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事情紧急,自然没有那么多礼数,陶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胖子哎呀一声,肚子上挨了一记。

    “顾林,你说陶然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

    那边翻着书的人漫不经心道,头也没抬。

    粗神经的胖子到现在都没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和。

    “我说那小子回家也不用回这么久吧,听说你们俩都是本地的,难道就没什么消息?我们帮现在群龙无首,再这么杀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不是有他电话吗,自己问他去。”

    “打了两次了,都没人接,听说现在除了天下跟王朝,又有个叫九州的帮派崛起了,帮主好像不是本人,是刚买下那个号的。”

    顾林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其实对这个游戏并不是很热衷,之所以一样在玩,只不过不想让陶然独占鳌头罢了。

    但是现在,他更加关心的时候,陶然这次被喊回家,要如何应付陶家长辈的问话。

    你敢跟他们说你喜欢男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陶家跟顾家是世交。

    从清末起,陶家就在做生意,而顾家是官宦世家。

    有一回陶家生意出了问题,多亏顾家那时在朝廷说得上话,帮忙转圜过来。

    后来民国政府清算遗老遗少,顾家因为没落又拿不出钱,家族旁支还出了个跟末代皇帝逃亡的汉奸,于是ji体遭了殃,也多亏是陶家出钱出力,将他们一家老小都送出国外。

    再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北平沦陷,陶家大部分生意都被毁了,家族里被查出好些dixia党员,差点又被日本人连锅端了,最后还是顾家想尽办法将他们营救出去。

    这么多渊源数下来,陶顾两家就算想交情不好也很困难。

    只是到了顾林跟陶然这一代,偏偏出了他们两个不知道前世结下什么仇怨的人。

    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

    从小孩子的赌气攀比到现在,已经缠成一个死结。

    两家长辈想解也解不开,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幢古香古色的大宅子,是陶家当年的本家,陶家逃亡国外以后,这幢宅子就流经许多人之手,从封建官宦到民国军阀,主人走马观花似的变换。

    两个盆子,一个是水,一个是饭菜,丢在陶然他们面前。

    用力过猛,水溅了些出来,洒在他们衣服上。

    水倒是清水,在还没拿到钱之前,对方也不想把他们折腾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饭菜就是他们吃剩的了。

    陶然自小出生优渥,何曾遭遇过这些,第一顿被人舀了一大勺往嘴里塞的时候,又全数吐了出来。的854d9fca60b4bd07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结果自然是一顿拳打脚踢。

    后面就顺利多了。

    他心里也明白,想要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就得拼命吃下去。

    相较之下,段初言就要温顺得多。

    无论对方动作多么粗鲁,他总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咽下去。

    以致于绑匪有时候对他的兴趣,要多过于那两个人。的

    “我说,看你样子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镇定?”

    喂饭的人停下动作,捏起他的下巴,突然发现这个男人,长相十分俊雅。

    那双黝黑幽深的眼珠子眨了眨,露出一丝恐惧。

    “我我……”  “还以为你多镇定!”那人哼笑一声,顿时没了兴头,舀起一勺饭菜塞向他嘴巴里。

    见段初言猝不及防被呛得咳出眼泪,绑匪哈哈大笑,满脸恶意。

    “老子就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儿都一副德行,平时傲得要命,落到这个田地才装起孙子来!”

    他身体不安地往后缩了缩,小声辩道:“我只是他们的辅导员,不是……”

    “老子不管你是谁,明天筹不到四亿,你就陪着一起死吧。”

    那人看到段初言懦弱的样子就来气,伸手搧了他一巴掌。

    儒雅的男人顿时吓得缩成一团,紧紧闭上眼,瑟瑟发抖。

    陶然拧眉欲言,却被段初言撞了一下,咬咬牙,捺下到嘴的话。

    那人收拾了碗盆,朝外走去。

    “你没事吧。”陶然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段初言睁开双眼,眼底是一片深沉的冷意。

    陶然苦笑。“都是我连累了你……”  “刚才故意引开他注意力。”

    段初言淡淡道,双手从背后解放出来,活动自如。

    陶然说了一半的话怔在喉咙,随即大喜。

    “你开什么玩笑,放人?”张叔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

    任平把手机摔在桌子上,烦躁不已。“傅家和四叔那边已经放话了,让我们绝对不能伤害人质!”

    “老大,就凭陶家跟顾家,也能让傅家出面?”

    “我怎么知道!刚才他们已经来电话了,要我们放人!”任平也很不甘心,四亿啊,那可以白花花的美金。  “我辛苦在陶家当了三年司机,为的就是今天,眼看钱就快到了,你现在说要放人,你问你这些兄弟答应不?”张叔冷笑,“我跟你们合作,可没料到你是这么孬种的人!”

    “你知道什么,难道是我愿意的吗!傅家的话,道上谁人敢不给点面子,何况再加上一个四叔,如果今天我们不放人,明天等着我们的就是整条道上的追杀!”

    “有了钱,你还怕什么追杀!我们大可远走高飞到美国去,到俄罗斯去,他们的势力有那么大吗,任平,就你这副样子,还是趁早回家吃奶算了,别跟我说什么绑架勒索,连个屁你都不敢放!”张叔冷冷道,知道这人受不得激,故意一字一句,往他痛处戳。

    谁知道任平拧紧了眉,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别人不知道,傅家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还记得他刚出道的时候,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跟着一个叫花青的老大。

    那个花青,因为不小心冲撞了当年傅家的小少爷,现在的傅明谐,于是当时的傅家当家人傅七爷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花青的结局。

    就在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花青的血喷溅在饭菜上,眼珠子瞪得老大,真正死不瞑目,看得坐在边上的他整整一个月吃不下饭。

    花青的死,对年少的他是一个很大的刺激,自那以后,对于傅家这两个字,他总有着深深的恐惧,即使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傅七爷已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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