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只能咽回去。

    天即将破晓,漆黑而泥泞的道路总算是有了点光亮,清幽的气氛反倒更添了一些诡秘。

    流亭开车很猛,破旧的马自达在坑坑洼洼的县道上飞驰,时不时冲过一片碎石路,震得车身都要散架。

    傅渊颐一整天没睡,这会儿倦容明显,靠在车椅上稍稍闭目养神。

    游炘念坐在她身边,发现她右手和太阳穴上都有伤,而右手的伤口微微渗了些血出来。

    太阳穴的伤是她姐姐打的,可手上的伤呢?

    想起第一次在酒店见到傅渊颐时,她一身锐气又美丽,而现在却伤痕累累不眠不休,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临邛,困在这辆破旧的车中颠簸。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她游炘念本人。

    游炘念望着傅渊颐沉睡的侧脸,有些被其吸引。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唇……说起来,傅小姐的唇色原来天生就这么粉嫩,唇纹浅淡唇型完美,睡着时双唇自然闭合在一起,唇珠微微噘起,好像很软的样子……

    游炘念一时移不开眼睛,突然车猛地一震,把傅渊颐震醒了。

    游炘念急忙把眼睛移开,不知道傅渊颐发觉自己的窥视没有。

    “到哪儿了?”傅渊颐刚醒时声音发软,有点儿像小女孩的声线。

    “才走了一半的路。”流亭说,“接着睡吧你。”

    傅渊颐调整了下姿势,一眼看见正人君子般正襟危坐的游炘念。

    “游小姐也休息一会儿吧。”傅渊颐道。

    “我不困,没事儿。而且这一路上都可以睡。”

    “不。”傅渊颐说,“这一路绝对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如果我们能顺利抵达咸阳机场可能会省一些麻烦。但——”她望向车窗外,车一路开进山区,山道崎岖狭窄,一边的山壁越来越高,而另一边的悬崖越来越深。阵阵浓雾不知从何处吹来,可见度即将跌破二十米。视野变得无比狭窄,如果此时对面飞驰而来一辆车,肯定会实打实地撞上,一同翻下山崖。

    流亭放慢了车速。

    “这里有些不太平。”傅渊颐说。

    ☆、第79章 ————

    大雾淹没了整个山道,车轮碾压过碎石的声音清晰,她们依旧在徘徊。流亭看了眼油量,马上就要见底。

    “奇怪。”流亭道,“肯定开了不止六十公里,别说小县城,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她瞥了眼手机导航上的目的地“狼道口县”,去那儿的只有一条道,她的确是沿着这条路开的,却一直抵达不了,有种原地转圈的感觉。可流亭在半小时前就开始刻意记路,她并没有走回头路。导航上都没有显示现在她们所在的道路名称。

    一直没再睡着的傅渊颐沉默不语,似乎在警惕什么似的频频往外望。游炘念知道她看不见人界的事物,当她凝视,必定看到了一些让人毛骨悚然之物。游炘念不敢多问生怕分散了傅渊颐的注意力。

    大雾浓得一时半会儿散不去,从山上和崖下吹来,车身几乎淹没在其中,车内的气温急剧下降,车窗上起了一层薄雾,流亭打开雨刷器,刷下一层冰霜。

    傅渊颐双手抱在一起,闭着眼,被冻得有些发抖却没吭声。游炘念看她很冷的模样,不知她为什么不吭声,要强到这地步么?

    游炘念问流亭:“能不能把暖风打开?”

    流亭说:“暖风坏了,不然我早开了。”她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傅渊颐,生硬道,“喂,傅渊颐你可别死在这儿,不然我姐姐肯定要骂死我。”

    傅渊颐嘴唇发白,微笑一声:“放心,我还死不了。几点了?”

    “六点了。”

    太阳始终不见一丝踪迹,车速放慢到三十公里,突然浓雾中出现一个人影,流亭这一分神居然没能及时看见他,发现他时已离车极近,急忙一脚刹车,游炘念和小黄都没防备差点飞了出去。

    车头在距离那人仅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人也毫无防备,手中的竹篓被吓得掉落在地,散了一地荠菜。

    浓雾如风般呼啸,把那人沾满泥土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那人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如深壑,高颧阔鼻,这张明显风吹日晒的脸竟一眼看不出他的年龄。

    他倒是讨了便宜,看清开车的是位白白净净的姑娘,他惊恐的表情立即变得狰狞,操起右手的镰刀一步跨上来,嘴里大喊着脏话,一刀砍在车盖上,“咣”的一声力道极大,整个车身震了一震。

    游炘念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人,看他这幅打扮应该是附近的村民。

    傅渊颐问:“发生什么事了?”

    游炘念道:“差点撞上个村民,那人在拿镰刀砍车。”

    流亭二话不说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傅渊颐深知流亭脾气,急忙道:“流亭,别冲动。”

    流亭把车门一关:“放心,我答应过姐姐不杀人。”

    流亭下车朝那村民走去,村民见这白白嫩嫩瘦瘦小小的姑娘大冬天居然还穿着短裤,一双美腿明晃晃的,饶有趣味地看着,笑容慢慢爬上来,丝毫没防备。

    流亭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镰刀夺了过来,那村民明显没想到这一出,完全没看清她的动作,正在发愣,流亭横着一刀直接将他头顶的头发削下来一把,那村民大惊失色,立即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喊:

    “杀人啦——杀人啦——”

    浓雾间一阵慌乱的人声,二十多人冲破浓雾围了上来,全都是和这村民穿着打扮相似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镰刀铲子和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着流亭和她身后的车。

    流亭舞了舞镰刀,毫不畏惧。

    傅渊颐和游炘念从车里下来,浓雾改变了方向,游炘念这才发现她们的车居然已经开到了村口。

    这村没有地标,嵌在山崖的石壁上,上上下下不过十多户人家,不,或许藏在浓雾深处,有更多户。这村子地势险要,只有脚下这一条道和外界相通。前方石壁宽敞,两边建着破旧的木屋,围出一个小小的石泥混合的土地,正蹲在地上磨玉米面的儿童和妇女也停下手里的活,盯着外来者看。

    村民们不说话,一双双眼睛藏着野蛮的杀意。一开始他们还有些戒备,待看清见来者是两位年轻漂亮又穿着光鲜的女人时,他们表情变得更加古怪,眼珠转动着似乎在思索什么,脸上没透露任何表情,一步步靠近过来。

    游炘念见这些人神情僵硬诡异,一位位被浓雾包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心里多少有些忌惮:“这些村民怎么这么古怪……这村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傅渊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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