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正想回蓬莱宫,却见段远大踏步的从远处过来,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公主料着他有什么事,索性站在那等他,不多时段远沿着汉白玉的台阶,快步走到了公主面前,正欲见礼。

    公主笑道:“段统领免礼,从来没瞧见你这么匆忙的模样,可有什么急事么?”

    段远瞧了一下武胜,知道说话不妨事,喘了口气,急急的道:“刚才快马来报,说魏王的三十万大军已快到京城,看样子是知道皇上病势不妙,准备夺位来了,这九门提督是魏王的人,老臣一直想奏请皇上将他换下,却因为皇上的病一直不见起色,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如此一来,只怕不多时他便要进宫了,请公主速想对策!”说完一跪倒地。

    武胜在旁边也是大惊失色,公主虽也吃惊,倒还并不慌乱,只听她冷笑道:“亏他好大的胆子,这次倒真叫我刮目相看了。既然还没进京,那还有一定的时间,九门提督那儿,估计是来不及了,只能由得他进城了。武胜,我这就去取皇上的金牌令箭给你,你挑几个人,分别飞马去东郊猛虎营和西郊细柳营,速把他们调来守卫皇宫,并派人把左相右相尉迟将军等一干重臣老将接入皇宫!段远,等那些朝中大臣一进宫,你立刻传皇上旨意,关闭宫门,并下令你带领的御林军,严阵以待,把好各道出口,拼死守住宫门!还有,把揽月宫和摘星宫所有的大内高手都叫来守卫蓬莱宫!”

    随即回蓬莱宫,取了金牌令箭给武胜,武胜急忙领命而去,段远献策道:“京城外的驻军,大概可以动用一下,公主可以问皇上拿到虎符。”

    公主叹道:“来不及了,何况父皇一知道这事,还不急怒交加,身体万一抗不住,哎……你快去吧。”

    段远道:“是!”急步而去。

    果然不出段远所料,九门提督何文运大开城门让魏王进京了,一路上军队浩浩荡荡向皇宫开进,昔日京都繁华的街市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不再面带欢笑怡然自得,而是被成千上万的马蹄声惊得作鸟兽散,虽然眼看着是本国军队的铠甲,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战马踏翻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摊子,一时之间,哭泣声,惊叫声不绝于耳,大楚的京城,出现了一百年来的第一次浩劫。

    皇宫外面,猛虎营的士兵正和魏王的军队对峙,箭如飞蝗一般在空中织了一张大网,喊叫声不绝于耳,双方死伤惨重,尸体一层层在地上堆积起来,场面之惨烈,令人不忍多睹。

    蓬莱宫偏殿的一间房内,公主焦急的走来走去,听着一拨又一拨人的回报,心知情况不妙。

    武胜还在那回说:“属下在细柳营跟他们交涉半天,他们只是敷衍我,却不肯马上出兵,我连统领的面也没见着。因为事情紧急,不肯再耽误时间,所以连忙又赶回来面禀公主了。”

    尉迟炯老将军在一旁道:“猛虎营人数跟魏王军队数量大相悬殊,只怕快守不住了,城门好守,宫门不好守,只怕御林军也是抵挡不住。他们应该是快进宫了,待老臣披上铠甲,跟他们周旋到底吧,老臣为保护我大楚皇宫送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公主连忙阻止道:“老将军,你还是安心坐在这儿吧,你一生为大楚立过无数功勋,若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父皇交代。”

    左相右相也一起来劝,尉迟炯只是不听,执意要武胜去找盔甲给他披上。

    正没开交处,只听殿门外响起一个低沉却有力的声音:“是谁非抢着要去送命呀?”

    殿中的人大惊,连忙一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殿门开处,景元帝在小中子和林令月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公主心里又急又痛,又是惭愧,膝行几步上前道:“父皇,女儿不孝,惊动您了。”

    景元帝注视着她:“到这份上,还能不惊动朕吗?外面喊杀声大得都能传进重重宫闱了,怪不得今天一天,只见你在朕那打了几个转,你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

    说罢转头对武胜道:“去给段远传话,不必死守,以免造成过多的伤亡,也不用反抗。朕倒想看看这个逆子有多大的作为。”

    武胜犹疑道:“这……”

    景元帝喝道:“什么这那的,叫你去传话就去传。太子呢?今早请个安也不见人影,上哪去了?”

    一个太监上来禀道:“公主叫请太子过蓬莱宫来,太子听了魏王来攻的消息,不肯过来,在东宫的小佛堂里跪着念经呢。”

    景元帝微微冷笑:“好,这个时候,他还在指望菩萨救他,随他去吧。各位大臣,你们随朕到殿前坐着,我们就等着那个想弑君杀父的好儿子的到来,君臣准备死在一块吧。”

    蓬莱殿前的台阶上,摆了张宽大的金龙椅,上面垫着厚厚的明黄色的垫子,景元帝安坐其中,周围站着公主和一干文武重臣,皇宫内的几百个大内高手手持兵器,分两边列于各级台阶,严阵以待,殿下面汉白玉石垫成的广场两边,分列着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御林军,个个手持弓箭,矛头对着蓬莱攻的大门那边。

    除了景元帝,所有人都面色沉重。

    傍晚时分,魏王的大军轻易攻进了皇宫,可是他并没有象景元帝所料那样,直接奔向蓬莱宫,而是抓了一个太监,问清楚太子所在的位置后,立马派人奔东宫而去。

    当他的亲信卫将军回来回禀他,东宫太子全家以及宫女太监全部人等,还没来得及出声,就都血溅当场了之后,才志得意满的带人准备去蓬莱宫对付公主一干人,他唯一遗憾的,就是卫将军告诉他,太子死得很平静,没有一点惊恐之色,眼里就象没有看见他们似的。

    太子,他可是恨了太多年啊,要不是顾及史书上留下亲手杀弟的名声,他简直恨不得能自己去宰了他,能看着他跪下来向自己求饶!他心里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并象火一样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他恨太子,凭什么自己作为长子,却向他行了那么多年的君臣之礼,他恨公主湘王,恨父皇对他们的宠爱,就因为他们母亲是皇后,就因为自己的生母出身低贱,自己就不能在父皇那里得到一点点温暖和宠爱么,都是父皇的孩子,自己在皇宫内就该显得比他们低人一等么?

    当魏王带领一众将领走进蓬莱宫的大门时,他们全都傻眼了,抬头望向远处的殿门,就可看见那明黄色的伞盖,那明黄色的坐垫,那明黄色的龙袍,那端坐椅中的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老人,那明黄色,在魏王的眼睛里和心上,各划上了一道绝望的伤口,他站在那里,竟似呆住了。

    他身后的一些将领大惊,他们已经顾不到去看魏王的脸色,也顾不到周围虎视眈眈的弓箭手,他们带着满满的疑惑,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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