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太不悲不喜,接着道:“路还是要靠你自己磨砺,本座不能看透你心中所想,只送你一句谏言,世人独爱专情,专情未尝不是无情,愿你清者自清,独善其身。“法师顿了顿,又道,”你与你师姐都是还字辈,就赐你一个清字罢。”

    “谢师傅教诲。”魏依依立即起身一拜。

    自赐法名这一刻起,魏依依就不再是魏府的嫡孙了,虽然不像尼姑需要剃度出家,但是从此以后与俗世也就断了干系。专事伺候镜法师太,成为她的左右手。

    按照历来的规矩,圣女侍一般要多招收些个,教化些年月,再由前任圣女与天覆星宫尊长一同选拔下任星宫圣女,只是栀还早逝,镜法师太近几年也不问世事久矣,因此由皇帝送来个女孩儿,镜法师太是无所谓的。只要不是完全不可塑的阿斗,留着也就留着了。

    只不过镜法师太不问世事,却苦了现在改称清还的魏依依,在天覆星宫住下不过十来天,拜帖就淹过了宫门。大有见不到人誓不干休的意思。魏依依不敢擅自做主,只是闭门不见,倒是镜法师太提点了她:“事间俗务虽然繁杂,也大可不必敬而远之,天覆圣教能窥探国运,也绝不是瞧几颗星星就明白的。这些事,你要慢慢学起来。”

    “清还知道了。”魏依依道。

    镜法师太对这个新任圣女候选倒还算满意,魏依依表面有些脱跳,但心思却沉稳,因此不免多提点几句:“但你要谨记一点,你虽生在将相之家,拜入天覆圣教就是方外之人,决不可妄自尊大,那些个拉帮结派暗度陈仓的勾当,你祖父去做也就罢了,你再不可插手!你可省的?!”

    魏依依头一回看到师父如此严厉,连忙跪下,道:“谨遵师父教诲。”

    又聊了许久,镜法师太到底年纪大了,有些体力不支,魏依依扶着她躺下,又帮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的关门而出。去耳房煎药,镜法师太睡醒了要喝的药,此时开始熬制,一个时辰后也就熬好了。

    这些下人做的事情,此刻都由魏依依一手包办了。倒不是天覆星宫真的缺人到如此地步,一来圣女侍本来也要与尊上同吃同住,二来镜法师太与清还也及其投缘,不过十来天的功夫,魏依依已经能够胜任起她的新职位了。

    天覆星宫坐落在皇城东侧,毗邻侵河背靠辉山,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与贤王府一在城东,一在城西,东西遥遥相望,就是坐车也要两个时辰,却离温王府上极近。

    相传八年前,栀还圣女入圣女侍,温王就在路上惊鸿一瞥,成就了一段佳话。只可惜栀还命薄,还俗后入主妃位不过月余就仙逝了,令人唏嘘不已。温王华伏荥至此以后誓不再娶,其后已有六年余,可见其专情至深,也是一段孽缘。

    而此刻,贤王华伏熨纷乱的情史正如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耀国皇城的街头巷尾,让“至性专情”的华伏荥忍不住调侃道:“贤弟花名在外,做哥哥的望尘莫及啊。”

    华伏熨在一旁没接话,拿着手中佩韘转着玩,嘴角的笑还带着些自嘲的意思。

    “我瞧着赵诩倒是长的真好。”华伏堑少年心性,对着两位兄长谈论别人也不吝溢美之词。

    “不若让世子住我府上吧?”华伏荥好心提议。

    “皇上金口玉言,赐贤王西小院做世子驿馆。皇兄就不要掺一脚了,免得污你一世英名。”华伏熨说道。

    华伏堑也想提议,不想被三哥抢了先,然有华伏鈭金口玉言在先,只得讪笑着闭嘴。

    华伏荥听了华伏熨的话,也不恼,笑道“你是真破罐子破摔啊?还是被你家两位爱妃给治好了?”

    华伏熨依旧不接话,只道:“走了,快开始了罢。”

    城东马场要出白虎门,因此各位王爷在此先回合,准备去观赏蹴鞠赛。难得三位王爷到齐,聊天内容也就围着他们关心的话题,左一句右一句的聊开了。

    华伏堑随着一行跨上高头大马,忽然想到:“皇兄为何不请世子一同观赛?”

    华伏熨也跨上马,还未回复,就听华伏荥调侃道:“不怕人言可畏吗,这时候带赵诩出来,便是坐实了有私情。”

    “这有什么,难不成要躲一辈子吗?身正就不怕影子歪。”华伏堑说道。

    华伏荥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别忘了那两位贤王爱妃。那醋劲可大着呢。”

    “啊……,对对。”

    华伏熨无奈,侧头对下人说道:“去送个信,白虎门京畿卫蹴鞠赛,午时三刻开赛,本王邀赵世子同赏。速去。”

    边上华伏堑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华伏荥也笑骂道:“登徒子!”

    ?

    ☆、赛马

    ?  论起皇子的教学课程,每一个皇宫里的人多少都知道,那是驳杂而精深的一个教学系统。不管一个皇子先天资质如何,只要他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必须背负起沉重的学业,因此赵诩虽然不以才气著称,想必在座的各位王爷,都不认为他是个绣花枕头。

    赵诩从毕国来耀,手中没有一个随侍,却带了他心头好,那便是一匹暗红色的马儿,名唤赫赫,来耀国半年来,因为不曾有一次出门溜达的机会,赵诩牵出它的时候,这畜生迫不及待的打了个响鼻。

    马服已经换好,青玉笛子擦在腰带上,看着倒是利落。

    护送的队伍已在贤王府门口站成一排,四个骑兵持戟带刀还挺威武。赵诩轻轻一跃,跨上赫赫,转头对传话的小厮道:“劳烦带路。”

    小厮传话为图快速,也是骑了匹官驹,此刻见赵诩利落的换了马服还有此良驹,不免高看一眼,点头道:“随我来。”话毕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午时三刻开赛,这会儿已近午时半,赵诩心知赶路要紧,只得快马加鞭随之奔向白虎门。

    要说贤王邀请赵诩观赛,真没什么大的歪心思,只不过是听皇城里流言蜚语听多了,又被华伏荥一激,觉得不爽罢了。

    赵诩匆匆而来,总算是在赛尾的时候赶到了赛场,此刻赛场已经是黄土飞扬,战到最酣畅的时刻,边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耀国兵卒和将领,在场地边嗷嗷的嚎,喝彩声口哨声,马鸣奔蹄的声音嘈杂不堪。

    赵诩没心思看比赛,先跑到前头高台拜会主客。

    “赵诩见过温王殿下,贤王殿下,小王爷,各位大人。”

    “可算来了,世子坐我这儿吧。”华伏堑接口道,华伏堑右侧有个空座,想来是给赵诩留的,赵诩谢过他,坐了下来。

    华伏熨见他一身劲装,乐道:“观赛还着马服,赛后不如比一个如何”

    赵诩不怵,反将一句:“来耀半年,竟不知南大街还有条马道,被关在王府里憋闷的很,能得王爷赏脸相邀,赵诩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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