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对面坐下,在将拳头伸向棋盘之上,眉飞色舞的说:“猜先。”

    却霜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手看了会儿,我赶紧将另只手覆上,他本事很大,要耍阴谋我肯定看不出来,迅速声称:“不能瞒着我用术法窥探。”

    他噗嗤一声笑了,“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么正式,又不堵个什么!”

    随后便伸手拿开我覆盖在拳头上的手,再掰开了拳头,将我所藏手中的棋子悉数取了出来往棋盒中放去,顺便将他面前的棋盒一并送来了我的面前,口中大方的说:“你执黑执白皆可,我不挑。”

    这倒叫我为难了,他不挑我怎么挑,我没和却霜走过棋局,不知道他棋艺到底几何,是和问茶一样需要让步还是需要拼尽全力?

    我挑着眉毛:“这不好吧,那你岂不吃亏?”

    却霜听后反问道:“聂容觉得我能在你手上吃多大亏?”

    一想到外界对他的评价,我立马赔笑:“算我的不是。”不过他既然如此云淡风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两指夹住一颗棋子举起,内心已有打算:“我执黑子。”

    左手将装有白色棋子的棋盒拿给却霜,他接过后笑了笑,“聂容选择执黑有三层意思,一是不轻敌,二是客人执黑理所应当!三是若是自己胜了我,理由可以全赖黑子所占之优势,不知却霜说的对否?”

    正要落子时被他这么一吓,我直接将子掉在了棋盘上,张大嘴惊问:“却霜你是学了读心术吗?”

    “世间是没有读心术的,心要能读懂,这世界真的就太过无趣了,我猜准了是不是?”

    何止是准,简直就是跟我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神色自然的出手欲将棋盘上我不慎掉落中间的棋子捡起,我忙抓住他的手制止,“君子有心,落子无悔。”

    房间中在这句话之后陷入短暂的沉默,二人视线不约而同的注视棋盘上相握的手,两只手皮肤肤色近乎透明,关节处骨节分明,都隐约可见底下血管青筋脉络,看去竟像是同一个人的,而我的视线则被他腕上的那抹红色吸引了去。

    伸手去碰了碰那一颗颗剔透晶亮的珠子,一时不觉自己此刻有多不礼貌,我失神道:“却霜,你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连忙将手抽回了去,生怕我要给他谋走似得。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聂容可不能打它的注意。”

    他这样顾得紧,想必那个很重要的人在他心里一定地位超然,我显得有些讪讪,直觉也直觉不到是谁送的,只知道肯定不是自己,随即立刻道:“下棋,我们下棋!”

    一时间,小小棋盘立刻布满刀光剑影,却霜果真高手,他的棋艺就跟他的人一样,需要我运用全部心神相待。

    纵横交错间,盒中棋子已所剩不多,我们开始每走一步都要思虑良久,却霜走一步仿佛能预见后面一百步,而我慎之又慎。

    生平快事,得遇知音与对手,不管最后胜负如何,有此一场对决已是极幸。

    在下完所有棋子之际,棋盘上胜负已现,“这……不应该呀!”

    “呵呵!”却霜显得很高兴,“何其有幸,却霜做了一会聂容口中的棋中圣手。”

    显而易见,珍珑局下到最后竟再一次出现了无休无止的和局,而我,跟上次一样,没有相让于人。

    下意识出手朝一旁摸去,却没能发现想要的东西,这才忆起自己此时身在定宁天不在方偏门。

    “你要喝茶?”却霜眼精,一眼就看出我要干嘛。

    我忙道:“不喝也行,这只是我在下界和方偏门养成的习惯,今日在这儿一时没控制住,叫却霜见笑了!”

    “我从不沾这些,今日也没想过你会杀过来,不然就备着了。”他眼里所含的东西有些复杂,想起自己的莽撞,我颇觉难堪,只听他接着说:“法术变的也不是什么好茶,不过下界现在该是严冬,我去敛取万物灵气时可以带你去收集瑞雪,你要去吗?”

    “我可以去?”问茶也曾说要带我下界,可惜还没来得及,眼下却霜也这么说,抛弃难堪我有些跃然。

    “可以是可以,就看你届时能不能躲过盘查了!”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认为你还是要先学会自己御云。”

    我的表情有些定格,心里虽说还是抗拒他的提议,不过若是他还肯教,还是能够试上一试的,毕竟不会确实麻烦。

    在这件事上,他表现得比我自己还上心:“眼下你是身边有人所以觉得无所谓,若是哪天他们都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

    他循循善诱,只是静静陈述一个事实,丝毫没有逼我的意思,当下心里已有决断,我道:“我们先去,去了再回来学行不行?”

    “只要你肯学,怎样都成!”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还十分好心的说:“作为奖赏,等下我会将你的朋友罪责减半。”

    却霜对我的态度我真的很不了解,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苦心孤诣,还像是故意捉弄。

    “这是为何?”我道。

    “你在上界为仙,而我掌控仙根,若是你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会对我在外的名声产生影响,所以奖赏。”

    他这个解释我一点都不相信,“你的名声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明明风马牛不相及好吗?”

    “你跟我来。”却霜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起身将我向外面带去。

    我们来到仙侣居中的那个花坛旁,他指着之前说的那根绿藤对我道:“这是你仙根所幻化出的形态,它住我仙侣居这么久,竟还是这么根幼嫩细藤,看去一摧即折,长得实在不大乐观,你说你对我的名声有没有影响?”

    我被他吓了一跳,直接就要伸手去摸,却霜立刻制止:“别碰它,会伤到你,我不是跟你说过它上面有结界吗!”

    悻悻的将手收了回来,“它怎么在这里生根发芽,为何又要给它布上结界?”

    “定宁天的仙根各个角落都可能有,它们可以自由移动,随意栖息,如果它们自己不幻化成一些事物,除了我!所有人都将看不见。就你的怪异,偏待这儿不动,或许是因为这里灵气比较强大吧,而且仙根的茁壮与仙者的修为息息相关,它们每一个都有其存活的道理,这是我生来的责任与义务,怕你的不小心死了,就稍稍多护了些。”

    却霜说的很直白,也很平淡,似乎那多护了些没什么值得多提的,只是看着我的眼里带有谴责的意味,本人十分了解,自我修炼失败后出来,确实没考虑过要做一个神通广大的神仙,所以各方面都表现平平,但我曾努力了十年,所以这不能奈我。

    当即带有几分讨好的说:“你可以让我摸摸它吗?”

    面对我的要求,却霜面露难色,我便决定放弃,谁料他等了下才道:“这上面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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