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但却着实是锦衣玉食仆从无数的长大, 没怎么吃过苦,身体也有些弱,所以奉了皇命去豫地镀金……呃,监修黄河堤坝,这从京城到豫地,一路上虽然马车也够舒适,开始时看一路风景也别有一番趣味,但几日之后身体就有些受不住,人也蔫了下来。

    为了照顾姜珏,容二老爷也放慢了行程,两人差不多是到了十一月初才到达目的地豫地的濮阳郡。

    虽然姜珏也有心做点事,但他经了这近一个月的马车劳顿,这一日又跟着容二老爷上了大坝上巡视,第二日就病倒了。

    容二老爷怕他出事,自己那就真是好端端的惹了一身腥,就好说歹说劝了这位金尊玉贵的小王孙先养好病,然后自己每日里和当地的官员见面去堤坝视察, 晚上回来再看情况挑拣一些和姜珏汇报。

    如此过了一些时日, 姜珏身体渐好, 在当地官员土豪的奉承下,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并不耽误事儿,便隔上一日见容二老爷和官员们一次让容二老爷汇报一番,其余时间便去濮阳城内四处晃悠,逛逛书院,见见学子,“体察民情”去了。

    这些时日,姜珏常往濮阳郡在砾原山上的官学去,众人只当他是去和山长书院老师学子们交流,只有他的贴身侍卫暗暗叫苦,因为没过上几日,他便知道姜珏去书院不是去找先生,而是先生那美貌娇艳的远房亲戚了。

    这书院有一位老先生朱老先生,据说还是前朝两榜进士,只是性子孤僻不擅与人交往,在前朝时仕途便不顺,也不知祖籍何处,新朝建立后就流落到了濮阳的这个书院里面做了个先生。

    但他学问极好,诗文书画在当地都是有名的。

    他一生未婚,以前也未听说有什么亲戚,近日才有一个远投而来据说父母双亡的堂侄孙女过来和他一起住。

    这位堂侄孙女朱姑娘生得极好,且灵秀慧中,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到这书院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被不少书院学生称道,暗中对她倾心的也不在少数。

    但这姑娘却是个非常规矩的好姑娘,因尚在父亲孝中,甚少抛头露面,不过都是在院子里帮朱老先生抄抄书,修补一下旧画而已。

    姜珏起先是仰慕朱老先生知识渊博,常来和他谈些学问,及至过来久了,不知不觉就对这位朱姑娘有些魂牵梦绕了。

    朱姑娘其实对姜珏向来是客气疏离的,只偶尔她作画时姜珏看到,在旁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及后又能画龙点睛的指点上那么几句,那心有戚戚焉天地唯有我二人为知己之感在那山间幽静小院真是格外的动人心魂。

    此时姜珏哪里还记得在京中,那个锦绣堆里长大热爱火红衣裳性情也是热烈如火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华语蓉……

    只是及至一日,姜珏小心翼翼,捧了一对薄如蝉翼精致如少女心事的碧玉耳珰去那山院中寻那灵犀少女时,那院中除了一白发老者慢慢晒着书,却再无旁人。

    朱老先生看姜珏那失魂落魄的样,只当不知,只摇着头叹息道:“你寻真儿啊,她已经去蜀地投亲去了。说来这孩子也真是可怜,父母双亡,明明祖父尚在,却对她不闻不问,她亦不敢去大同寻他们,只能打听着寻些远亲去投奔,唉……”

    “老夫年纪大了,又与世人少来往,照顾不了她了,更怕耽误了她,便指点了她去寻她祖母那边的亲戚,听说那也是一个好人家,想来比跟着老夫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

    容唯嘉放下了镜子,靠在马车壁上,背后感觉到木板的硌人。

    若是以前她必然会觉得辛苦,会撅了嘴儿和乳母嬷嬷撒娇,然后乳母嬷嬷便会哄着她……不,若是以前,自己怎么可能会坐这样的马车?

    可是此时的她却有些麻木,想着这些日子的事,心情颠簸得比那马车还要厉害,只是面目更显麻木而已。

    朱老先生并非念姑的人,他当真是朱容真的远房族亲,也亏得念姑能寻到他,安排自己在他那里住了一段日子勾了姜珏一场。

    朱老先生是冷情怪癖之人,也是自己这段日子帮他各种打理书籍,还送了他“家中祖母原先珍藏的典籍”,这才勉强让自己在他那里住了一段日子。

    自己要离开,他是巴不得的。

    在她从豫地离开之时,念姑曾道:“这男女之间的事,想来你乳母和嬷嬷们都没少教你,可惜她们只教了你宫中那些魅惑人的道道,却没教你欲拒还迎,失而复得,越难得到的越珍惜这些矜持的理儿。”

    “哼,那魅惑人的道道儿,只能诱得了人一时,却勾不住人长久的心。你看看你,把自己都送了出去,那凌修安可顾念了你一点点……”

    此话一出,容唯嘉脸色就刷地一白。

    念姑冷笑,只作不见,继续道,“如今,那姜珏正是对你遐想连连之时,此时掐断,他只会越发的把你在心中美化,待他日你回到京城,他自会对你越发的情浓。”

    容唯嘉嘴角滑过一抹讽刺,他对我情浓又如何?她难道还能嫁给他不成,还不是为妾?

    念姑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轻哼了声,道:“将来他就是大周的皇帝,那华语蓉,不过是他迫于华家之势才娶的,华家……迟早都是要败的,将来到底如何,可就难说了,什么样的造化,还都得看你自己的手段。”

    “嫁给他,尚有一搏之机,嫁予那姓凌的为妾,你能有什么?有的不过是凌老贼悬在你脖子上的刀而已!”

    可是难道你们是为着我好不成?你们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把报复的刀而已。只是早晚一日,握着这把刀的人,只能是我自己。

    十二月下旬,蜀中绵州城一处宅院。

    绵州城距离蜀中王城益州城约两个时辰马车的路程,这日姜琸静姝他们一行到了绵州城已经天黑,正好姜琸在绵州城也有别院,便歇在了绵州城。

    这宅院虽然只是个别院,但却很大,布置得也很舒适,而姜琸给静姝安排的院子自然也是极其用心的。

    这些时日都在客栈中将就,就是在西宁,条件也是简陋的,想到明日就要见到母亲,静姝更是心情美得冒泡,她命冬影准备了浸浴的药水,足足浸泡了半个多时辰,最后几乎是半睡半醒之间了。

    她习那功法也已经将近一年,此时浸泡的药水不再是初初那种脱髓洗骨般的折磨,更多时候只不过是会让人消除疲倦,昏昏欲睡而已。

    待她浸泡完药浴,再冲洗完,裹了自己,迷迷糊糊的勉强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回到房中时,看到静坐在房里翻着书的姜琸,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说来她虽然和姜琸有过一些逾矩的亲热,但其实那样子的时候真的很少,此次她去西宁,基本是和原苓黏在了一起,为着行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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