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褒若冷冷地看了一眼路野,把一方手绢放在手上拧了拧去:“你说,不到惊蛰不能穿夹袄,是宫中规矩?”

    “是。”路野道。

    毫不心虚的回答,褒若自然知道宫中是有这一条规矩的,但是问题不在这里:“哦,那天太后穿的可是夹袄!你是说,太后不守规矩?皇后那日穿的可是大红缎子外氅,也是不合规矩?你说不敢?你自然不敢哪!连箭皇子要找他哥哥你都敢拦着,你还有什么不敢!你这种刁奴我见多了,欺上瞒下,妄图控制小主子,小主子心性未定,母妃又不能跟随在侧,正好从小控制,是不是?”

    路野突然发现今天的这位郡主与他见过的公主郡主都不一样,言笑间,句句含锋,偏又面带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亲切闲谈,几句话下来,他的背上有些冰凉凉地汗意,但毕竟在宫中见过世面,当下惊慌失措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关心小皇子,怕小皇子着凉!”

    “哦,那天连太后与皇后都穿那样的薄,你却要箭皇子穿那样厚的棉袄,我听说皇子们身边贴身服侍的,都是聪明会看脸色的管事,怎么你这么不会看时机?既这样,要不做什么,要是把箭皇子捂出个好歹,你说,你该什么罪?”褒若笑容可掬,把栏杆上的一株藤花放在手心里反复观赏:“既然路公公不能当此重责,我看我还是去回了皇后娘娘,请她给箭皇子重新择定一个侍从的好。”

    说罢,站起身来,拉着箭皇子就要走,箭皇子向来被路野狐假虎威地欺负得狠了,见到路野被褒若质问地说不出上话来,心中大悦,忙跟着褒若就要走,路野慌忙死命磕头。拦住褒若与箭皇子:“郡主开恩,郡主开恩!这要是弄到皇后娘娘面前,小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路公公不想离开这个差使,难道还有由的箭皇子听你的不成?一个主子被下人钳制的无话可说,传出去,可不太雅观!”褒若说道这,责备地瞪了眼箭皇子一眼,但心中却也知道,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如何与身边的下人相处之道,也怪不得他的,再说一个小孩子,基本都是属于吸收诉海绵,人家告诉他什么,他就是什么,她心中有些怜悯,这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些小皇子终生被的太监控制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因为听命听成习惯了。

    箭皇子被她瞪了一眼,心里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更往她身边靠了一些,褒若又道:“开不开恩,我说了不算,箭皇子是你的主子,你求我做什么?”

    “殿下!殿下!看在奴才服侍了您这么些年的份上,求您饶了奴才吧!”

    路野转身扑倒在箭皇子面前,箭皇子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恭敬,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看看褒若,褒若拉了拉他的手,耳语道:“你要是觉得他还算好用,就饶了他;如果从前被他欺负得太厉害,那就更有留下他,因为你要学者把从前的气讨回来!”

    箭皇子眼睛一亮:“起来吧,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路野小心站起来,再不敢一逼盛气凌人的样子,褒若又道:“你带人全退下。”

    路野不敢再说,忙带着小太监们忙忙地退开。

    褒若点了点箭皇子的额道:“你呀,自己是个主子,怎么反而被下人捏在手心里,揉圆弄方的?”

    箭皇子眼里含愁:“他们一个个都盯着,不让这样,不让那样,动不动就拿宫里的规矩来说事,而且确实都是宫里的规矩,我没法反驳,告到礼师傅那里,又要挨说。”

    “宫里的规矩?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宫里的规矩,太监不得干涉主子行动,这的你怎么不会用?任凭他们用宫规来唬弄你?”褒若气不打一处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让他们管着你,你可以和他们开玩笑,也可以听取他们的建议,——只是建议,但是不能表现你听他们的,他们如果再限制你,你就说一句‘谁允许贴身近侍干涉宫中礼官的事物?’”

    箭皇子虽小,但是眼神清澈,目前不过是年纪太小,所以被蒙蔽,褒若决定今后时常入宫进行指导教育,那个路野,褒若眯了眯眼睛,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屈服,不可不防,目前之计——

    “走,跟我同见皇后娘娘去!”

    褒若拉着他一起来到皇后娘娘殿中,皇后见褒若与箭皇子一起进入有些讶异,道:“她们说你也来了,正奇怪怎么不见你,原来和箭皇子在一处?”

    褒若笑着给皇后娘娘跪下行过礼,道:“褒若在路上遇见箭皇子,相谈甚欢,想顺便请皇后娘娘给褒若个恩典呢!”

    皇后与常佳交好,笑道:“褒若向来少求人,本宫可听你求本宫什么事,要是大事,可得收得好处费才行!”

    众人都笑了起来,褒若道:“褒若想求皇后准许褒若随时可以进宫找箭皇子,褒若很喜欢他,他挺可爱的!”

    箭皇子对褒若已经有了信任,跟着道:“请母后准许褒若姐姐可以进宫来看吧我,我想请她到的寝殿看我写的字!今日先生夸过的!”

    皇后道:“我当什么事呢,你是他的堂姐,自然可以随时入宫来找他的。这样吧,箭皇子反正也还小,本宫可以准许你可以随时进入他的寝宫,当然,只限于他十四岁之前。”皆因十四岁男孩就开始出现遗精,相当于女孩子来潮,自然不宜再让褒若进他的住处。

    “是!”褒若与箭皇子欢喜地向上叩谢过,从此褒若三不五时便进了找箭皇子,箭皇子的生母是个懦弱没主意之人,褒若心里明白,箭皇子只怕是有些像他母亲了,更加用心教他如何管理身边人,培养亲信,孤立那个路野。

    这就是褒若留下路野的用意,枕边有狼,便不敢掉以轻心,若是把路野驱逐,内务府自然又派来一个新人,脾气秉性全不知,箭皇子难免还要从头开始熟悉起。

    箭皇子也争气,更兼眷也聪明,一点即透,不几天,箭皇子周边的人对箭皇子恭敬更胜从前,箭皇子这才出了许久以来第一口恶气,对褒若更是言听计从。

    如今凌王越来越忙,云渡有时候也几天不见人影,甚至连世子和他的亲信也常不见人影,说是要准备着万寿节的议仗,但云渡不管怎么忙,每天都会派人送来褒若爱吃的东西,和外面民间的新奇玩物,并安慰褒若道:“近来矿上的事多了些,我会忙一些,等我忙过了这阵,我可以好好陪你了。”

    说是这么说,云渡知道,这些事决不是“一阵两阵”可以解决的,事情出乎他意外的复杂起来。

    明厚载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可是云渡发觉仿佛处处都能发现他的踪迹一般,让他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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