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都不会全然笃定,总有那么一时半刻会毫无来由的患得患失。

    朝月眼眶的泪已满溢而出,但朝月唇角却现出了笑意,只是这唇角才一翘起,就有一滴泪滑入,霎时间朝月便尝到了唇角这微咸的苦涩。

    东华眼见着那滴泪滚滚而下没入朝月的唇角,心中不禁一阵抽动,这是自己宁死也经受不住的一刻。

    东华两步上前将朝月拥入怀中,瞬时只觉自己的颈上都是朝月那灼热滚烫的泪滴,东华心中只求朝月莫要再流泪,再流下去自己只恨不得将自己即刻挫骨扬灰,随即灰飞烟灭。

    朝月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问向东华:“你说,那我又何苦非要将自己的床帏之内昭然于世?”

    东华喉中哽咽着点头说道“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不该惹月儿流泪。”

    朝月将手指抵在东华双唇,“你可知当时你生死未卜、命悬一线,我对你说,你若敢就此长眠,我定当随你而去,绝不独活。你以为我当时只是为了劝慰你随口一说?今日我告诉你,东华,我当时那样说,是因为我真的就那样想,也真的会那样做。如今,我再问我自己我是否依然还会如此?心中的答复是,还会,断然还会。你可信我?”

    “信,我信,我什么都信。” 东华已噙不住自己眼中的泪,只得任一滴兀自滑落。

    朝月抚上东华的脸,将那一滴泪接在了自己的指尖,看着它晶莹闪烁。自己眼中的泪却仿佛因指尖的这滴牵引着,又沿着未干的泪痕,滴滴滚下。

    东华看着那滚下的热泪,缓缓贴上去衔入了自己口中,东华就这样一处一处地吻着,一处一处地衔着,不让任何一滴流入朝月的唇角,只准这苦涩流入自己口中,任自己亲尝。

    月当空,夜正浓,朝月依偎在东华怀中。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拥着,不谈论任何人,也不谈论任何事,只让这夜属于自己。

    许久,东华问朝月:“月儿,你说到底什么才是天长地久?是一生一世,一起白头?”

    朝月望向东华缓缓摇了摇头,“两人只要能全心全意在一起,便在一起,能在一起一刻,便在一起一刻,那一刻,对她们而言就是天长地久。若是能在一起一年,那便在一起一年,那一年就是她们的天长地久。”

    东华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月儿竟真的给了答案,而且这答案,竟不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携手一生。

    东华细细体会品味着这几句话,这才惊觉自己竟一直在执拗地咬着字面之意。果然,若真的论起世事,论起通透,自己真的是不及月儿半分。

    东华吻着朝月柔香的发丝,轻轻说道:“月儿果真是成熟了。”

    朝月却抬起头来双眉轻蹙:“你是说月儿老了?”

    东华伸手抚上那微微蹙起的双眉,贴近了朝月轻声说道:“老了,也还是我的月儿。” 这样如水一般的月儿,又怎会老?她只会如水一般,日夜奔流,鲜活恣意。

    真会老去的,只是那些仓皇未定,四处找寻的心。

    第80章 第 80 章

    清晨,东华拥着朝月醒来,看着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看着自己一睁眼就能第一个看到的人。

    朝月轻轻抬起东华的手望着那精细的包扎:“疼吗?”

    东华点头:“疼。”无辜地眨着眼睛望向朝月。

    朝月徐徐缓缓地贴近东华,轻吻了吻的东华轮廓鲜明的唇角,随即仅离开一寸又抬眼问道:“还疼吗?”

    “还疼……”东华眼角现出一丝笑意。

    朝月望着这笑意流转的双眼,撇离了那一寸之隔,深吻上去……

    东华拉着朝月的手让她安坐在铜镜之前,香儿一边看着,一边忙心中拜谢上苍这夫妻两人果然自华清宫归来之后便不会有隔夜的仇。香儿一边为朝月梳着头,一边偷偷望着立在一旁与镜中之人含情对视的东华。

    香儿刚为朝月梳好发髻,门外已经一前一后来禀,百草与齐国夫人皆在殿外等候。

    朝月回眸望了望东华,东华挑了挑眉一脸无奈:“没想到动静如此之大……”

    朝月瞪着东华一叹:“现在知道了?但愿朝堂之上无人提及。”

    东华忙问:“那要么我不去上朝了?”

    “此地无银……”

    待得齐国夫人与百草入得殿内,齐国夫人忍不住先开口说道:“你说你二人就不能让我这老太婆省省心?这大明宫内,单单是羽林军就是数万人,这偌大一个皇城竟都在谈论昨日之事。”

    东华心下倒是略微一惊,自己只日日听得朝月说这宫中人多口杂,自己倒从未留意过这宫中竟然人已多至真的有如一个城,叫作皇城那是竟无半分夸张之意。

    齐国夫人见东华颔首不语,以为自己说重了,忙放缓语气对着东华说道:“好孩子,你也知道月儿那表兄昨日乃是一派胡言,别说你和月儿,我老太婆一听都想上前去扇他两巴掌。”

    东华看看朝月,故意说道:“月儿可没有……她还责怪我来着。” 说罢向着朝月眨了眨眼。

    朝月还没来得及瞪东华,齐国夫人已经惊得拉过朝月的手:“月儿!他那般胡言乱语你怎能责怪驸马?就算驸马伤了他那也已是剑下留情了。”

    朝月此时已经忘了要瞪东华,姑母一向护着东华也不足为奇,只是朝月心中惊诧着,这郑祈许昨日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竟惹得姑母也这般动气。

    齐国夫人又想继续开口,东华忙嬉笑着挡在朝月身前:“姑母莫要怪罪了,月儿已经知错了,昨夜也给东华赔过不是了。”

    齐国夫人见状笑道:“难得你还护着月儿,看来你二人已经烟消云散。”

    站在一旁的朝月一句话都没说几人便已说完了,朝月不禁瞪着东华:“就知道在姑母面前卖乖……”

    齐国夫人这才惊觉自己说多了:“月儿,姑母这老太婆见也没有外人,一时情急逾越了,月儿莫要怪罪。”

    朝月忙拉着齐国夫人的手回道:“姑母哪里的话,这事本就是月儿不好,还未查清缘由便怪罪驸马,但无论如何驸马也不应与人大打出手,这只会让月儿更加尴尬……”

    百草忙打圆场:“好在过了这一夜陛下与师兄便已雨过天晴,众人也可安心了,眼下陛下还要去上朝,百草便先告退了。” 说罢眼望着东华。

    东华忙应和着将齐国夫人与百草送出了门,回得殿内不禁感叹:“果然还是自家同门好!”

    朝月却拉过东华嗔道:“你竟不帮我,自己做好人!”

    东华冤枉:“我哪里做好人了?还不是也被你说了。”随即笑着上前尝了一口朝月唇上的胭脂:“果然甜。”难怪自古风流之人都爱吃胭脂。

    万幸,群臣不似宫人那般无聊长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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