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丢人吗?”

    南栀脑中一团乱麻,心口却异动的厉害,一阵接一阵的停不下来,带着从未有过的那股甜丝丝,就像幼时吃过的一种糖,可以拉扯出很长很长……

    之前从湖里被救上来,搁在亭子里,风吹在脸上心口,冷的透骨,她在湖水里挣扎耗尽了力气,肺里又呛了水,从未有过的狼狈难受,没有完全昏过去可是又醒不来,半梦半醒朦胧间,靠近一个人宽阔的怀里,她想努力睁眼去瞧一瞧,又像是被魇住,动弹不得,连掀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但是她仿佛又开了天眼,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个人有好看的眉眼,熟悉温暖的气息,他紧皱的眉头挺直的下颚,清清楚楚是六王的模样,她在梦里为自己感到羞愧,竟存了觊觎他的心………如今梦境成真,天上地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恰这时六王来了,更是惊的手足无措,幸好听说她醒了,六王止步于内室门外,隔着一道帘子和她说话,“醒了吗?还有地方不舒服吗?哪里不好就叫郎中来,不要不吭声,先喝点姜茶暖暖,一会儿熬好了安神的补药再喝一些。”

    果然呐,话里话外的全是关心。往常倒也不觉得什么,这下推开了天窗,听起来,一字一句都像在温水里滚过一样带着暖意,南栀觉得感动的不得了,说起话来竟有些微微有些颤抖,“叫王爷费心了,没什么大碍……”七上八下的,全没了往日坦然相对的那份勇气,以往是一颗心明明白白敞亮,现在升腾出了暧昧不清不楚。暮光透帘而入,剪出帘外人挺拔俊秀的一道身影,像是春风拂过心头暖意融融,“今天这事情发生的突然,给你和娘娘都添麻烦了,更是办砸了一场筵席,实在是愧疚。我……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萧玄在外头也觉着高兴,只是听她言语间不似往常伶俐,更体谅她虚弱,便安慰道,

    “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只要你人没事就好……原本也是我不该,叫你受累,府里的人不懂事儿……”

    他心里知道不能怪谁,袅袅纵然有错处,跟他的态度也有干系,不想提,只管一味安抚她多歇息,“你别多想,好好的将养几日,待好全了咱们一齐去看桃花。不早了,我就不扰你休息了!”

    其实挺多话想说的,也想问一问袅袅,可是千头万绪没个章程,南栀从来没有这样不善辞令,说什么都像多余,可又什么都想说。他说要走,松了口气儿却又莫名有些失落,这种感觉太稀奇,像是猫爪子挠得心口做痒,喉咙也痒,她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道,“那我就不送了,王爷好走。”

    萧玄无声的点点头,在帘外一步三回头,南栀看着他的身影渐拉渐长,在帘内欲语还休。

    到底是受了风,第二日晨起时候鼻音囔囔的头也重,总躺着不是事儿,下床随处走走反而觉着精神不错。

    去端太妃跟前儿负荆请罪,实在是愧疚的不行,抬不起头,端太妃倒大度,笑道,“不提不提!有什么了不得的呢,生辰哪年不过,今年过了明年还有,明年咱们就自家一起吃饭,不叫人来了,人多乱糟糟的不省心!”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在这点滴之间,抛开身份高低,认真的信赖与谅解,南栀觉得三生有幸,真令她敬佩,婉婉说一些闲话,“得您这样的体谅,再说就是我的不对,您是松鹤长春,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可长久,往后生辰我再给您补上。”掖一掖鼻头,有些惋惜,“袅袅有些可惜了,或许也不是诚心的。这话本不该我来说,还是忍不住,她出府后还能有去处吗?”

    一个弱女子,的确生计不易。南栀的立场不好多嘴,真要是求情也显得假意,何况论起亲疏来,她才是外人。不论是不是诚心叫她落水,满室宾客在前,错已铸成,生杀在六王手上。她本性善,到底于心不忍,端太妃自然也是,一早在暗中叫人安置妥当,“放心吧,她老家在河济乡下,我叫人送她到老家去,必得找见家人才行。早上刚来复命,说她家里还有爹娘哥嫂,日子倒也过得去,加上她这几年攒些体己,寻常日子是尽够了。”

    这也就罢了,坐了一阵子咳嗽不断,南栀生怕过了病气给太妃,便要起身告辞,好巧不巧六王也来了,温温和和的也是一阵叮嘱,“身子不好别总吹风,药要按时的吃,衣裳也多穿点,都说多喝热水好得快,早些好了我……”他一滞,又补道,“和母妃也好放心。”

    现在对着他,总有些不好意思的劲头儿,她没动过凡心,不知道这心里缠缠绵绵和云朵一样的是怎么回事,她微侧身福了福,只露出好看的一个侧脸来,“我晓得了,多谢王爷关怀。唯恐过了病气给娘娘,就先走了,等好了再来陪娘娘说话。”

    等南栀走远没了身影,太妃斜着眼睛看还傻站着的六王,“多喝水多喝水,多喝水能包治百病还是怎么的?”

    六王回过神来就叫呲哒个仰倒,也不敢回嘴,“儿不是这个意思。”

    端太妃可不管他,一样的恨铁不成钢,梆梆敲桌子,“都照你这样式儿的,还指望娶媳妇儿?你可拉倒吧!你倒是说说两口过日子,要男人有什么用?”

    六王一时答不上来,端太妃又自顾自道,“男人!要了就是渴了倒水,饿了做饭,病了煎药,不如意了拿来打骂的。你以为宫里哪那么些太监的?还不是你父皇不够分,拿来填补的!”

    先皇仙去十余载,头一回听端太妃提起来,还是拿来这样说,六王一脑门子汗,拱手道,“母妃消消气儿,儿子晓得了。这不是一步一步往前来,又何愁没有见月明的时候。”

    端太妃打鼻腔里哼气,“总算叫我见着点想头了,你可抓紧些,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我闭眼前还能见着孙子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知道六王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点头不迭,“能能能!您放心,儿子必不负您的厚望!”

    大约真的是开窍了,变着法的在南栀跟前显脸,一会儿叫鹿鸣送点瓜果,一会儿又叫他来送枝花,亏得鹿鸣嘴会说,夸的天花乱坠,“宋姑娘你瞧瞧,这是咱们王爷特意去南山摘的桃花,想您病着一时不能吹风,久呆着又无趣,摘了这些来给您装点屋子,有了点缀屋里有了生气儿,您也该好的快些,到时候陪着太妃一道去赏花,那才是春风无限好呢!”

    兜兜转转给六王脸上贴金,南栀心知肚明,这几日他叫人来的殷勤,却不见人影,亲自把花插,进瓶里,摆在几上左右端详,状似无心道,“我晓得了,这花也摘的好,替我谢谢你们王爷,好像几日没见,王爷在忙什么呢?”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疑心有些太赤,裸,不该是她问的,好像管的有点多。鹿鸣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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