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几口,说:“还算可以啦,鬼佬做成这样,也不容易。”

    我暗自好笑,简师奶若知道大厨安德烈做出的这碗浓汤,若在三少那家酒店挂牌卖出,价格几何,怕是要跳起来。我微笑说:“恩,得陛下金口玉言,鬼佬死也可以眼闭了。”

    简师奶笑着快速喝起来,想是饿了,不一会便将一碗汤得干净,我吃东西比较慢,在那慢条斯理地舀汤,忽然发现简师奶一直盯着我,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怜惜和宠爱。

    我笑了起来:“怎么?陛下忽然觉得本太子年纪长成,英俊潇洒,要为我招太子妃了?”

    简师奶看着我感慨说:“妈咪是在想仔仔真的长大了,好像昨日,你还是抱在怀里的小baby一样。”

    “是啊,我还要吃奶呢。”我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妈咪,其实我不是快十八岁,我才十八个月。”

    简师奶噗哧一笑,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我的头顶,说:“仔仔,你大个了(长大),还生得好看,妈咪对你没其他期望,只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无病无灾,妈咪就安心了。”

    我心下一暖反驳说:“简师奶,我要立志挣好多钱的,你别灭我的志气好不好。”

    “你有心就好了。”简师奶微微叹了口气,笑着说:“妈咪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人活着啊,对得住自己良心,安乐过日子就好。其他的,能争取当然好,不能争取,也是浮云,不用太过介意,最要紧的,是你开心。”

    “那我就不读书不打工整天在家睡觉,”我笑起来:“那样我最开心。”

    “死仔,你敢那样试试看!”简师奶狠狠戳了我一下,瞪着我说:“妈咪的意思是你做什么人,干什么职业,都无所谓,明白吗?”

    “为什么无端端想教我做人的道理?”我疑惑地皱了眉,问:“妈咪,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师奶神情躲闪,欲言又止。

    我心里一咯噔,说:“妈咪,你不讲清楚,我可睡不着噢。”

    “死仔,你阿妈就是让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阿妈永远支持你,明白了吗?”简师奶被逼不过,吼了出声。

    我疑惑地皱起眉头,问:“陛下,你变得这么民主,我好怕啊……”

    “民主还不好吗?你记得啊,人活一世,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你,什么眼光,总之无论你怎样,都是阿妈的乖仔,阿妈一样疼你,记注了吗?”她大力地拍我的肩膀。

    “记住了。”我虽然不明白她话里意指什么,却仍然感到莫名感动。

    “还有,妈咪爱你,什么都没有你紧要,你不用顾及妈咪的,”简师奶说。

    “知道了,谢谢妈咪,”我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

    简师奶慈爱地看着我,摸摸我的脸颊,说:“仔仔真是越大越好看。”

    “那当然,像你多点嘛。”我笑了起来。

    “不是,是像你那个死鬼老豆多点。”简师奶的眼睛闪着柔光,语调轻缓地说:“你老豆后生(年轻)那阵,是整个镇上最好看的男人,村子里组织放电影,大家看了都说,他长得比电影里那些正派小生还帅。”

    “简师奶,你没下药迷昏他吧,不然怎么就把我老豆那样的靓佬拐骗回家的?我笑了起来。

    简师奶扑哧一笑,“你妈子我,年轻时候也娇俏美丽好不好?而且,是他先喜欢我啊,你老豆啊,其实得个看字(只有好看而已),没鬼用的,让他做个什么决定,他能想半日。我看不过,上去替他拿了主意,他就注意上我了。”简师奶眼波横流,脸上柔和,依稀可见,当年那娇羞泼辣的好女儿样:“后来,我们就慢慢自由恋爱,那阵大陆不像现在。机会几乎没有,你老豆又太老实,总被人欺负,我们想着有人逃港到这边,过得好像不错,就约着一起来这里了。”

    我微笑着倾听,问:“那,后来呢?”

    “后来就有了你啊,不过那死鬼身体不好,初初来这里,我们两个捱得太辛苦,又没身份证,处处被查杯赶,过不了几年,他就病死了。”简师奶轻描淡写地说:“早几年,我带着你捱不下去的时候,也想过找个人再嫁,可一看到你,就好像看到那个死鬼,一世人只喜欢一次,我是再也动不了心了,再往后,人老了,就这么过吧。”她微微一笑,摸摸我的头,问:“怎么,被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我眼眶微湿,脸上却夸张地说:“哇,真是好感动啊,简师奶,你好浪漫。”

    “死仔,把桌上的碗收拾一下,然后去睡吧,刚刚出院,不好好修养,想跟你死鬼老豆那样么?”简师奶大力地拍打了我一下。

    那晚上的事从此便留在我心中。我躺在床上,伸出双手,这双手洁白如玉,匀称得宛若精雕细琢一般,可是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不能为寡母提供有力的保护,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不行,我暗地里下了决心,这件事不能再这么拖着,要让简师奶过得更好,钱是最重要的东西。夏兆柏能这么专横跋扈,不也是仗着比别人多钱么?我恨恨地想着,挣钱的门路,我不是没有,但却没有本钱。但若为证劵炒作,一个风险极大,二个我没有资本,一点小钱投进去,便是要有收益也有限。我打工那点收入,都还比不过两日的住院费,而且三天两头病倒,哪里还好意思去问人家勇哥勇嫂要人工?我左思右想,所有的挣钱方式,都需要一个相对长时间的运营和积累,且前提投入必不可少。那么。我怎样才能不靠任何人,得到这个前提投入呢?

    忽然之间,一件几乎被我遗忘了的事情浮现脑海,我蹭的一下自床上坐起,心里怦怦直跳,如果那件东西没人碰,如果,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些接管我身后事的人们不知道,或不记得处理那件东西,那么,我今天的问题,几乎都能迎刃而解。

    我兴奋得彻夜难眠,第二日一早,便早早爬起,做了早餐给尚在休息的简师奶,自己胡乱用了些,随即便穿好衣服,悄悄出门。

    我搭上小区中巴,转了两趟,奔赴皇后大道中的银行,入了大厅,我走向私人理财的小姐,微笑着用英文说:“早上好小姐,我有件事想咨询一下。”

    “请讲。”她笑着回答。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礼而略微难过地说:“我有位叔叔三年前去世,他将他寄存在贵银行保险箱中的东西赠与我,据说当初开箱的时候,约定开箱人有密码和钥匙即可打开,我因为今年才回港,这才知道此事。我想咨询下,他的保险箱还在吗?”

    她疑惑地看着我,我作出教育养良好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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