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冲原是受山秀所托。

    谢祈忽然想起陆纪曾说他们二人私下里的关系非同一般,看来果然没错。他又想起桓冲说第一眼见到自己便觉得特别,想必那番说辞也是搪塞王之卿的,不由有些莫名失落,不过这些情绪一转而逝,见到山秀,他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山秀对桓冲拱手道:“大恩不言谢。”

    他话音刚落,便见到侍女将谢祈从车上扶了下来

    山秀上前一步,见谢祈因失血和高烧而苍白的脸色,便堪堪停住了。

    谢祈面无表情缓缓举起包扎严实如粽子一般右手,开口道:“你哪里找来的疯狗。”

    山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一箭射穿他右手那人,不由万分心虚,见他依然十分虚弱,立即上前扶住谢祈道:“误会,都是误会。”

    谢祈知他为了救自己出来大约也花费了许多心力,此事也不愿与他计较,只是拉着他的手道:“雍姑娘可安排妥当了。”

    山秀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担心那丫头。”

    谢祈见他避重就轻,敏锐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山秀见瞒不过,只得开口道:“那日姜炎遇袭,便寻了个由头,向全国上下发了海捕文书搜捕那丫头。城外已然无处可逃,而城中有我的势力,反而安全一些。于是本想用瞒天过海的计策,将她藏在平阳王进京的辎重之中避过入城盘查,待到宫中入库,再派宫中的暗线将她接出来。”

    山秀说到此处,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谢祈的表情,见他一瞬不转地盯着自己看,便只得继续开口道:“……却没想到那丫头也精得很,竟趁引路之人不备,偷偷溜到了宫中不知哪处,宫苑浩渺,倒也找不到她了。”

    谢祈见山秀之前吞吞吐吐,便知道定然没什么好事,此番结果倒也不算最坏,只是忧虑道:“那又当如何?”

    山秀道:“你且放心,待我慢慢派人寻找,总是能寻得到踪迹的,再说她自己也机灵,既然跑了,想必也是有所打算。”

    谢祈面无表情道:“你叫我放什么心,一共请山公子办这几件事,却没有一件没办砸的。”

    山秀无奈道:“这我也不想的。

    怕谢祈再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山秀立刻转移话题,有些紧张道:”那……你可拿到那记录真本了。”

    谢祈点了点头道:“我将真本中所载内容背了下来,便将真本烧掉了。只是姜炎已经知道我是拿赝本骗他,此番又彻底与他翻脸,只怕会有些后患。”

    山秀宽慰他道:“你且先养伤。”他望了谢祈那包裹严实的右手一眼,开口道:“此番是我对不住你,之后一切都等你养好伤再说。”

    谢祈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是你去求……宁王救我的?”

    山秀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难道你还以为是你家那位陆大公子吗?”

    谢祈无言。

    山秀又道:“那日我便感觉不好,之后几日没有你的消息,派人多方打听,才知你或许失陷在王家,思来想去,也只有去求宁王才行得通,还好此番顺利。”

    谢祈试探道:“哦,感觉你俩关系很不不一般。”

    山秀警觉道:“你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谢祈道:“随口问问。”

    之后又想了想道:“那你送我到别处去吧,我不想住这里。”

    山秀皱眉道:“不住这里住哪里,等着姜炎继续抓你吗?”

    谢祈无法,只能与山秀一起上了另一辆车,之后又换了船,穿过蜿蜒的水上回廊,才到了为他安排的居所。

    四时园顾名思义是取四时之景,而他们此时所在便身处在第一重景,一望无际的碧水系如缎带,将中间的亭台楼阁环绕,山秀兴致勃勃道:“此处名为碧水束春居。”见谢祈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第一次见此景人皆惊叹,只有你却不同。”

    谢祈懒洋洋道:“我觉得这名字起的不好,不过住哪里都一样,只是还需你快点帮我将薛简找来。”

    山秀道:“这是自然,我第一时间便想要去请他,只是却找不到他的踪影。”

    谢祈心道,想必你不是去请,而是去抓,只是心里同时也“咯噔”一下,万一找不到薛简,他一旦毒发,又该如何,此番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三十七章 猜得到与想不到

    谢祈拽着山秀的袖子道:“你一定要找到薛简,只有他能救我,我已毒发两次,明晚便是第三次,只怕过了那时便要病入膏肓。”

    山秀见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然而性命攸关,语气却依然冷静,显然是看淡了生死,有些欣赏他的随性又有几分忧心,咬牙道:“好。”说罢便急匆匆去了。

    谢祈叹了口气,如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谢祈住进了碧水束春居,自有侍女为他打理一应起居。而桓冲自车中一别,便不再过问他的事,想必这些都是山秀的安排。

    谢祈站在居所水榭回廊处向外看,整片水域如同一片碧绿而光亮的翡翠,小舟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留下出光滑的行迹,隐约有箫声呜咽。他觉得这景象十分有趣,目光便不由在那舟上驻留了一会,却没想到那小舟会突然改变方向,向着他这边驶来。

    谢祈迎风而立,那小舟也越驶越近,未待他仔细观察一番,好奇心便得到了满足——那舟尾赫然有一个白衣的女郎持箫而立,身姿窈窕却有几分熟悉。

    那小舟在他面前停下,谢祈一下子便想了起来,这舟中人便是当初他在风榭救下的那位女郎,之后他被逐出陆家,那女郎还特意去竹间馆探望。他十分感念这份情谊,却隐隐有些担忧这姑娘家的一份心思错用在了他身上,更没有想到是此番二人竟在此处相遇。

    那女郎想必在舟中之时便已认出他来,才命人将小舟划到此处。她与谢祈隔水相望,未语先笑,然而却并不轻浮,她将手中箫小交予一旁侍女,才端庄道:“谢公子。”

    谢祈与她一般觉得意外,却并猜不出她的身份,不由微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此时见到你,我却想一句话来。

    那女郎疑惑地看着他。

    谢祈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那后面两句便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了”,然而谢祈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瞬间想把舌头吞下去,他之前向来与身边的女伴玩闹惯了,却忘记了此时与眼前这位讲话应该十万分地避嫌。

    那女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径自下了舟。谢祈有些后悔地站着,那女郎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他包裹严实的右手上,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要上前查看,好在谢祈旁边的侍女低声道:“郡主,这位是山公子的客人。”她才注意到自己的一时失态。

    这声音虽不大,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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