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主,不要……”朱萸怯怯插话,被姽稚剜了一眼后,缩回身去。

    姽稚恨恨道:“从小到大,我明明在你之上,你却从来没有跪过我!连简单行礼都不曾,也不曾唤我尊称,你好大的架子!”

    四面一片寂然。

    我咳了两声,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她愣住,旋即恣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

    “你要说,主上,属下洛神,求你。”她站直身子,自上睥睨着我。

    “主上。属下洛神,求你。”

    我的眼睛,盯着地上的白玉石板。

    之前黑压压跪着的侍从婢子,尽数被姽稚遣散,各自回归原来住处。姽稚将带来的卓段暄等人喝退,将朱萸也遣了下去。

    偌大的殿前,便只得我与她两人。

    姽稚在我面前蹲下身子,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也想同你阿姐一起走?”

    我纹丝不动。

    “你永远也不能离开这,永远。从今日起,你便禁足,没有我的准许,不得再出洛水十宫半步。”

    我讥讽地道:“是,主上。”

    她恼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她。

    我冷冷地与她直视。

    她面上微愣,旋即脸缓缓地贴近了,唇压下来。

    我一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滚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洛神战国番外,一千多年前,战国那段时期的回忆。

    分始,中,终,三章。

    这是我写得最痛苦的番外了,如果我以后写文,也许再也写不出比她还要令我恋慕的女主角。

    如果没有她,我甚至不想码字。你们也许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角色而已,只是个虚拟的角色。

    可她对我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251

    251、洛神番外(十七)------战国篇(中) ...

    “你就这么厌弃我。”她的右面脸颊隐隐发红,怒极反笑:“洛神,你就这么厌弃我么。别人都将我捧得高高的,只有你,只有你看不起我!”

    我双膝跪地,垂眸望着地面:“你有他们捧着便可以了。不用多我一个。”

    “我不用他们捧,我不稀罕。”她单膝着地,右手枕着微曲的大腿,束发的红色发绳沿着她的肩头垂下来,在日光下,显得分外刺目。

    这发绳为百年血蚕吐出的蚕丝织就,十分珍贵,阿姐十二岁那年费了好大的劲,才收集了些许血蚕丝,为我做了一条束发的发绳。及至后面姽稚十岁生辰,她曾向我讨要礼物,指明非要我的束发之物,我被她缠得实在无法,便只得顺手将发绳与了她。为此,阿姐生了好大的气,我哄了阿姐许久,这才将她哄乖了。

    姽稚闭了闭眼,旋即低声道:“其实年少时,你对我还是很好的。虽然你一直冷冰冰的,没多少话,但是我晓得,你那时并不讨厌我。”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我看着她刀锋般冷冽的面容,淡道:“你扪心自问,你是否还是年少时的那个自己?年少的你,手上可有如今这许多的杀戮?你告诉我,你执掌烟云殿金印以来,到底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光是被推去幽潭喂蛊的,便不计其数。”

    “我是烟云海的主人,他们不过是卑贱的仆从,他们的性命,便只是我的囊中之物罢了,我若想要,随时可以取用。”

    我咬牙,只觉此话污秽不堪,冷冷回击道:“他们的性命,俱都是自己的,何曾成了你的物什。你就是自小得到的太多,没有得不到的,日渐骄横暴戾,才会落得如今这副令我生厌的嘴脸。”

    “你错了。你晓得我还有一样得不到。”她看似并不着恼,脸逼近,森森地笑道:“你百般地忤逆我,有时候我看着你,真恨不得将你剥皮拆骨吃下肚,可是临了,我又舍不得。以后,我想我不该如此,而是合该换个方式待你才好。”

    “不管你换什么方式,你也得不到。我不会接受你。”

    她眼里终于出现恨色。

    好似忍了许久,才咄咄地吐出一句话:“没关系。我只需要将你永远圈在烟云海,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成为我的东西。永远。”

    语毕,她站起身,拂袖而去。

    令我松一口气的是,姽稚自那以后,竟再也没有踏进过洛水十宫一步。

    没有她以往的那些刁难与折腾,宫外的人进不来,宫里的人也出不去,禁足的日子,无比平静。若是需要些宫里不曾备有的物什,备张单子,去主宫门处通禀一声,才能被递送而入。

    如此,洛宫白天黑夜交替,安宁得犹如身在一场梦中。

    一直到六月,渐渐地变得炎热起来。天气总是变化极快,白日里骄阳似火,夜里便是一阵瓢泼大雨盖下来。

    书房外雷声大作,雨滴肆意地拍打着廊外的花树枝叶,点点急促,催人心魂。

    我翻过一张书页,提笔在旁边的纸上书写,同时道:“阿萸,再多点上几盏灯,光有些暗了。”

    “宫主今夜也要晚睡么?身子怕是熬不住。”

    “无碍,你且点灯去。”

    “好。”朱萸自去点灯,又端了一盏清心的热茶过来,搁在我书案上。

    她坐在旁边,拿手托着下巴,眼眸微微阖起,脑袋时不时点一下,火光中,是柔和清冽的一张年轻面容。

    “若是困了,便自去睡罢。”我轻声道。

    她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高声道:“阿萸一点也不困!”

    话音刚落,外头便是一道响雷,将她又惊得折了下去。

    我微微一笑,觑着她:“说谎话,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朱萸脸一红,站起身来,又道:“宫主,我给你煮些冰糖莲子羹过来罢,虽是在下雨,却也闷热,拿来消暑也是好的。”

    “方才你给我弄了盅冰仁汤,又沏了两盏茶,这会子又要莲子羹,外头在下雨,你也要涝死我么。”

    “宫主,你又取笑我。”朱萸道:“要不,我给宫主拿碟点心过来用,夜深了,肚子自然会饿的。”

    我抬眸望着她,片刻,道:“也好。”

    点心很快就端了过来,我往旁边眼神示意,道:“你坐下吃,这里有茶,我没动过。”

    朱萸愣住,我转过身,不再看她,开始专心书写。她大约不想扰到我,便不出声,过了一阵,耳边传来很轻微的咀嚼声。

    写了一阵后,忽地忖到一事,低声道:“昨日我去揽月楼的楼顶望远散心,发现以往盘旋在烟云海东面用作防御的乌鹏群,尽数不见了踪影,阿萸,你常与宫外递送物资的人有交接,你晓得是何缘故么。”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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