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里,那姑娘可以守在那人的床前。可是,到了第二日,当自己欣喜地赶去看望那人时,却发现那人被另一个异族姑娘搂住了脖子,她当时突然感到了愤怒,她知道这愤怒也是不该有的,于是,她只有抿紧自己的双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回事,只一想到红拂这个唯一照顾自己的人,即将离开远行,心中特别的悲伤难过,很想那个人来陪着自己,靠着那人的肩膀哭泣,想让那人来安慰自己。那人竟果真来了,而且让自己靠在他的肩头睡了好久,当自己意识到这点时,心里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甜蜜。

    只是,那人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呢?听士兵报告说,张行泽刚刚触到那人的脉象,就起身独自察看张望泽的书信,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呢?那人举手投足间衣袖风流,风度天成,显然是一举一动,发自本心,出自本意,没有一点故意的装腔作势。对于自己的话,那人看起来也不动声色,似是毫无波澜,是自己多心了,还是自己压根就不该有那样的猜测呢?

    方华奉命守卫在园门口,不时地向四周望望,君然端坐于园内亭中,出神地抚着琴弦。今日早饭后子衣出了府,由王猛跟着,直到午后也未回来。

    呆子昨日与自己情意正浓,我二人情分,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只是呆子,为何你的眼睛里总有伤痛之色?甚至让君然感到了离别之意?呆子,你并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可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君然在呆子心里,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抛弃的吗?是什么让你起了离开君然的心思?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难道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那秘密竟有那么可怕么?

    或许,呆子的秘密,张行泽大夫会知道。呆子在路上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和夏婶来保管,甚至那封李靖的举荐信,也是到洛阳城郊时,呆子才从自己这里拿出来的。可那封张望泽写给张行泽的信,呆子却一直带在身边。呆子明明是很信任自己的,那为什么不将那封信交给自己保管呢?

    直到呆子昏迷的那一刻,他才将信从怀里取出。自己可以肯定,那几乎是呆子硬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告诉自己那封信要交给张行泽。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行泽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信,却在搭上呆子的脉象后,突然起身去察看那封信。那一封普通的家信,难道会跟呆子的秘密有关吗?那信里,会写些什么呢?张望泽当日在泗州城初次为呆子诊治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早上那波斯公主又跑了来,她没见到呆子甚是失望。那个姑娘对呆子也是一见钟情,呆子,你为何总惹起少女的情思?看那波斯公主的情形,只怕也不会轻易罢手。

    越想越乱,君然轻叹一声,止了琴弦。那人在情感上,竟是如此胆小,明明很喜欢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不敢向自己表达。果真是母亲平日里说的,懂得花言巧语骗女人开心,在情感上胆大直接的,都是或已有妻室,或是在花丛中厮混已久的采花贼,最终将女子玩弄之后便弃之不理。反而那些看起来傻傻的,不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的,倒是真心真意的,就如那个不开窍的呆子般!呆子,那个笨得要死,傻得一塌糊涂,又胆小如鼠的呆瓜!可天上地下,偏偏就这么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那人偏偏是个货真价实的呆子!

    子衣从秀芳府上出来,暗自心惊,心中忖道,日后万不可再让其他人轻易靠近自己,幸而君然从来不象那个公主般,对这些事这么敏感。

    刚刚回府,却见秦琼已在府门外,赶忙上前迎进去。那秦琼本是重情重义之人,既认子衣作朋友,听红拂讲子衣在路上受了重伤,便记挂在心,特地去寻了些贵重药材和补品,待子衣在府中休息一日,才上门来看望。子衣自是感激不尽,他二人不过刚刚相识,就劳他如此关照,果然是古人热道心肠,如此重情重义的朋友,在21世纪上哪里去找?

    子衣见秦琼愁眉不展,知他是因为找不到母亲。秦琼乃是有名的孝子,有孝母似颛诸的美誉,他把母亲视为最重要的,而其母亲在洛阳被王世充扣押,攻陷洛阳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估计已是不幸遇难。那王世充因为降唐将被押往长安,叔宝又不能杀其为母报仇,自是忧愁。但子衣熟读历史,清楚记得这个胡族皇帝,到了长安后不久即被发配,在发配路上被仇家独孤氏一族所杀,而独孤氏实际上也是得到李渊的默许去报仇的。于是子衣宽慰他一番,又劝解道,王世充作恶多端,结怨甚多,必然不得善终,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恶报。秦叔宝这才开怀许多,二人又畅叙多时,方才依依告别。子衣在府门外送叔宝上马,直到这位重情重义的英雄远去,才踱回府中。

    忙了一天,已是过了黄昏时分,子衣念起君然,便去后面园子里寻她。君然正在屋内窗前读书,子衣见光线已暗,便为她点上灯火,道:“君然看何书这么忘神,都到了傍晚?天色已暗,小心伤眼睛。”

    君然放下书,侧头望着子衣,神色如常:“正读《孔雀东南飞》。”

    子衣记得自己上高中时,学过《孔雀东南飞》那篇文,乃是一首乐府诗歌,随口接道:

    “那府吏焦仲卿也是混帐,明知母亲不喜刘兰芝,还把她留在家中受煎熬,最后还真就听了话休了自己的爱人。他压根儿就不该把妻子送回娘家,完全可以在衙门附近另置一室,作为自己和妻子独处之所,既可解婆媳矛盾,又可与妻子恩爱厮守。却偏偏就真个将妻子送还家去,以为他日可再来迎娶,当真是糊涂!”

    一面说,一面在君然身旁坐下,见她灯光下,更显得容颜俏丽不凡,在微微摇曳的火光下,越发清秀动人,不禁心中一动,自己恐怕再也放不下君然了,若有朝一日要与她分开,当真不若一死。

    君然听罢,眉头一挑:“原来子衣也知变通之法。”这人可想出这种主意来,当是知道变通的,如何在他的心事上,就如此难为他自己?

    子衣一怔,君然端起茶盏,轻吹少许,淡淡地道:“只那焦仲卿并未想到,刘兰芝被赶回家后,便由不得自己作主,而被迫要嫁与他人妇。君然本还以为,焦仲卿是可以抛下发妻,眼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又岂料…”轻叹一声,接着缓缓道,“原是二人都不能离开彼此的,奈何事已定局,却只能黄泉路上见了。人们有时以为做得对的事情,反而是毁了两个人,只是知道的太晚了点。”言毕饮了一口茶。

    子衣的脑袋“轰”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胸口却象炸了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成为别人的妻子?君然嫁作他人?不,不!

    君然见子衣发怔,又微微一笑道:“君然刚刚读那文中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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