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不再是…秦时欢了……”

    压尽的低哑像是梦呓,子折夏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清楚到底是何处出了错,让一切的因果又续上了,难道不曾期盼走远的未来,就要这样断了么?

    道姑娘望着妖精攥紧自己前襟的手泛了白,知道她还是在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软软叹道,“我想是上天垂怜了我,也可怜了折夏你的心,我想起的,只有冷寂渊中属于你我的部分,一切源生于此,一切也都随此而来……折夏,前尘过往真的过去了,空十方他也走了,我们之间,再不会有别的事了,若有,那也是往后我们一起走的路,不属于秦时欢,也不属于阿宁,唯有你和我……不要怕,好么?”

    子折夏趴在道姑娘的心口,听着那平稳的心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切真的像是梦,她又在梦中…走了多少年?

    她闭了眼,想要确认这真的是梦……

    “不是梦……”

    道姑娘瞅着妖精逃避的动作,笑的轻扬,“我想我定然做过许多让你认为是梦的事,以后,我一件一件地替你做真实了,好不好?”

    妖精这才真的惊醒过来,一撑身子地坐直了,指尖压着道姑娘的肩头,认真地扫着道姑娘的眼眉。

    道姑娘看着妖精受惊兔子一般的表情惶然,心底疼了疼,反手握住妖精的手,侧首亲了亲她的小臂,亲昵地歪头贴上,笑道,“再不说话,我便当你哑了,去寻大夫啦……”

    子折夏往后一缩,人竟是想跑,道姑娘反应快,似乎梦境回还,她的身手又敏捷了许多,一揽妖精的腰,将她又往怀中送了送,扬眉一笑,瞅着身前的风景,轻轻道,“我们可是成了亲,结了发的,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撩轻的温热扫在子折夏身前的敏感,她背脊一颤,拉长了低吟……

    “痒……”

    道姑娘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将妖精整个儿挨怀里,笑得畅快而肆意。

    “笑什么笑!”

    子折夏终于回过神来,捏了道姑娘腰间一把,这下倒好,道姑娘一个激灵没坐稳,抱着她就掉了下去。

    两个人反应都快,不过更快的是道姑娘,她足尖一勾,已经绕了枝干一圈,稳稳地重新落定,搂着妖精倚在了原处,亮着一双眸子轻喘了气,还未说话,远处便传来了一声驴叫。

    子折夏慌忙转神,“我去收拾驴老爷,老是搞破坏!”

    人被道姑娘一扯,又跌了回去,挨在了道姑娘心口上,清亮的眸子凑来,子折夏一反应,伸手抵在道姑娘的下颚,紧张地给挡住了。

    道姑娘慢慢敛了肆意,认认真地凝视着妖精的眼,“折夏,驴老爷用不着你收拾,婕好的大黑猫早给它划了一道疤,你回头见了,定会笑弯了腰。”

    手被道姑娘捉住,撩开了她左肩的薄衫,昨夜疯狂的痕迹还在,渗血的齿痕明显而深刻,子折夏的手抖了一抖。

    “你瞧,我也为你烙了疤,以后的以后,你都赖不掉了。”

    子折夏终于平静下来,绷紧的心神彻底松了,指腹贴在道姑娘的肩头,细细摩挲而下,最终赖在道姑娘的心口,感受着那轻缓而平静的心跳,再度凝望了道姑娘的眼眉,空荡的心腔渐渐充盈。

    她柔软下来,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似是为了安抚她最后的不安,道姑娘俯下眼眉,轻轻含上了她的唇瓣。

    “好折夏,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番外!

    妖精果真要当个哑巴似的,打那一天之后,一直吝于说话,道姑娘也不急,反正她的心思她都懂,无非是自己记了事,妖精怕她以前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拿捏被自己看做了孩子气。

    想想也是,本该自己才是做主儿的那个,却被她趁机拿捏了取巧耍闹,被拆穿看尽,自然不敢再过于放肆,乖巧的过分,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在自己跟前儿调皮的小猴子。

    这一日门一大早的就被敲了,妖精闷在被子里,任道姑娘怎么折腾就是给个背儿不理人,道姑娘心底好笑,也由得她去,自己下了榻,披了一件薄衫就开了门。

    婕好端端正正地立在廊下,见到是道姑娘,眼眉躲了一躲,侧首望着栏杆外的院子,正儿八经地开了口。

    “你家驴子太好斗,棚子里容不下我的小黑猫。”

    “是好斗了一些,回头我替你家大猫教训教训一二。”道姑娘笑眯眯地道。

    婕好飘了一眼过来,“空十方走了,我留下也没必要了,阿晴那边我得去看着点儿,对了,楼外有人找你们,打长安过来的。”

    道姑娘了然,点了头,“那就一并走好了,你让他稍等一下,我去叫折夏起来。”

    “喂!”婕好叫住正转身的道姑娘。

    道姑娘回身,笑道,“放心,你要说什么我都清楚。我呢,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折夏她是谁,求什么,要什么,我也很清楚,你放心,我能给,也一定给。至于其它,那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管不了。”

    婕好哑声,气得一跺脚,狠狠瞪了道姑娘一眼,纵身径直从楼上跳下去了!

    道姑娘摇摇头,回到屋内,见妖精还捂在被子里,想了想,便赖在床榻边缘,扯了扯被子,“懒虫,起床了,戏散了,归家去吧。”

    “谁要归家!”妖精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道姑娘,“戏都被你看尽了,我还没看呢!”

    “我可没看戏,我守的是戏角儿。”道姑娘笑,一把捉住妖精的手,“不闹了,外面有人等着,婕好要去守着阿晴,怎么着,我们都得送上一送。”

    妖精挣了挣,没挣脱,索性不挣了,别开脸不看道姑娘,哼道,“唱戏累,没几个钱,还赔了心,你说,要怎么讨回来?”

    “人都给你讨进家门了,还要怎么讨?”道姑娘凑过去,蹭了蹭妖精的脸,腻滑腻滑的。

    妖精嫌弃一退,瞪着道姑娘,却被道姑娘就势一压,给扑在了榻上,“我可记得头一遭,是被折夏你给扑上的。”

    “扑了就扑了,难不成不乐意?”妖精气,眸底却盈盈生艳。

    道姑娘眸底晃了晃,眼前的妖精简直太惑人,音气儿跟着哑了,“自然乐意,乐意的不得了……”

    这一扑,就扑到了日头高上,两人收拾收拾着出来,人一楼门外的遮阳棚下已经端坐满了人,其中一晃着折扇的青年男子格外捉人眼眉。

    看见两人,折扇一收,对着两人晃了晃,原来是七皇子。

    婕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晃着手中的酒盏,晃得驴老爷眼睛发了直,跟着转来转去的直打哼哧。

    子折夏一看驴老爷脑门儿上那一道三爪深痕,扭头就问道姑娘,“这就是你说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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