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的灾难来临时总是这般吗?

    “旧颜!”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名字,仿佛本能的想到,但身体却早已悖离意志,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我死死护在身下:“黑鬼!”我反手一拍黑鬼的背,它便疾窜出去,扑向安姿,用锋利的獠牙叼住她的衣领,飞快地将她拖到了临近的大树后——那小东西居然毫不畏惧地蹲在那里,看电影一样看着地上被子弹砸得翻起的草皮。

    “你又瘦了。”她在我身下幽幽道,撑起的双肘支在我肋侧,有意无意地摩擦着我。

    她居然有心思关心这个问题。

    真是近墨者黑,这两母女没救了。

    一排子弹射在距我右手不到半米的地方,其中几颗射中了囚鬼的流穗。

    “都怪你,出门的时候不让我带随从,这下好了,小命不保,看你怎么结婚。”

    这枪手素质真低,换成上川家的人,没准一颗钢心子弹就足够干掉我们三个。

    可能是枪手弹匣中的子弹打光,枪声突然停了下来,于是给我个极佳机会将她弄离这没有隐蔽的空地。

    将她推进一处墙角,我横臂压在她颈下:“你给我好好待着!再像上次那样跑出来碍事我一定饶不了你!”枪声再次响起,这次似乎换了挺更强火力的突击步枪。

    “上次的ak47我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了ak74?”只见她挑衅地抬了抬眼,媚态万千地环上我的肩:“只有一挺枪,你知道在哪里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在哪里,要不是不希望她出意外,我早就冲过去干掉那个埋伏在对面街道二层楼上的浑蛋了,问题是她怎么知道我知道。

    我不认为她和我一样从小被逼着被各种枪械参数,但上次她能光凭弹头认出大口径,而后又能以子弹型号判断枪型,足知她不是什么清纯货色。这个问题,比起那个脑袋不灵光,眼睛冒金光的枪手要有趣多。

    直起腰身脱离她的气息,我承认自己变态到很有兴趣在枪林弹雨中吻她。

    “嗤。”

    她这次干脆不屑地撇过头去,满脸鄙夷地用手在青砖墙面上划来划去,间隙有几下震动,墙体微微抖出了些灰来。

    “你!好好好,你不说也罢,反正别出来碍事就行。”我威胁性拿刀鞘冲她抖了抖,谁想她竟趁我重心向后的瞬间突然猛力推开我,并避过我阻拦的手向外跑去。

    这人找死吗?!

    顾不得许多,我立刻转身去追。

    但就在我目光触及她的刹那,一声闷响传进我的耳朵。

    这种声音太熟悉,是子弹挤进身体,弹头撕开肌肉的声音。

    “旧颜!”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除了抱住她迅速沉下的身子以外,再也来不及干别的。

    猩红色彩染了她的左肩,中弹部位危险得可怕。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眩晕感伴着呕吐欲望汹涌而来,眼前她的容颜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清晰地出现。我知道,我环着她的手,已经无力地松开了

    睁开眼睛,看见的除了安姿奸奸的笑容还有旧颜那张强装无辜的脸。

    “喂,你还真是没用呢,居然会被吓晕。”她边说边替我系上不知何时被解开的领绳,那双手有些潮湿,有些发抖,与她轻松语气并不相符。

    但很明显的,我又被这不良的母女二人耍了,而且还糗得不是一般般。

    所幸我的情绪反应天生比常人慢半拍,否则我都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可也就是这半拍,使得我的眼泪在瞬间被逼回眼眶。

    一直笑着,笑着,让我几乎忘了自己还会哭。

    “你没事?”

    “我让人陪安姿玩实战,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橡皮子弹加红墨水能打死我吗?”

    她光洁的额头上闪着邪恶华彩,说得天真无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傻傻望着天花板,不知该拿什么表情对她。

    ——如果失去她,我这一刻会在干什么呢?除了落泪,会不会还在用囚鬼自刎?

    “你要是真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自言自语,声音很小,我知道很小,因为我自己都听不清。

    但是她听见了,于是俯下身来,像以往那样,握住了我的手腕。

    “要死,我也要拉你一起死。”

    说完,她大笑着拉起我,一挥手,八车车队缓缓开到了我们身边——她的警备竟做的如此隐蔽,以至来时我根本没有发现有随行车辆。这就难怪她不让我带人了。

    你就那么恨我?

    她打开车门那刻,我喃喃言道。

    不,爱你才要跟你在一起,恨你所以车门关闭的声音夹断了她后半句话,让我愤恨得差点举刀劈了这该死的铁皮盒子。

    “一起死了也好啊。是不是?”

    她看起来很陶醉,美丽的大头晃得晕眼,让我第一次发现她原来和我同样变态。

    《哀恸有时》

    明天就是婚礼进行日,原正雄已经让人送了好几份流程图过来,好像就怕我一个疏忽败光了他的面子似的。

    花车上哪辆,礼堂怎么走,花童的家世背景,晚宴酒水饮料用五号字写满了整整六十一页b5纸。

    岂萧呢,她今天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电话一通又一通地打,握着那把刀在窗前的躺椅上整个上午,连姿势都没换。

    她好像对我的婚姻丝毫不放在心上,无论我嫁给谁,过得怎么样。

    但我又怎么能因为她不关心就放过她呢?

    仇恨是不能更改的事实,报仇也是我这一生必须了结的事业。

    前几天有人问我,打算和原正雄生几个孩子,当时我就愣住了,生孩子?

    我突然想起,结婚不只是用婚礼来完成自己心愿和刺激别人那么简单。

    它意味着我必须与一个岂萧以外的人分享我的生活,同用一个帐户,共享一生时光。

    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放弃原本许多理所应当的事,例如让安姿去拔拉岂萧的头发;做她们最讨厌吃的东西当晚餐;还有下班时躲在拐角处,看她俩因等我下班而无奈得开始在骑楼前的阶梯上玩跳棋。

    岂萧从我推门进房,至我与她并排而坐,视线一直保持在我的锁骨上,不偏不倚,锁骨中间。

    在我勾住她肩头深吻了她一分钟后,她终于把电话挂线:“明天再说吧。你也该去陪你的小情人了。”话语已经含糊不清,微微有些轻浮的喘气声恰恰符合心境场景。

    “明天一定要参加我的婚礼。更何况,我已经·”你是主角之一,如何能少了你?

    她淡漠地低着头,狠狠抽了几下鼻子,剧烈的咳嗽尾随而来,喘得她向来白皙的脸上红云朵朵。

    “已经什么?”

    见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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