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仿佛从喉咙口一直撑到直肠。她冲到厕所吐了个天翻地覆。

    “你终于醒了……”玉卮飘进来,蹲在马桶水箱上看着游炘念,双眼发直,“我真是喊破喉咙都没用,你简直跟着了魔一样,半夜从床上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冰箱前,拿着什么都往嘴里塞。那哪是嘴啊,简直是搅拌机。我又拉不住你,喊你也没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所有东西都吃完,就差啃冰箱了。”

    游炘念喘着气爬起来,放水把呕吐物都冲走,撑在池边漱口。

    “怎么会这样。”游炘念看着镜中的王芳,“难道是梦游?”

    “应该是你魂魄不稳,王芳本能占了上风,你饿了她这么久,她这算是报复性暴饮暴食。”

    游炘念简直无法理解这封建迷信的世界,王芳都已经死了将近一个月,报复个屁啊!

    忽然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游炘念跟回光返照似的一个健步冲出卫生间。

    “哪去啊你!”玉卮怕出事赶紧跟上去,一出门差点滑一跤。游炘念站在体重计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摇摆变化中的数字。

    “我说,你称个体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么?”玉卮也学会了游炘念翻白眼的技术,几乎把整个眼白给翻出来。

    游炘念缓缓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一字一顿地唤道:“玉,卮。”

    玉卮挑眉:“干嘛。”

    “你猜王芳今天多重了。”

    玉卮伸脖子探一眼,也被吓了个结实:“哎哟我去,这体重计显示的是斤不是公斤吧。”

    “91.3。”游炘念笑了,两行眼泪却滑落,“老娘玩命跑了一个月,当骡子吃了一个月的草,现在告诉我还重了1.3公斤?”怒起一脚将体重计踹飞,游炘念想死的心都有,“丫是什么体质!长的到底是一身脂肪还是一身钢铁!死着死着胖到了xxxl!死着死着又重了三斤!这事儿说出去有人信吗!”

    玉卮安慰道:“冷静,冷静。虽然你运动又节食,可王芳也时不时带着你去吃顿好的不是?那袋鸡腿还有那顿自助午餐不都挺结实的么?今晚这一下估计吃得太结实,没事儿把心放肚子里哈,等你拉个屎就瘦回去了。”

    游炘念蹲在墙角根本就没听她说话,乌云盖顶,意志消沉。

    不行,游炘念告诉自己,不能被王芳占了上风!

    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王芳!是我的!我的!

    裹了保鲜膜,穿上运动鞋,戴好帽子,游炘念一脚踹开家门下楼跑步!

    她还真没有这么斗志昂扬过,“游炘念”的人生实在太轻松,指不定在投胎之前,冥府在她的轮回户口上盖了“完美”二字。而王芳的人生处处艰难险阻崇山峻岭,时不时还能扎出个洪水猛兽。

    额上的汗水被冬天的晨风吹得发凉,她身体里却是滚烫的。

    游炘念喘着气,迎着朝阳步伐越来越轻快。

    脂肪!来决一死战吧!

    跑完步走回到小区门口时,看见上次和房东一起来的神婆。神婆坐在被下棋老头磨歪的石凳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勾在游炘念身上。

    游炘念没搭理她,按照正常的步伐回家。

    回家后快速冲澡,往秤上一站,91.2,很好!虽然感觉很疲惫,但班还是要上,她绝对不能因为身体原因请假被工资。

    王芳的人生设定的确很有挑战,可说到底还是一个“惨”字。

    上班之前游炘念将一些洗干净的衣裤和生活必需品装进王芳唯一的一个箱子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挑挑拣拣,都有点嫌弃,可想到现在自己的经济情况,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行李装好。

    尼采说:只要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几乎什么都能够忍受。

    游炘念当了一个月的王芳后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你这是去哪儿啊?”玉卮问道。

    “搬家。”游炘念一边忙碌一边回答。

    “搬家?啊?你要搬哪儿去?你股票又赚到钱了?”

    “股神也没赚那么快的。”

    “那你这是干嘛?”玉卮愁道,“真要去睡天桥。”

    游炘念又不搭理她,来来回回看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拉着行李出门。

    要是能咬人,玉卮真的很想追着她咬,咬到解气为止。

    出门前玉卮看了眼床上的东西——这干嘛的?

    游炘念没走小区正门,从后门出来。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微笑。

    来到办公室,一整天忙忙碌碌之余,游炘念时不时将三川水拿出来看看。

    三川水的颜色很久没变过,看来三川灵杖的主人没再出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游炘念有些着急。一个月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房东带上他儿子、儿媳妇和神婆再次来到西水沟东里。四人杀来时将小区门口补轮胎师傅家养的狗吓一哆嗦,逃走了。

    “她在家。”神婆站在猎猎寒风中,掐指一算,“早起我看她跑步回来,一直都没出门。”

    儿子:“难道她不上班么?”

    “管她呢!”房东气呼呼道,“上回就警告她了,要她一个月搬走,不然我可对她不客气。哼,这□□崽子,威胁我还敢不回我短信,装死呢!咱们上去看见她直接把她丢出门,听见了吗!走!”

    儿子:“走!”

    一行四人上了楼,房东门也不敲,直接开进去。

    门吱嘎一声开了,里面非常安静,没有人声,暗红色的灯芯绒窗帘将投入室内的阳光染成猩红色。小小的开间一眼就能穿过沙发和桌子看见床。床上有个人裹着被子坐在那儿,背对着他们。

    气氛实在有些诡异,房东吞了吞唾沫,润了嗓子道:“王芳!说好今天搬走怎么还赖在这儿!识相的赶紧走,你再胖我儿子也能给你提溜出去。别到时候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王芳依旧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房东看看神婆,又看看儿子儿媳,想起王芳挂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场面手心就发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神婆收到房东的眼神,大喝一声往后跳去,房东他们没想到神婆突然这么大阵势,心里一惊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急急如律令!”神婆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柄桃木剑和半壶二锅头,二锅头倒入口中,“噗”地一下喷在剑上,不小心殃及到儿媳妇。

    “哎妈,这味儿。”儿媳妇赶紧往后躲。

    “妖孽!现原形吧!”神婆拿着湿漉漉的剑指着王芳,气吞万里如虎。

    王芳依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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