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咳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掏空,她的精力是不是都散尽了,可顾夏抓住床单的手的力度是从哪里来的,那处皱巴巴的布料已经被她抓的紧实,都快撕扯裂开了。

    “来,吃药。”

    不知什么时候,西枣回来了,拿着一杯水和一些药瓶子。

    “今晚别走。”

    床榻上的一直低着头的人好像说了一句话,声音微如蚊蚁,要不是因为房间太过安静,无法过滤掉一些细微的声响,要不是西枣离顾夏很近很近,西枣真的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因为顾夏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抬头。

    “我不走。”

    西枣笑了笑回答道。

    ☆、第二十六章

    夜雨下的深夜城市,柏油马路两旁的步行道上已经看不到撑伞的行人,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车前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刷器机械的刷动着细长的身躯,一遍又一遍扫除玻璃上聚集的水花,马路上飞驶而过的汽车在被雨水冲刷的车前玻璃上划过的黄红交错的光影,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夜里二十一点三刻,西枣的车仍穿梭在这座城市的空寂的大街小巷里,漆黑的雨夜里,街道两旁的商店几乎都已经早早歇息,灯光不见,只留下一道道周围路灯,道路上一瞬即过的车灯折射在湿乎乎的拉闸门上的微弱光晕,忽明忽暗。

    这条街上唯一几家还亮着灯的小店也快要歇业,一个男人从药店门口半拉下的铁闸门钻出,他刚关掉店里的灯,准备拿着手里的钥匙给铺门上锁,谁知他刚弯下腰想把半落的闸门拉下,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把叫住他。

    “老板,不好意思,能不能先等一等,我想买些药!”

    男人转身,身后,一个用手捂着头的女人,一脸急迫的看着他。

    “我都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生意来的真不是不是时候,男人可不想为了两三块的盈利而重新钻进闸门,重新开灯,重新打开柜上的锁,这太麻烦。

    “别别,我找药店都找了好半天了,现在就你家还开着呢,家里现在有人发着烧,药可一定要买!”

    “发烧怎么不去医院啊!”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可也只是几句抱怨,看着眼前被大雨浇透的女人着急上火的样子,他还钻进店里,极不情愿的开启电源,掏出钥匙打开柜台的锁。

    还好,这个女人买得挺多,也算干脆利落,男人看她提着一袋的药急急忙忙地离开店里,他收好手里的钱,重新出了店,拉下湿漉漉的闸门,上锁,打开手里的伞,插着裤袋慢悠悠的走入雨帘中,随而弓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

    短暂的插曲过后,凝长的深夜重新安静下来。

    回到顾夏家了已经零点三十了,床榻上的人没有醒来,西枣松了口气,急忙从柜子里随便找了一件t恤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拿着药来到顾夏的床头,昏黄的灯光下,床榻上顾夏的状态似乎比之前还要糟糕,耳边炽热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甚至那些前额上布满的汗珠都将顾夏的发都沾湿的,西枣伸出手摸了摸顾夏的额头,似乎比她走的时候还有滚烫。

    “来,咱们先把药喝了。”

    西枣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将顾夏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手里的几颗退烧片还有一杯粽色的感冒冲剂送至顾夏的嘴巴。

    “你去哪了?”

    怀里的顾夏吃力地睁开眼睛,虚弱的摇了摇头,她没有喝,西枣又把水杯递得更近一些,这次顾夏居然直接把头撇过一旁,以表示抗拒。

    西枣不知道这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还是因为杯里药味的苦涩,让顾夏居然变得像三岁小孩那样固执而任性,沉默着,抗拒着就是不肯喝药,只顾着问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顾夏的举动让西枣一整天积攒的怨火瞬间爆发了,西枣平时很少发火,但这次她真的生气了,因为顾夏实在是太过份了,生了这么重的病,居然也不让自己去看她,家里没药了就直接放弃治疗,一天就吃了两三口方便面果腹,而现在她甚至连药都不肯吃了,她这是要玩命吗!

    可不管再怎么生气,西枣一肚子的火在听到顾夏沙哑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的声音就被浇灭了,她叹了口气,只得柔声细语地解释,就像哄着一个不停哭闹的孩子一样,只为了顾夏能够乖乖的喝下那些能帮她快速退烧的药。

    “你的药都几乎吃完了,我出去帮你买药了。”

    西枣看着顾夏半睁的眼睛又闭上了,之前她虚张的嘴这次居然抿得紧紧的,不过她又伸出手握紧了西枣冰凉的手,西枣以为顾夏终于肯妥协了,但水杯第三次送至她的嘴边,顾夏依旧没有喝,这一次,西枣手心里灼热的触感让她终于没了耐心,她直接朝顾夏大吼。

    “顾夏,你现在发着39度的烧啊,再不喝药,要是脑子被烧傻了,我就不要你了!”

    “下雨了吗,你的头发,都湿了。”

    西枣觉得自己快要被顾夏这些古关紧要的问题逼疯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喝药!”

    手上的杯子第四次靠近,西枣想,如果这一次顾夏再不喝,她真的就打算效仿母亲以前的做法,强行喂药了。记得小时候,体弱多病的自己向来哭闹着不肯喝每日必备的中药,当然,母亲每次都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使用武力把那些苦涩的液体灌进自己喉咙里,这样久而久之,不用母亲强迫,时间一到,西枣就会端起碗,乖乖就范。

    不过,这最后一次,西枣无需强迫,因为顾夏终于没了抗拒,她顺从的张开嘴,闭着眼慢慢地将杯里的溶剂喝尽,脸上既没有没有厌恶,也没有不愿,苍红的嘴角只留下淡淡弧度,西枣看不懂她此时的表情。

    原本强硬的力道缓和下来,西枣怔怔的看怀里的人不适时宜的晃神了,这并不是因为怀里人的温顺来得突然,而是她看到一滴饱满的泪从顾夏眼角悄然滑落,这时,西枣才终于发现深藏在顾夏散落发丝里浅浅的两三道泪痕。

    那只伸出帮顾夏擦拭泪水的手停格些许时间后,随意的动作不知为何变得轻柔起来。

    顾夏,她,刚刚哭过吗?

    经过一夜的照顾,顾夏的高烧算是退下,可身子仍是十分虚弱,咳嗽,低烧等感冒的症状也依旧持续着,西枣怕顾夏拖着带病的身子继续工作,坚持要把顾夏所有的工作都揽下,包括下周香港展会的工作,顾夏的一再劝阻也始终换不回西枣的妥协,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现实。

    因为西枣的厉声恐吓的确起了作用,她说,顾夏,如果你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们绝交算了。

    这天是周五,早上十点西枣才打点好一切,便急匆匆地从顾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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