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他笑了,我却分辨不出那笑容的含义。这些垂死挣扎的人竟被他叫做有生气!

    [万事万物都是相对而言,没有这些糠夫,今天你看到的便不是这数以万计的难民,而是饿殍遍野……]他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本册子,递在了我手上,这上面记录的都是赈灾情况。这册子我是看过的,如今他又让我阅览一遍究竟是何用意?无意间目光瞥见了册子尾页,上面用很小的字篆写了因灾而亡的人数,竟是不足百人!

    [明渊可知我为何要将米粮换成糠夫?]

    我望着他,等待着答案。

    [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三十万石粮食,其余的下落不明。明渊……]他仰望天空叹了一声,随即无奈的轻声道[我尽力了……]

    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被他这声叹所击中,澎湃而来的震惊和愧意让我毫无招架之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丝万绪之时他竟蓦地昏厥在地!

    [爷!爷!]兰府四大护卫之一夜明打横抱起自家主子,风一般掠回行馆。我望着空荡荡的山坡,酸楚齐涌上来。上天,你究竟将他造成了个什么样的人?

    行馆内

    [夜明,爷怎么了?]水仪赶忙接过兰子清孱弱的身子,安置到床铺上。

    [不知何故,突然晕倒。你快诊诊看,爷似乎病得不轻啊!]

    水仪仔细的把起脉来。[脉象平和,五脏六腑俱安,呼吸顺畅……我诊不出有何病症!]

    [那就看着爷这么一直昏迷?]

    [……]

    [不如把爷送到江府!至少草药、补品都更为齐全。]

    [好,事不宜迟,赶紧动身。]

    江府乃兰家家业在凉州的总店,做的是米粮生意,规模之大,几乎垄断凉州整个粮市。

    江府门前

    [开门!开门!]

    [米行不做生意,请回!]里面传来答话声。

    夜明恼怒之下运上功力,一掌震开了足有一丈多高的红漆门。才踏入半步,守院护卫便一个个从天而降,摆开了阵势,将大门围了个严实。一、二、三级护卫错落配置,很有章法,即使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站在阵法最前沿的一个白卫幻化着手中的北斗七星剑,急速掠了过来,剑锋所指,划破空气,剑尖泛着幽蓝的剑气。水仪袍袖一挥,两枚微细如丝的银针迎向了剑尖,[铿!]的一声,白卫的剑尖偏离了开来,连带人也坠落在地,若不是三阶功力纯熟,他此刻早已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竟敢同我们动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夜明亮出了手中的鱼肠剑,剑身被紫色的光芒所笼罩,那精致的纹理真如一条灵动的活鱼在半空肆意游曳。

    护卫们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认得这柄剑。

    [夜明,他们不认得,这如何是好?]水仪焦虑地连手心都渗出了汗。若是真同他们动起手来,倒并非全无胜算,毕竟她们特殊护卫是由数十万人之众内选出来的,无论是外家功夫亦或是内功修为皆乃上上层。只是这江府地位不低,所以驻守的兰家护卫实力自是不一般。一眼扫过,竟有七、八个白卫,至于二三级护卫更是不用说。

    其实,认不得这剑也不能怪他们,兰子清**特殊,四位护卫自然也是隐于朝间,兰府上上下下除了清的父母和薛家堡的堡主就再无人识得他们。而且特殊护卫也不似普通护卫那么好辨认,他们没有统一的服饰,也没有统一的兵器,更没有统一的袖标,唯一可证明**的玉配也被二人落在了行馆,当真是叫人进退维谷。

    此时,江府的主人——江行黍自内院走了出来。

    [出了何事?]

    [老爷,有人擅闯入府。]

    江行黍眼尖,一下子就辨认出了兰子清身上那厚实的裘衣下的特殊衣料——官袍。

    [几位官爷这是……]

    [还不快把主子迎入内堂!]夜明大声道。

    江行黍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水仪忽的想起表明爷**的最好证物——血戈。赶忙自兰子清怀里摸索了出来,亮于江行黍眼前。

    [这玉……原来是兰少爷,快快快,快把兰少爷扶进来!]

    [老爷现在身在何处?]水仪问道。

    [兰爷现在在晋州,脱不开身呐!]江行黍应道。

    [夜明,你看我们是不是……]

    [不许把她叫来……]床上传来兰子清虚弱的声音。

    [可是您的病……]

    [只是操劳过度而已,无大碍。事情调查的可有眉目?]

    [回爷,属下已网住了条小鱼。来人!]眨眼间,门口便立了个蒙面的黑衣人,恭敬的迈入内室,递上卷轴后又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兰子清打开卷轴,口中念念有词道[何政儒是吗……]向夜明递了个眼色,他便紧张的筹备办差去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夜幕低垂,酒肆中。

    [何大人,来来来,再喝一杯!]

    [好,今儿个大家一醉方休!]

    [何大人,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听说明日你们还要四处查访,若是让上头知晓,这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啊!]

    [哎,我都不忧虑,你操个什么心!来,继续喝,继续喝!]

    [我听说那兰相不好惹啊!]

    [不过是个舞文弄墨的奶娃儿罢了,怕他作甚!]

    一群人全都变了脸色,这话若是传入丞相耳中,他们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

    [我……我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喝。]

    [咳,下官尚有公事未处理,先走一步。]

    [曲大人,我同你一道……]眨眼间,人便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何政儒一个人。

    [怎么都走了?一个二个跟缩头乌龟似的。呸!]说罢自己也起身离去。刚走入一个小巷,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他便失去了知觉。

    江府内室中

    微弱的烛光刺入眼,耳旁传来熟悉的官腔。

    [劳烦何大人这么晚了来见我这个奶娃儿,实在是万分歉意啊!]兰子清笑得阴森。

    何政儒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惊坐起来。[大大大……大人!]顿时冷汗如雨下。

    [本相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说吧,七十万石粮食的下落。]兰子清悠闲的品起案上龙井来,身子被厚服裹了个严实,但由那苍白的面容依旧可以看出,他仍在受着病痛折磨。

    [下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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