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你们少了责任感和虚荣心,离婚固然会让人倍感丢脸,但你们不会,在一起有多容易,分开就更容易。我们不反对你喜欢男人,但希望你们以对待婚姻的态度彼此真诚。”

    父母已如此开明让谢承轻松不少,校庆那天他早早去了,老同学们多年未见谢承更是热情,男男女女都围着他八卦,谢承好不容易才抽身拜访了已担任校长副校长的孙老师。

    孙敏比从前圆润了些,上了年纪也更显亲和,看到谢承就笑眯眯地招手唤他来喝茶。

    “看到你还是这么帅,班里女生是不是后悔哭了?”孙敏打趣道。

    谢承歪头一笑,“没准是男生后悔更多。”

    孙敏也跟着笑,“你后来有跟温晓晟在一起吗?”

    谢承摇摇头,不知这样算不算违心,只是温晓晟才回国,两人真正住在一起也是聚少离多,形式上步入正轨,感情上似乎比书信往来时还远了。

    孙敏舒了口气,道:“既然你们没在一起,也都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还是有必要跟你说说当年的事,这件事你妈也知道。”

    实情简单地出人意料,温晓晟少不更事,害怕承担同性恋的感情重负,所以中途反悔,兵行险着自己向班主任吐露实情。他不敢提分手,所以希望老师以师长的身份和权威迫使二人分手,这样自己也不会被记恨。班主任报告给年级主任,大家固然瞧不起温晓晟的狡猾畏缩,可谁都不能责怪一个十几岁的男生是胆小鬼,毕竟即使是成年人也很难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于是告密者成了受害人,师生同台一场戏,温晓晟是为了摆脱同性恋阴影,老师们则是为了快刀斩乱麻不愿看谢承为温晓晟沉沦堕落,这场各怀目的的演出反倒成就了谢承一片真情,老师们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迫不得已请了家长,最后还是温晓晟转学出国才结束了这段孽缘。万幸谢承剑走偏锋,堵了口气还是考上了理想学府,只是再没回二中看过老师。

    回想起当年信誓旦旦的那句“在一起”,谢承自觉好笑,到头来竟只有他一人遵守这荒唐的诺言,而温晓晟却选择了做逃兵甚至不惜自毁名声来摆脱他。

    “今天和你说这些,其实我想了很久,也问过你妈妈的意见,我们都觉得你现在已经足够成熟应对真相,也听说这些年已经有了更好的人在你身边。”

    谢承愣住,迟疑道:“那天你叫凌敛去办公室到底谈了什么?”

    孙敏顿了顿,微笑道:“凌敛是个好孩子,比你还要勇敢。当时我们担心是温晓晟单方面说谎,所以叫你的同桌凌敛来了解情况。我告诉他有同学说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在放学路上有过分亲密的言行,这小子先是否认,看我们不相信,反倒往自己身上揽,说和你在一起的是他,还绘声绘色编起了谎话说是受了不好片子的影响。”孙敏笑得有些无奈,叹了下气继续讲:“我们本来也只是求证,没想到又凭空多了个需要关注的对象,你们俩都是数一数二的尖子,我们自然都吓坏了。不过我们还是拆穿了凌敛的谎言,保证对他不会特别对待,鼓励他长大后再做判断不要遗憾终生。这孩子到最后还替你求情,希望保留你的推荐资格,也算是真心实意了。对了,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谢承想了想,苦笑道:“我想他应该不喜欢我了。”

    这场谈话以孙敏那句“可惜了”收尾,谢承缓缓走过回廊,走过教室,走过一次次恶语相向的过往。他的青春里有两个谎言,一个为了前程弃他的前程于不顾,一个为了他的前程自毁前程。一个辜负他多年错爱,一个枉付他错爱多年。

    在操场上碰到温晓晟,谢承并不意外,他看起来行色匆匆,急切地探寻着谢承眼神的变化,然而谢承出奇地平静,笑容温和:“怎么来了?”

    温晓晟晃了晃手机,“打了n次都不接,担心。”

    两人并肩在跑道上走着,像是从前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听说凌敛调回这边工作了,以为你是来找他的。”温晓晟边说边观察谢承的反应,继续道:“今天找不到你,所以我只好打给他,他说从没见过你。”

    谢承垂眼,漫不经心道:“你怎么有他电话?”

    温晓晟避而不答,“他也很奇怪,竟然直截了当就问我们有没有上床。难道你们之前都是拉手的中学生么?”

    谢承终于停住脚步,正色道:“你怎么回他的?”

    温晓晟嗤笑一声,“难道要说我们还没旧情复燃让他看笑话不成?无非让他觉得我魅力不如他,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输于他。”

    谢承渐渐沉了脸色,目光也冷了下来,“既然你自己来了,那我们也不必一起回去了。”

    温晓晟闻言怔住,“什么意思,你刚才,是不是见了孙敏?不是她讲的那样,我不是,我只是害怕,我们那时还只是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怕了,我回到你身边了,我们在一起了。”

    谢承退后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审视着这个陌生的故人,“我们都会害怕,我也不怪你当时的选择。”

    “谢承,就在那间办公室里,你保证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温晓晟压低声音颤抖道。

    谢承面露失望之色,“是你放手在先,又何必在乎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

    温晓晟咬着下唇,眼角湿润,不甘心地追问:“你只是赌气才和凌敛在一起是不是,你不会再去找他了是不是?他这种人……”

    “他这种人,是啊,就是他因为你的告密挺身而出保护我,是我欠他前程似锦,欠他一个未来。”谢承喃喃自语道。

    温晓晟不怒反笑,“说到底,你对他只是亏欠没有喜欢,以他的心高气傲会要你的同情施舍吗?你敢把这些话告诉他?”

    谢承挑眉,“如果我第一个性幻想的对象就是他呢?如果我当时只是不确定他对我的感情呢?”

    “那我算什么?”温晓晟不可置信道:“只是因为我碰巧也喜欢男人,只是我们比别人更亲近,还是你只想引起凌敛嫉妒或者和老孙斗气?”

    谢承摇头,坦然道:“我和你在一起时是认真喜欢你的,与谁都没关系,现在不喜欢了也只是因为你不在我心里,与人无尤。”

    他们的对话在主席台开始发言后戛然而止,温晓晟深知这段感情已无力挽回却还是向谢承做了许多辩解,然而他内心的种种煎熬已不再是谢承回心转意的砝码。

    谢承是被班长两口子拉进房间的,当年笨拙的班长终于娶到了暗恋多年的文艺委员,两人有说有笑地将谢承带进包间,不出意料遇上了凌敛。

    谢承进门那一刻,凌敛正同人说笑,不经意抬眼透着神采飞扬,见了来人之后先是错愕,然后转瞬就冷了下来。谢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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