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可是平阳侯与当利公主的喜事,大家还是找正主去吧。”

    众人看他喝得确是不少,又是身份贵重,话说得也委婉,给足了大家面子,倒不好强灌他了,慢慢各自归席了。

    “王孙若觉不适,不如且去更衣。”公孙贺在旁劝道。

    “更衣”真是个好词汇,韩嫣心里直抽搐,可以指代许多不好在明面上说的事情。一抬眼,发现公孙贺还在看着自己,韩嫣眯了眯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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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人家的厕所都比穷人家的卧室舒服,这绝对不是夸张而是实情。只是,韩嫣再没见识,也不会把这地方当成“更衣”的地方,这分明是间装饰考究的小客厅。

    掬起一把清水拍了拍脸,韩嫣打起精神。

    果然,有人来了。

    “可醒了酒了?这么些年,酒量也没见长,你怎么混的呀?”虽然是在打趣,能这么不客气地跟韩嫣说话的人,这世上也是屈指可数,在平阳府里,怕是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公主说笑了。”

    “唉,”阳信叹气,“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板一眼的。”

    “到底,比小时候要好点好吧?”打太极,其实是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的必备技能。

    “说起小时候,才想起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是小不点儿,”阳信笑出声儿,“明明漂亮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偏要装小老头儿。”

    见韩嫣有些尴尬地转了眼,阳信移了脚步,坐下,招呼道:“坐吧,在这儿甭拘束了。外头吵得很,陪姐姐说说话。”

    “您这个姐姐,臣可不敢乱叫。”韩嫣到阳信的对面坐定。

    “自打你入宫,我从来也没把你当外人,三十多年了,还跟我装!守规矩?守规矩能把太子打得鼻青脸肿?”

    “那不是小时候,那个,切磋武艺么?”

    “切磋到那样?可怜父皇母后问的时候,陛下还说是习武太用功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倒让程太傅背了黑锅,被父皇训了一顿。”

    韩嫣只能傻笑,那时自控能力不好,开始还想着那人是太子,不能打得过份,挨了两下之后,就红了眼,狠狠地饱以老拳。现在想来,居然没有因此挨罚,不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了。

    阳信似乎来了谈兴,开始说起当年韩嫣做伴读的趣事来了。平常规矩的人,一旦闹出点笑话来,倒是让旁人记得分外清楚。

    说着说着,阳信叹道:“如今皇子们也到了你们那时的年纪了,我那些侄儿,都还好吧?”

    “陛下的儿子,自是极好的。”

    “谁最好?”阳信问得直接,东拉西扯了这么多,她相信韩嫣应该想明白了,干脆挑开了问。摆明了你别拿官面儿上的那一套糊弄我,大家都是熟人。

    “您问哪一条呢?”

    “就没有一个哪条都好的?”

    “各有千秋。”刘彻都在犹豫的事情,我下什么定论?就算有偏心,也不能到处乱说吧?

    “不信!”

    “陛下也是这么觉得的。”

    阳信垂下头:“这么说,事情还没定?”

    “一切自有圣断。”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要听你说。”

    “圣心未定,不敢妄度,”看到阳信有些不满的目光,韩嫣平伸出手,五指上竖,“不能泄禁中语,”收回手,“今日府上的客人真是不少。”差不多都是来趁热灶的,几乎都在等着最后定音了,刘据的呼声很高,高到让韩嫣开始为韩说发愁。

    “我心里还是不宁。”

    “皇子们,哪个不得喊您姑母呢?”

    “难道?”阳信一惊。

    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您也别再问了。统共一个位子四个人,跟您说实话吧,我心里,也没底。干脆就不猜了,我已是太傅,何必自寻烦恼,您说是吧?”

    “这么些年,你少有看岔过眼的,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为别的,你也看到了,今天是我孙子的满月。”孙子她外婆姓卫。

    韩嫣坐正了,笑道:“您要是这么说,那也简单,一句话,以不变应万变。一动不如一静。不管是您,还是旁的什么人。这么些年,我是没出过什么岔子,不是我有什么眼力,只是我只要看到一条就行了——跟着陛下走。”车轱辘的话说了一圈,韩嫣就是围着“陛下的主意”打转。

    阳信点头,她当然知道最好不要跟皇帝弟弟拧着干,不然会死得分外凄惨。

    “我当然随着陛下走,你——陛下定下的人,你——”

    “陛下不是庸主。”

    “你是丞相,立储大事,怎么能没有个主意?”

    “陛下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公主知道,我也不是那么拘谨的人,何必拧着来?”

    “你觉得只要是陛下定下的人,你都能接受?”

    “反正,我是不会反对。”爱怎么折腾都随你们,我只管看结果。胥和旦是没戏了,不过闳、据二人。

    作壁上观,阳信明白韩嫣的意思。心下明白他这算是说了实话,到了韩嫣现在的位置,实在不必在立储的事情上头投机一把。韩嫣也没有触到她们的底线——反对刘据,阳信对此还算满意。

    话已说完,再略寒暄,韩嫣便借口酒醉告辞了。得到他的表态,阳信也不多留,命曹襄亲自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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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昨晚喝多了,阳信公主灌酒可真狠。”

    “哦,想起来了,昨天是宗儿满月,你去了?”

    “阳信公主下了帖子。”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让你喝得忘了今儿还有正事儿。”

    “说了些小时候的事儿,”韩嫣凑上去,笑道,“那时候,你怎么不说实话?反倒让程太傅跟着被骂不小心。”

    刘彻咳嗽一声:“什么跟什么呀,我早忘了!”扑,把韩嫣压在席上,“笑什么笑?我可替你遮掩着,你还不知道,到现在都没谢过我。”

    “你要怎么个谢法?”屈起手肘勉强撑着上身。

    “以身相许如何?”

    韩嫣但笑不语,看着刘彻逼近,忽地眼波一转,屈起的手肘又放下了,整个人平躺在席上。刘彻不防,整个人都趴到了韩嫣身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发现跟韩嫣的位置掉了个个儿。身上的人笑着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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