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竟无人看守,也没太监守门递话唱名。赵诩只能在当门口朗声报:“在下赵诩,深夜叨扰贤王殿下,还望恕罪。”

    “进来吧。”

    赵诩闻言推门而入,只见大厅灯火通明,却只有两个丫鬟直挺挺的站着守门。侧门是个拱门,轻纱帘放了下来,看不清侧间里是什么情况,赵诩正在犹豫,又听同一个声音道:“直接进来吧。”

    掀起轻纱帘,里面还是道轻纱拱门,赵诩有些讥诮,心说一个王爷,书房装这么多纱帘真是骚包的紧。拱门边此刻站着一个太监,闭目而立,也如外门的丫头一样直挺挺的不闻不问。赵诩只得耐着性子再掀起一层纱帘。

    甫一进门,赵诩就吓了一跳,连忙跪倒:“赵诩谢耀皇、贤王救命之恩。”

    耀皇帝此刻还挺高兴似的,问道:“家宴上你倒是硬气,不是只拜令尊令堂了?这会儿跪的倒挺干脆?”

    赵诩心神稍定,回道:“耀皇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内,当受在下三拜大礼。”说完这边叩三下,那边侧坐的贤王也拜了三下。

    华伏鈭给华伏熨递了个眼神,目中还带着几许笑,对着赵诩道:“本王可不敢抢五弟的功劳,畔西楼初建就有问题,还是贤王发现的早。”顿了一下,见赵诩还拜倒着呢,心中大快,终于发了善心道“起来吧。朕只问你两件事。”

    “耀上请讲。”

    华伏鈭拿起茶盏,推推茶沫子,又慢悠悠嘬了口茶,整个书房都落针可闻了,他才慢悠悠的说到:“第一、是谁要杀你第二、质宫已毁,你住何处?

    ”

    赵诩也曾是毕国的储君,对他这一套不紧不慢的施压动作一点压力也无,完了脑袋还能清晰的分析一下,这两个问题都不好回答,第一个不能乱答,赵诩手下无一兵一卒,根本无从查起。第二个也不能乱答,在别人家的地盘,住在哪儿还是得皇帝说了算。因此思来想去只能装出一副无奈样,道:“在下不知。”

    华伏鈭一听,装的挺像,质子入京就断了消息来源,若说赵诩能知道暮寒门行刺一事,那才叫蹊跷,因此也不追问了,噼里啪啦的下口谕了:“罢了,朕自会彻查。既然贤王府离得近,你便先住这儿吧。老五,去独辟个小院,你家的守卫朕倒也放心。朕回宫了。”

    “恭送皇上。”

    华伏鈭摸黑而去,并不曾唱名起驾,看来是微服私访。赵诩还不及辩驳,这就被编排到贤王府了。

    贤王被华伏鈭突然造访也有些手足无措,尴尬道:“那个,天快亮了,世子若是有何行李要去质宫取用,吩咐飞鹰带路,哦就刚才那领路的侍卫。本王,那什么,上朝去了。”说完急匆匆要走,显然也是尴尬,临走又回头道:“若是乏了,书房软榻也可以歇会儿。”

    赵诩闻言,面色黑了三分。贤王自知失言,头也不回的跑了。

    ?

    ☆、双孕

    ?  暮寒门受雇杀人,时间都是三个月,三个月任务没完成,期限一到任务就算失败了。不过失败也没什么,暮寒门的口碑就是个金字招牌,没有人会怀疑这个组织的能力,随便问个三岁小娃儿也知道,失败?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呗!更何况质宫失火这么大的动静,不管耀皇帝打不打算彻查,毕国主和暮寒门都脱不了干系。

    毕国主并不心疼三十万两雪花银子,而当他得知质宫大火后,还有心情隔空递话,骂耀皇护我皇儿不周,要求严正交涉。这话歪歪扭扭传递到耀国,再经过众人之口传递给华伏鈭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时节了,耀皇一个表情也不曾给,慢悠悠撇茶沫子,说到:“席青城黑衣罗刹还未回京,毕国主可要与他们交涉一下?”

    黑衣罗刹早已经一战扬名,此刻搬出来秀一下,顿时吓的毕国主噤了声。

    外交暗涌扰不到京城贤王府的西院,赵诩自在的很,质宫护卫一个不少的围着这个单独僻出来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作为质子他又极其的本份,不拜客不接帖,每日深居简出,就算是王府的主人华伏熨,连日来未得机会拜会过,这里闭塞而安静,安全也无趣。

    王府灼华庭,虽然已经阳春三月,倒春寒的寒气还是能吹肤入骨,然而把守的宫女依然每十步立在柱侧,悄然无声。一位粉衣丫鬟急忙忙的穿过回廊,步入中殿,推门而入。

    门内依旧烧着暖炉,侧拱木门上是与书房一色的纱帘,这丫鬟也并不需要通报,直接掀帘而入,朝着卧榻一礼道,“娘娘,小穗儿回来了。”

    卧榻上侧躺着一个女人,胭脂丹蔻夺目逼人,妆容几乎遮住了原貌,但仍然可瞧出来是个美人胚子,此时秀眉紧皱道:“快扶我起来,坐的难受。”

    “娘娘这是怎么了,要小穗儿给您捏捏么?”

    “不用,去问的怎么样了?”

    “管事说这是皇上的旨意,违抗不得,平日里西院也是闭着门的,寻常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出来,守卫森严的很。”

    “那王爷去过没?”

    “娘娘放心,王爷两月来还不曾去见过呢。”

    贤王妃心中稍定,如果那莫名其妙的质子只是借宿王府,那就不需要防着了。

    小穗儿见着贤王妃似乎是安下了心,便接着说道:“娘娘今日膳食都未曾用过一些,奴婢给您去拿些吃食吧?”

    贤王妃立即皱眉道:“吃不下,今日希芸没来请安,称病告假了,是有什么事儿么?王爷点她侍寝了?”

    小穗儿回道:“不曾,小潜儿去瞧过,希芸娘娘近日吃坏了肚子,吐的胆水儿都出来了。”

    “哦?可瞧过太医?”

    “只请了她自家的大夫,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就是不请太医。”小穗儿也不理解这位希芸娘娘的做法。

    “她不请,那本宫去替她请个吧。”

    “娘娘,您自己还不用膳呢,不如也一起请个太医瞧瞧吧?”

    “也是,若是都看了,也好一起知晓些。你去太医院找张太医刘太医,请来了一道儿领过去,那才热闹呢。”

    小穗儿听着王妃话里有话,便道:“娘娘这是?”

    “希芸娘娘这是有了,怕我瞧出来呢。”

    “啊!那……那娘娘你……”小穗儿又惊又怕,平日喜怒无常的贤王妃,此刻怎么不如往常一般砸罐子闹脾气了呢?

    “让太医一块儿瞧瞧,一块儿有了才好呢。”贤王妃自信满满的道。

    彼时贤王正在书房,与孙太傅等文臣商议质子入侍的事宜。

    “毕质子入京四月余,得暮寒门追杀令,今上恐及世子安危,四月来不曾降旨钦点其入侍,只是质子身份非同一般,即便无刺杀令,宿卫营终究是不能入的,太过危险,本王看来,只能当个文职,不知太傅有何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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