈发滚烫沉重,赵诩忽忆起师傅的断肢,忆起为何不愿握剑,为何与血笛结契。
    杀人不是本心。
    七杀驭了心魔,唯靠静心可破。
    了悟有无,参透虚实。
    是谓大幻之道也。
    成千上万的梨花瓣忽从地表腾空而起,将四周景色刹那翻成一片白茫,华伏熨的呼喊渐淡出幻境,这一切都是假的……
    七杀阵破。
    孕卵的蛊毒疾呼欲出,与血笛的真气两厢厮杀,赵诩再握不住手中剑,身形颓然倒下,胸口淤积的一口黑血,被呕洒在地,赵诩勉力清了清神智,挖出最后一颗丹药,吞了下去。
    ?
    ☆、猰貐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各位亲!
    猰貐【音:亚鱼】
    服药调息良久,赵诩缓了过来,再睁开眼时,梨树幻阵已不见踪影,眼前是一树菩提盘盖遮天,五个梅花桩石桌散在树下,其中一桌边坐着一位熟人,正沏茶以待。
    “崇源?!”
    菩提寺拿出宝藏图纸而后短匕自戕的崇源住持,此刻笑意盈的坐在桌边,唱了一声佛号,笑道:“施主别来无恙。”
    赵诩从盘坐中爬起来,笑着说道:“幻境徒生,见着住持还免不了疑惑少许,不知面前的崇源大师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崇源手中拿着茶杯,竹制的杯上雕刻着几片竹叶,一身和尚清袍,面色淡淡。瞧着很有些翩然世外的意思,闻言笑道:“阿弥陀佛,小僧本就是一道虚影,做不得真。”
    说完又拿了个竹杯,给赵诩斟茶。
    “大师与我甚为有缘,可否与我解惑一二?”
    “施主请讲。”
    赵诩不过是没话找话,心中纷乱初定,还来不及理心中乱序,即刻拿了个最无足轻重的问了:“暹流宝窟既然已经现世,为何还要设置这许多关节?岂不多此一举?”
    “阿弥陀佛,佛门讲究天地人和,各人缘法不同、造业深浅,尽数皆在己身。窟中金银细软众多,一念为善,一念为恶,也尽诸于人心。此处看似机关重重,算的不过是人心,惟愿窟中个物能物尽其用,也是小僧一点小小夙愿罢了。”
    “大师心系洪荒百年,在下佩服之极。”
    “阿弥陀佛,施主言过其实了。”
    赵诩斟酌了一下,问道:“大师可否透个信,七杀阵中人,现下如何了?”
    崇源依旧一副不喜不悲的面孔,说道:“施主是破阵之眼,若是你出了阵,此阵便该消散了。”
    “这阵莫不是给我做的不成,我怎么还成阵眼了?”
    “阿弥陀佛。阵不在人,阵在人心。施主,时候不多了,小僧送你出阵。”
    崇源不过挥动了一下袖子,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景色翻涌。眼前糊了一糊,再定睛一看,却是原来那扇朱漆大门,此刻大门紧闭,华伏熨也未出现,两侧夜明珠柔光熠熠,四周静静的毫无声息。
    唯独地上躺着一柄没有剑鞘的利剑,寒光毕现,昭示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过往,心绪初定,始觉彷徨。
    唇上沾染了一个吻。
    而他差点杀了华伏熨。
    差一点。
    右手又不自觉的颤,自那日元宵夜后,这只手时常不听使唤。
    赵诩捡起地上的剑,紧握在手,仿佛这样便可止住这烦人的颤抖一般,这才收敛了心思,回头打量来路。
    来路依旧是那一条红漆回廊,左右夜明珠,一颗被掰掉一半的珠子还在墙体内镶嵌着,除了朱漆大门,此处再无他路。
    若按图纸来说,七杀之后便该是八门金锁,在八门阵之前,该有一道溪流,蜿蜒环绕九重阵,溪水乃是地下清泉,是可以饮用的水源,众人开不了八门阵,必然在那一处汇合。
    然而此刻站在铜钉大门处,两侧夜明珠,身后三级阶梯,明明是来时的道路,赵诩不免有些狐疑。
    不管怎么说,行到此处,总也该往前走。
    再次推开朱漆大门,内中果然变了模样,一条蜿蜒小道入内,对面依稀是一扇对开门的小屋。
    赵诩捡了颗石子扔进去,“哒哒”两声之后,似乎并无冷箭陷阱,这才慢慢挪步向内。
    小屋门紧闭,赵诩慢慢的将其推开。
    内中沉闷的空气内透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赵诩敛息细听,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然而至入内,依旧没有任何的机关,黑暗中,一切都瞧不清晰。
    “呜哇!”一声清啼,小婴孩的叫声从屋中徒然响起。
    赵诩悚然,左手横笛右手出剑,静待暗处突袭。
    然而,那一声叫似乎只是一种警告,赵诩不动,那处便无声无息。
    稍稍等了片刻,依旧毫无动静,赵诩提起脚,又走了一步。
    “呜哇!!”忽一物袭来速度极快,赵诩还未意识到,剑已然被拍飞了两丈远,连带着一样东西从赵诩的袖子里‘哒哒哒’滚了出来,照亮了半个屋子。
    那半颗鹅蛋大的夜明珠,此刻正好滚于赵诩脚边。
    而那一处,有一双硕大的茶色竖瞳正紧紧的盯着赵诩。
    夜明珠柔和的光亮里,那怪物是只类似狮子的巨兽,头似鸟,爪如虎。正凶狠的盯着赵诩。
    “呜哇!!”
    怪物速度极快,赵诩收脚不及,急忙横笛补救,笛身堪堪打上怪物的皮毛,他尖锐的爪子已经拍向了赵诩的腿。
    “啊!!”腿上立刻四道深可见骨的爪印,血流喷涌。那怪物速度太快,赵诩来不及拿出赭鞭,血盆大口已然栖身而来。
    赵诩心道一声完了。闭目坐以待毙。
    那怪物一击得手,血盆大口却并没有咬下来,先是对着赵诩嗅了嗅。又“呜哇?”一声似乎是疑惑。再低头看了看赵诩鲜血淋漓的大腿,转而张开嘴刺溜舔了一口。
    “啊!!!”怪物的舌头上倒刺不少,虽然柔软,对待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舔上一舔,也说不得是一种酷刑。赵诩疼的直接晕死过去。
    ……
    不知昏睡了多久,赵诩只觉背后暖意融融,与赭鞭的温度相和,在这阴寒的地宫里,简直是一种享受。睁开眼,那半颗夜明珠还在原处躺着,被一支毛茸茸的尾巴拍打着,一忽儿颤一颤,一忽儿滚两滚。
    那怪物竟然贴着他在睡觉!!
    意识到这一点,赵诩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背后的怪物仿佛知道他醒了,“啊呜?”一声,似乎并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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