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时的自己一般大了。

    《栽种有时》

    岂萧走在陌生的路上,双眼迷离的望着高悬的广告牌。北风吹进她单薄的衣衫,握着刀鞘的右手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这个陌生的城市会下雪,积雪在自己鞋底呻吟,吱呀呀吱呀呀。

    她只不过是到托运处取她的刀,身边那些护送她的“叔叔”就没了踪影,留她一个人被两个笑容可掬的空姐哄上通往市区的班车。

    三十几小时前刚参加完素未谋面的外公的葬礼。尚未来得及换下黑色礼服就被母亲接到的一个电话唤到这个城市,来见她的父亲。

    天色渐渐暗了,岂萧警惕的看看四周,除了寒风,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戒备的东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想知道怎么办,这几十个小时让她觉得很累。镁光灯不停刺激她的眼睛,大报小报的记者围追堵截她乘坐的车,一些闻所未闻的人拉着她认亲,甚至有政府官员邀请她去参加各种名目的宴会。这以前平静的生活似乎一下离她远去,道场上握刀挥汗如雨,书桌前执笔悬梁刺股,花园里游戏酣畅淋漓,还有……母亲在饭桌上的恣意调侃。

    母亲说她病了,与岂萧在同一时间走进不同机场,飞往瑞士。临行前,她让律师拿着一份花花绿绿的文件让岂萧签名,然后双手捧着一把幽玄的武士刀送到岂萧面前:“萧儿,这是你外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收下它,别让你外公失望。”母亲的眼里含着水气,目光却说不出的坚强,即使她再不明白为何这把象征家族权利的“囚鬼”会被父亲传给岂萧而不是身为女儿的她。

    上川真,这个被光芒包围的女子,最终也没能解救得了自己的女儿——上川家的权利与危险共存。

    木质的椅子应该比石质的椅子暖和些吧?伸出手摸了摸,果然。幸亏这个城市的公园不需要买门票,否则她恐怕是得在地面上睡一夜了。

    被风吹得有些晕,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岂萧拉紧领口,将“囚鬼”揽入怀中,不大一会,她已经沉沉陷入梦境。

    文旧颜疲惫的坐在车里,一天的忙碌使她筋疲力尽,想起书房里还有那么多需要看的资料,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小姐,花园里有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还藏有武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边向文旧颜报告,边指示司机停车。“是个什么样的人?”开放式的花园,假山假水花草树木一应俱全,被人误入是常有的事,只是带着武器来的,至今也就只有那么五六个。“是个小鬼,拿着一把武士刀,正在西径旁第六张木椅上……好像是在睡觉。”文旧颜一听,呲的就笑了出来。

    吱会安全人员后退守卫,文旧颜独自走到木椅跟前,摇了摇岂萧的身子:“小鬼,别睡了,该回家了。”没动静,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反应,伸手到她额前,竟是烫得吓人。

    不忍心将她当成失踪人口送到派出所,文旧颜一个电话叫来医生,暂时收留了这个“手持武器的入侵者”。

    直到六年后,文旧颜还是认为那是上天给她的复仇机会。

    如果当时岂萧没有与护卫人员走散,没有上那辆开往市区的车,没有误入她的花园,没有在木椅上睡着,没有发烧,没有……没有握着“囚鬼”……文旧颜或许永远也不能接近这个即将统御东亚黑道的人。

    “六年了,霍岂萧,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你手里的刀到底有多重要,多残忍。若是让你顺顺利利的死掉,简直是太便宜你了,我就是要让你这样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没有权利,没有金钱,更没有别人对你的爱。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只要阻断你和外界的联系,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囚鬼’的秘密,你就会一辈子都这样在我的掌控之中。”

    文旧颜望着岂萧均匀扇动的鼻翼,冰冷的表情几乎凝结了满室空气。

    ……

    一夜没睡,霍澜生依旧神采奕奕的在办公室里“散步”:怎么就能把岂萧弄丢了呢!?

    他霍澜生就这么一个孩子,出生没几天就被妻子带走从此杳无音讯,好容易新闻里看见她在岳父的葬礼上出现,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们母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能骨肉团聚,女儿居然又被这几个混蛋弄丢了!

    按理说,霍澜生是个相当沉的住气的人,世家教育使他很早就养成了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性子。

    “你们不如拿把刀子剜我这颗老心吧!”他张嘴想骂,但是搜搜脑袋,实在找不出几个能骂人的词。

    隔着办公桌,几个魁梧的男人着急得满头大汗。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老板发起脾气来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只知道绕着房间一圈一圈转,拳头紧握,面目狰狞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这会儿总算以为他能骂句狠的了,偏又是这种不痛不痒叫人想笑的说辞,你说他们能不着急么?真恨不能帮他骂自己几句呀。

    “老板……”

    “干嘛?”霍澜生不耐烦的应了声。

    “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少东会从别的门出去呀。您也知道,从行李提取处出来的出口就那么一个……”

    是呀,出口就那么一个,但入口有好多个,他们打死也想不到霍岂萧高度近视,不戴上眼镜根本就是个睁眼瞎,她一看出口那么拥挤,入口人稍微少些就喜滋滋的朝那边去了,也不管那个口子是为地勤人员准备的,也亏了是这样,她才能登上那辆通往航空公司员工宿舍的班车,啧啧,免费的,正对了那个比一贫如洗洗得还干净的霍岂萧。

    “行了行了,你们怎么还站在这儿?快去找阿,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找到岂萧就行。快快快,快去。”霍澜生捂住疼得快要裂掉的脑袋,赶苍蝇一样的驱散了办公室里的人。

    看吧,要是找不回来,上川真不把霍氏踏平是断断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能落个全尸就是祖宗积德了。

    一想起自己结婚当天岳父是怎样拖着染血长刀踏进礼堂的,霍澜生就有种恶梦难醒的感觉:可怜的女儿,也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千万别沾到那把嗜血的刀才好呀。要权要势,一个霍氏就足够她玩的了,不必再加上那滩广袤无垠的浑水……

    《杀戮有时》

    囚鬼,二百六十多年前诞生于神秘的锻造大师佐佐木三郎之手。

    所以说他神秘,不是因为他一直居住在深山中,而是因为他为客人锻造刀具时会提出怪异而血腥的条件:他要求刀具的主人放出满满一刀鞘鲜血。

    偏他所造的刀,比正常尺寸大许多,由此,能够得到他所造刀具的九人中有六个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厨师和医者。

    另外三人虽都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武器,但最终能够使用它们的,也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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