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环过徐宝璋稳稳地站直了。

    少年一站稳,魏王就将手速速地抽了回去。连给对方道谢的机会都没有,便转身要走。可是,他方踏出几步,后头的少年冷不防地道:“站住。”

    李云霁原本已经决定,今生要断了对徐宝璋的想念,这才救了人,就算是思念入骨,也不敢多看心上人一眼。所以,男人听到少年的声音,也只是怔住了一下,之后又往前迈步。

    徐宝璋看到魏王没有停下,便赶紧追上去。李云霁只怕自己再和徐宝璋纠缠,便更放不下他,一发现少年追上来,下意识地走得更快。徐宝璋情急之下,一时没注意脚下,便绊倒在地上。一听见少年呼疼,也忍不住回头来,见到圜圜摔倒,李云霁便什么都忘了,连忙掉头回去俯下身查看。

    徐宝璋却抓住了他,就看少年两眼通红,气呼呼地道:“可被我逮住了,这下,你、你就算叫、叫破、破喉咙……”徐宝璋一边说,一边哽咽起来,眼泪跟着扑簌簌地掉下来。

    最后,他紧紧地抱住李云霁,哭着道:“魏兄,我好想你……”

    第18章 金风玉露(十八)

    徐宝璋打小是个讨人喜欢的,总是未语先笑,又是几个爹爹的宝贝疙瘩,长这么大还没受过多少委屈,没想到在这几天里,就把自己过去欠下的眼泪都流尽了。

    御花园里,徐小公子抱紧魏王,任是旁人如何劝,死活都不肯撒手。他在魏王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鼻涕和眼泪全蹭在王爷的蟒袍上,看得一干宫女太监不知该如何是好。李云霁别无他法,只好把人给抱到亭子里,找个地儿自己坐下来,将少年放在自己的腿上。

    徐宝璋哭得狠了,缓下来后,也抽抽噎噎,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看得李云霁又觉得这模样可爱难得,又觉得心疼难受,见少年把眼角用袖子擦得通红,就不忍心地将手掌抬起,用指腹抹去他的泪。

    徐宝璋脸都哭麻了,他看看李云霁,嗓子微哑地说:“你、你既然是……那为何又要骗我,你叫魏十九呢?”

    李云霁的手指一顿。这……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跟我相认了。我在宫里头见着你几回了,你都不告诉我,还老躲着我。”徐宝璋之前还入了宫几次,远远见着李云霁,魏王一见他就匆匆地走,他还当这王爷脾气真是古里古怪,没想到居然是做贼心虚。

    “我……我……”李云霁想要解释,可是他这口吃毛病,就是越着急,越说不出话,“圜、圜圜,我、我不是……”

    奈何徐宝璋却是个嘴快的:“什么不是,你就是,你成心的,你逗着我,你是不是看我傻傻地信着你,一边骗我,一边偷偷乐着呢!”

    “我、我没、没有……”

    “什么没有,你就有!”徐宝璋猛地抬起两手,一把抓住魏王的脸,捧到自己眼前来。

    少年左看一眼、右瞧一下,李云霁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细细打量,老脸臊得都快挂不住了。跟着,就听少年“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我原先还想,你是不是其貌不扬,或者说是长了一脸麻子,这才天天挡着脸。哼,没想到,你居然长得这么好看!真真是气死我了!”

    这、这……老皇叔老脸一热,他实在没想到,长得好看也要惹圜圜不快。可是,这时的李云霁,心里却又随之涌来一丝丝甜意,他凝视着徐宝璋,最后情难自抑地俯首,在那说个不停的嘴上轻啄了一下。

    这一亲,徐宝璋果然安份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惊讶地眨了眨,接着,小脸就腾地一红。须知,这还是徐宝璋认识“魏兄”至今,两个人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丝毫遮掩地亲昵。他两颊晕红地垂下眼帘,心口兀自狂跳起来。然而,魏王到底是正人君子,看少年已经服帖了,就想让他从身上下来,毕竟,他还得顾及闺中人的名声……

    哪想,怀里的少年瞪大眼:“就这样?”

    李云霁微怔地眨了把眼睛,徐宝璋这下是看明白了,不管是魏兄还是魏王,原来骨子里都是个愣木头。就看徐宝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赌气似把脸转向旁边。李云霁到底是不明白,少年等了他四十几天,每日都患得患失的,对魏兄可谓是十分想念,哪能这么轻易就打发去了。他依偎在李云霁的肩头上,越想越觉得害怕,又不禁哽咽起来:“魏兄……”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罢……

    李云霁听到这声软绵委屈的“魏兄”,心口亦是一酸,应了一声:“在。”

    徐宝璋抽泣了一会儿,可想到不是美梦一场,这又破涕为笑地坐了起来。他偏了偏头,看着眼前的魏王,真是奇怪了。

    以前,徐宝璋从不觉得王爷有什么好的,知道眼前这男人就是魏十九之后,越看越觉得心动,越瞧越觉得喜欢。李云霁就见怀里的少年颊上生粉,羞涩地咬了咬唇,却又撩人地说:“你再像上回那样亲一亲我……”

    皇上万万没想到,魏王踏出承乾宫一个时辰不到,就又回来了。他本以为李云霁又要旧事重提,还打算叫总管陈芳把王爷赶走,谁想李云霁却是来求皇帝下旨,让礼部操办婚事的。

    “这两个又好在一起了。”皇上同贤妃说起此事,脸上又生气又好笑。贤妃娘娘婉约地笑着,温柔地看着皇上。就看皇上突然凑过来,眯了眯眼,压低声音说:“爱妃,不如这样,他这么着急想娶,朕偏偏指他个差事,先磨他个两三个月再说。”

    贤妃听了不由失笑,起来扶着皇上的胳膊,温和地劝着。

    陈芳望着二人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感慨——当年,又有谁会想到,伴君一生的不是皇上挚爱的陈后,也不是倾城倾国的谢氏徐氏,到头来,却是自年少服侍皇上、无论姿色还是才华都最为一般的贤妃,一直陪着陛下走到现在。

    不止皇上觉得诧异,最为吃惊的,还是徐府的一家老小。

    老爷们真真是没料到,圜儿只是入了一趟宫,回府后居然就非魏王不嫁了。只看,偌大的正堂里,镇平侯沉着脸色不言不语,尚书大人暗自着急地来回踱步,只有三老爷一脸从容,听完沈敬亭所述,点点头道:“原来,圜儿和魏王,竟有如此的缘份。”

    沈敬亭也觉得极是意外,没想到,那几次救了吾儿性命的人,正是当朝魏王李云霁。徐家教养儿子,素来就当是正经男儿,只要不闯祸,便不多加干预。先前教坊一事,徐宝璋心魂未定,说的话前后颠倒,老爷们分身乏术,便暂无逼问。直到少年差点被掳,方确认刺客的目的为何,老爷们在处理蛮夷外敌时,也曾想到并暗中命人去查这叫“魏十九”的江湖客,可是不但查无下落,间中又有各种事端横插进来,仔细想想,该是圣上替魏王使障眼法,导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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