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上的感慨触动也仍悄然雀跃。

    想到此处,东华的唇角间扬起了笑容,而这笑容正落入了娜纱郡主的眼中,娜纱郡主行至东华身旁忍不住摇头赞叹:“难怪人人都说,大唐的风采只有亲眼目睹才能够感受得到。”

    东华仍望着太液亭,口中悠悠叹道:“前世风雨,后世尘烟,亭台宫阙,万世流传。世间蔓延,万代千年,浮云变幻,誓守江山。”

    此刻最能理解东华心境的非百草莫属,百草听闻这几句行至东华身旁:“莫要说是师兄,就连百草此刻也是感慨万千。”

    娜纱郡主早就见了百草这位故人,只是一路上人人庄重也不得机会说话,此刻望着眼前的湖水心情已是极为舒畅,拍着百草的肩膀说道:“真是没想到,来到大明宫还能看见你这小军医!”

    这一拍力道不轻,百草被一下和这一声小军医叫得目瞪口呆。

    香儿见状摇了摇头:“郡主,此乃大明宫太医院太医令——仲太医。”难怪陛下不放心。

    娜纱郡主一听却又拍着百草大声赞道:“你竟然还是个太医!难怪治伤治得那样好!”

    百草无奈,只得欠着身子微笑说道:“郡主见笑了。”

    娜纱郡主随后转向东华,但片刻后却又转而望向湖面,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大明宫只一个麟德殿就这般景致,难怪你一心想要回到这繁华盛世的长安城。”

    这一句,百草听得懂,香儿却听不懂,只以为是娜纱郡主莫名的一句自言自语。

    东华转向娜纱郡主微微一笑:“晚宴就设于麟德殿内,届时陛下会亲自为郡主接风洗尘。”

    娜纱郡主听闻这一句未再言语,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于是几人便回到了鸿胪寺众人等候之处,东华交代了鸿胪寺少卿安排郡主歇息,随后便带着香儿与百草出了麟德殿。百草说自己太医院中还有事务处理,晚宴时分再去紫宸殿一同前往,东华便带着香儿回了紫宸殿。

    紫宸殿门处,香儿识趣地说其她侍女可能侍候陛下不周,自己先去沏茶。东华便独自走进殿内,一眼望去殿内竟只有朝月正埋首于奏疏之间,无一侍女在旁服侍。朝月正双眉微蹙,并未发觉东华已行入殿内,东华便立在一旁静静看着。蓦然间朝月抬首望见了正悄然而立唇角带笑的东华,朝月忙起身走向东华:“回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东华待朝月走近,一言不发地拥朝月入怀。

    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拥微微一惊,却也只静静地任东华这样抱着。良久,朝月抬起头捧着东华的脸问道:“怎么?可是累了?”

    东华摇摇头:“只是想月儿了。”

    朝月莞然浅笑:“这才几个时辰。”说罢眼中皆是宠溺。

    东华又再紧抱朝月,将头埋在朝月颈间:“今时今日,我才发觉,月儿的家竟然就是我的家,这大明宫竟然就是家。”这鼻息中熟悉的芬芳就是自己的心安。

    朝月轻拍着东华的背:“怎能这样傻,这里早就是你我的家,青雀与姑母都是你的家人。”随后轻轻扶起东华,拂着那如玉的面庞,只见那面庞感触动容,如星的双眸也莹莹闪动,在那双眸深处,朝月仿似看到了曾经的孤寂,那深藏在潇洒与不羁背后的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头吟》

    刘希夷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须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人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白发乱如丝。

    但看旧来歌舞地,惟有黄昏鸟雀悲。

    如若对大明宫或麟德殿有兴趣的同学,可参看纪录片《大明宫》,历史与建筑相结合,拍的很不错。

    第95章 第 95 章

    东华望着深情而又带着些许宠爱的朝月缓缓点了点头,而后扫向四周问道:“月儿怎么也不留人服侍?”

    朝月莞然:“日日有你在此处陪着,也慢慢不喜有人在侧了。”

    东华听闻颔首浅笑,不经意间却瞥见了远处正端着一壶茶的香儿,似在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来。东华望着香儿说道:“日后香儿还是留在紫宸殿内,陛下身旁总要有人添茶。”

    香儿立时嬉笑着走上前来:“香儿就知道陛下不喜旁人侍候。”边说着边为二人斟茶,斟满了茶又继续说道:“不过今日幸好陛下命香儿跟随,这回纥郡主看上去也还算好,只是实在是不懂规矩,只求晚宴莫要冲撞了陛下。”

    朝月听闻,边端起茶盅边好奇说道:“又是如何不懂规矩了?说来听听。”这一句是对着香儿说,说罢眼望的却是东华。

    东华默然,只低头品茗。香儿见东华默许,便将麟德殿之行一五一十当着东华的面禀明了朝月。期间东华未插言一句,只偶尔抬起头看着朝月时而点头时而轻颦。

    香儿绘声绘色地说完还不忘补充说道:“真是不知何时修来的福,今日竟能听闻圣君亲自讲解麟德殿,香儿在宫中这许多年,却也不曾了解的这样细致,尤其是圣君那诗,香儿虽未完全领会,却也觉得温婉大气。”说完见二人正四目相对,便又识趣地欠身告退,时辰到了再来为朝月梳妆更衣前去晚宴。

    待香儿退出殿外,朝月双眉轻蹙:“你竟亲自带着她们观赏麟德殿?”心下却已经明白了东华为何触动,这大明宫内将会处处都有东华那卓然飘逸的身影。

    东华将朝月抱起放在自己膝上说道:“说来也怪,宫中人人都怕我怕得要命,我总也不能小家子气将人家一口回绝,那岂不是丢了月儿的颜面?”

    朝月听闻却笑容盛放:“你竟不知道?人人不是早说你圣君东华玉面藏刀,要人性命那都是眨眼于无形之中。”

    东华双眉紧皱却是眼带不屑:“我可是使剑,再说我明明只吓过香儿,是以她有时怕我也算自然,旁人我可从未做过什么。”

    朝月却不满道:“我只这一个称心的贴身侍女,你还要吓,旁人又哪里需要你去吓了,你那玉面只要一怒起来便是山雨欲来,不用拔剑别人就已双膝发软了。”

    东华听闻仰头大笑,皓齿明眸。

    朝月见了这笑容心中不胜欢喜:“明明笑起来这样好看,却还总要板起脸来。”

    东华眉梢一挑:“这是说我?不是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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